“夫君,阿蘅一直很乖的,不要杀我好不好?”
城墙下,少女的双臂被捆着,洁白的裙摆在带血的泥沙上绽开,小鹿似的眸子里饱含着泪水,她抬头看着面前握着剑的男人。
“你不喜欢阿蘅了吗?”
“你为什么要骗我?!”
少女的话音刚落,一支箭忽然扎进她的喉咙,宁羡怔在原地,直到感觉一滴血散满了整张脸,他才反应过来,阮泱是死了。
心脏猛然跳动,宛如一颗巨大的石头砸在他心上。
宁羡不由得剧烈一颤,再睁眼看,方才的场景早已消散,只有帐前篝火噼啪作响。
天色已晚,众人奔波了一天一夜,在溪水旁的石滩上扎营歇息。
视线里忽然飘过一抹淡紫色身影,小姑娘伸了个懒腰,小跑到小溪边蹲下,将自己的小手绢儿打湿,认真的给自己洗了洗脸。
宁羡揉了揉脑袋,方才靠着树干小憩了会儿,竟做了个梦,梦中惊醒他喘着气,视线还朦胧着,便看见阮泱蹲在河畔边上,仔细地洗脸,洗手绢。
人还活着。
他捡起地上的小石子在手上掷了掷,随后朝阮泱的后脑勺抛去,朗声道:“过来。”
“怎么啦?”
阮泱听见宁羡唤她,回首一笑,还没忙完手里的活就吭哧吭哧地跑过去了。
小姑娘一下子钻到他怀里,宁羡下意识抬手朝她腰下方拍了下道:“你怕不怕死?”
阮泱一怔,搂住宁羡的手松了松,眸子那点光,也黯淡了下来。
笑容僵在脸上:“.....怕。”
宁羡见她一副要哭的样子,笑道:“吓唬你的,我舍不得你死掉,来给我亲亲。”
“嗯?”
阮泱还沉浸在伤感中,下一秒,男人的双手就忽然握住了她腰侧,将她抱在了自己腿上。
阮泱看了眼四周,叹道:“这么多人呢....”
心口有些发闷,却什么也没说,宁羡只搂着怀里的姑娘,若无旁人的朝阮泱脖子,下巴嘬了半天。
片刻后,他放开手里的人笑道:“时间不早了,好好休息吧,明日还要赶路。”
阮泱看着人走远,捏了捏被吮吸的通红的脖子,慢慢追了上去。
山坳丛中,四下寂静,陆文瑾在暗中捏紧了掌心下的枯枝,晚风将他的青丝吹拂着,少年盯着篝火前相依偎的男女,双眸几欲泣血。
四下虫鸣俱静,唯闻枯枝断裂声,极轻,极远。
“老大,这....那是阮二小姐?她没有死,还投靠敌方了?”
陆文瑾身边的随从阿大奇道:“这么久不回巴蜀,竟然和宁羡那个狗贼亲上啦!这要是老子的女人,必然要将人活捉了,然后扔进水里沉塘!”
“亏咱们还牺牲这么多弟兄救她,她倒好在宁羡身当上小金丝雀啦!真是个白眼狼!”
陆文瑾瞪了阿大一眼:“闭嘴,泱泱不会不要我,她定是有苦衷。”
他咬牙:“定是宁羡那个混蛋欺负了泱泱。”
“啊?你是说阮二小姐不干净了?那怎么办啊?你还要不要将人娶进门了?”
陆文瑾嫌他聒噪,遂剜了他一眼:“去准备柴油和火种,将他们的营帐都烧了,势必要将泱泱从那狗贼手里救出来!”
阿大愣了下:“是!”
......
深夜里起了风,将帐篷吹得摇摇晃晃,挂在中央的油灯扑闪了几下后灭了,阮泱睡的不熟,听见外头几阵虫鸣后便再也睡不着了。
她看着男人的睡颜,把手搭过去,给他捏了捏被角,视线从眉骨,高挺的鼻梁,最后到完美的下巴,阮泱心头一热,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男人呢?
他庇她,爱着她,这世上还有什么人会对她这么好了呢?
