絮都结束了在Hunter公司的例行引导工作。
过程一如既往，那些强大的哨兵们在她精纯力量的抚慰下，从濒临崩溃的边缘被拉回，眼中充满了劫后余生的感激与……更难以言喻的渴望。
她熟练地维持着距离，完成工作后便迅速抽身。
温伦天斜倚在引导室门口，仿佛欣赏了一场精彩的演出，鼓了鼓掌，笑容无懈可击。
“每次看你工作，都像欣赏一场艺术，干净利落，毫不拖泥带水，贺载权把你教得真好。”他的赞美听起来真诚，却又总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轻浮。
“分内之事。”絮都淡淡回应，刻意忽略了他话语中那些复杂的弦外之音。她只想尽快离开这里，Hunter大楼里的空气总是让她感到一种无形的压力和精神上的粘稠感。
“我送你出去。”温伦天直起身，做了个“请”的手势，姿态优雅无可挑剔。
两人并肩走在空旷冰冷的走廊里，脚步声被特殊材质的地面吸收，只剩下细微的回响。
“说起来，”温伦天状似随意地开口，目光平视前方，“总会长的提议，虽然激进，但也并非全无道理，你的力量很特别，絮都。
它不该被束缚，而是应该被更深入地理解和运用，或许，能改变很多既定的事情。”他微微偏头看她，眼神深邃，“比如，某些被判定为‘没有未来’的低级哨兵。”
絮都的心猛地一跳，他在暗示什么？
“是不是被束缚我会自己判断。”絮都保持镇定。
温伦天轻笑出声，仿佛极为赞赏，“那么，我会很期待你未来的‘判断’。”
这时，他们已经走到了大楼门口，协会的黑色轿车静静等候着，霍塬果然还等在那里，少年清瘦的身影在Hunter庞大冰冷的建筑映衬下，显得格外执拗。
温伦天的目光越过絮都，落在霍塬身上，那双总是含笑的眼眸极快地闪过一丝冷光，如同鹰隼瞥过不起眼的石子，但随即又恢复了那副温和面具。
“哦？你的小骑士还在等你。”他的语气带着一丝玩味，听不出是赞赏还是别的什么，“真是……忠诚。”
这句话让絮都感到微微的不适，她不喜欢温伦天用这种语气评价霍塬。
“他是我的朋友。”絮都强调道，语气微冷。
“当然，朋友。”温伦天从善如流，笑容不变，“快回去吧，明天不是还要去天文馆？祝你玩得愉快。”他对霍塬的方向微微颔首，仿佛只是一个友善的长辈。
但絮都却觉得，他什么都知道，包括她和霍塬的约定，甚至可能更多。
不再多言，絮都快步走向轿车，霍塬为她拉开车门，在她坐进去后，自己也迅速上了车，全程紧绷着脸，没有看温伦天一眼。
车子驶离Hunter大楼，将那片冰冷沉重的建筑甩在身后。
温伦天自言自语，“看来我是被讨厌了啊。”
“原来BOSS你有这个自觉，真欣慰。”他身后高文达从空间里钻了出来，这人从来不在BOSS在的时候黏在絮都身边，以免被连带着讨厌。
温伦天不在意的笑笑，“真过分。”
*
车内气氛有些沉闷，霍塬抿着唇，目光望着窗外飞逝的街景，侧脸线条绷得紧紧的。
“他跟你说了什么？”良久，霍塬才闷闷地问道，声音里带着压抑不住的情绪。
“没什么，还是那些话。”絮都轻描淡写，不想让他担心，“试探我，想挖墙脚而已。”
霍塬转过头，眼神认真地看着她，“絮都，Hunter很危险，温伦天那个人……他看你的眼神，很奇怪。”
絮都有些惊讶霍塬的敏锐，他几乎触及了温伦天最本质的想法，那人不像其他人那样只有渴望，更像是在评估一件绝世珍宝的价值，计算着如何得到，被当做物件对待的她自然喜欢不起来这个人。
要不是对方实在大方，加上她确实获得了不少正规渠道无法获得的经验，絮都也资格大谈什么，最后只不过是理会对方而已。
像是这么想，絮都最终选择让朋友放宽心，点头道，“我知道，放心吧，我知道该怎么应对，贺叔叔也提醒过我很多次。”
提到贺载权，霍塬的表情稍微放松了些，但随即又像是想起了什么，眼神黯淡下去，低声嘟囔了一句，“要是我。”
后面的话含糊不清，但絮都大概能猜到，她伸出手，轻轻拍了拍他放在膝盖上的手背，触感微凉。
“你就是你，霍塬。”她的声音很柔和，带着向导特有的安抚力量，“不需要变成别的样子，你这样就很好。”
霍塬的身体僵了一下，随即耳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
他猛地转过头看向窗外，只留给絮都一个通红的耳朵尖和略显凌乱的黑发后脑勺。
“……哦。”他发出一个短促的音节，再也说不出别的话。心里那些阴暗的、焦躁的、自我厌恶的情绪，都被她一句简单的话轻轻拂过，暂时平息了下来。
可是，想要变得更强，想要拥有保护她的力量，这个念头，如同种子，一旦落下，就在心底最深处扎了根。
*
第二天，天文馆之约如期而至。
尽管昨晚经历了协会的审问和Hunter的试探，但站在浩瀚的星空投影下，絮都还是暂时抛开了那些烦恼。
天文馆的人并不多，巨大的穹顶笼罩下来，四周是深邃的黑暗和璀璨的星图，仿佛真的置身于无垠宇宙之中，讲解员温和的声音在回荡，讲述着星辰的诞生与毁灭。
霍塬显然做足了功课，在一些深奥的天文术语出现时，他会下意识地低声向絮都解释一两句，眼神专注而明亮，暂时忘却了那些烦心事。
絮都安静地听着，偶尔点头，她看着霍塬被星光照亮的侧脸，看着他眼中倒映的整片银河，忽然觉得，如果日子能一直这样平静下去，似乎也不错。
然而，这份宁静很快被打破了。
她的个人终端极其轻微地震动了一下，这是紧急通讯频道，只有高级别预警才会触发，贺叔叔实在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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