她悄悄地挪过去,胸膛缓缓贴上男人的臂膀,闭上眼小心翼翼地抱了抱他。
风声逐渐停了,唯余两颗心脏在寂静的夜里炽烈的鼓动。
营帐外,阿大等人得了陆文瑾的命令,利索干掉守夜的士兵,随后将带着火苗的箭镞射向中央的营帐,起初燃的很慢,最后轰的一下,熊熊火光刺的眼睛都睁不开了。
后方铺好了干草和易燃的煤油,火势很快就蔓延了出去,水源离他们很远,来不及扑灭唯余下声声惨叫。
其余蛰伏的蜀军提刀趁乱杀入,将几个被火烧的生不如死的人斩首。
刀光剑影不断穿梭着,阮泱在慌乱中有人把她从宁羡手里拉走,却没走几步,又被冲散。
阮泱从地上爬起,不禁朝那只燃烧的帐篷里走。
她颤着下颌,跑向原来的地方:“夫君.....元宝!”
灰白的烟雾,阮泱被呛的得不行。
熊熊烈火几乎要将帐篷烧为灰烬,里面的人若要生还绝无可能了。
她跌坐在地上,见面前一着甲胄的人影从她面前晃过,阮泱立刻爬起来,抓住人的衣摆。
她有些病急乱投医了,恳求道:“别走!我夫君在里面,求你救救他!救救他好不好?”
少年久违少女的声音,猛然回头,见阮泱灰头土脸的跪着,梨花带雨地哭着,脖子上还有宁羡那个狗贼啃咬的红痕。
看他的眸子,是一股从未有过的冷漠。
陆文瑾心里狠狠地凉了一截,他气愤的将人抓起,不管阮泱如何挣扎喊救命,他都恍若未闻,直接把人横抱在手里,头也不回的朝外跑去。
陆文瑾将人带到自己的营地,将人放在马背上,哑然笑道:“对不起泱泱,是我没有保护好你,以后都不会有事了,跟我回家。”
阮泱看着面前几欲喜极而泣的少年,更是一头雾水,她十分抗拒这个想与她亲热的少年:“你放开我....我不认得你....“
想起阮溪的话,陆文瑾鼻子不由酸楚起来:“你不认得我了?我是文.....”
阮泱被他急切的样子吓坏了,慌乱之下抬手朝少年小麦色的脸颊用力打了下去。
又怕又生气地说:“别动我,否则我夫君知道了,他会杀了你的!”
陆文瑾的脸颊火辣辣的烧起来,可心却拔凉拔凉的,泱泱从前最舍不得看他疼,怎么可能会打她?
定是被宁羡蛊惑!
他咬牙道:“我才是你的夫君,他不是!宁羡他算个什么东西!”
阮泱愣了下,恢复平静:“你....说的都是真的吗.......”
“他跟本不是你的丈夫,故意哄骗你欺占你的身子!你看看你,都被他啃成什么样子了?!他根本不在乎你在外人眼里是什么样子,只顾自己快活!”
阮泱蹙眉:“你是说.....我每天都和一个冒牌货睡在一起?被一个人根本不认识的男人亲?”
“怎么可能?!”
“你可记得这玉佩?是我们的定情信物,宁羡他就是个赝品。”
陆文瑾不等人回答,翻身上马,马鞭一挥带着阮泱在林间小路疾驰起来。
......
火势渐熄,阿大见主子将人抢了回去,便不再恋战,领众人开始撤退。
宁羡从大火中逃出,脸颊上被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划破。
他咬牙握拳,也不在意疼,迅速将流下来的血朝上抹去。
他看了眼满是狼藉的四周,却一点不见阮泱的身影,宁羡揪住看守的侍卫,怒道:“阮泱那个小妮子呢?!”
他缓了缓,失去阮泱的空虚感前所未有,难怪最近她乖的不成样子,又是求亲亲,要抱抱,原来都是假的,哄骗他的!
“又背着孤偷偷跑了?”
“小,小的不知道,好像是被掳走的.....”
宁羡看了眼地上的尸体,大概猜出袭者何人。
阮泱可以死在他手里,但绝不允许陆文瑾将人从他眼皮子底下偷走!
他松开手,将人推倒在地,阴恻恻道:“还不给孤追?她要跑了,你也别想活!”
“是,是!”
.....
河滩旁流水潺潺,陆文瑾一路向西,欲将人抱回巴蜀的府邸,他将凌乱的阮泱抱下马,见她手上脸上脏兮兮的,连一只鞋子也跑掉了,白皙的在空中孤零零地晃着。
陆文瑾一下子就生不起气来了,心窝子开始一阵一阵的钻心的疼。
他不怪阮泱不认人,只怨自己还是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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