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观山还要再上去,意欲打死青宛。
赵谨将茶杯放回桌上,发出“咚”一声响,什么话也没说,只瞧着陈观山。
陈观山理智回笼,冷汗涔涔地下跪。青宛却是眦目欲裂,恨不得生吃了陈观山。
“青萝,我们回去罢。”又微微侧头看秦女官,“秦女官,方才青宛姑娘说要陪孝外祖母的灵堂,你陪着她。若是有人对她不敬,犹如对本王与王妃不敬。”
秦女官行礼称是。
斯人已逝,再守着也不过徒劳。青萝没有挣扎,跟着赵谨回了晋王府。
回去的车架上,仍是喜气洋洋的装扮,青萝只瞧一眼,便心事重重。
原来做人,失去至亲是这样的感受。空洞又无助,哪怕她有身为瓷精的妖力,也不能为一个去意已决的人延续寿命。
赵谨就这样接着借着蔓延的雪色,瞧着她深思的面容。虽然仍旧是淡淡的,但青萝好像比从前多了几分人气,哪怕是悲伤的情绪。
接下来连老太太停灵在宁远侯府,停了七日,青萝为尽孝道,日日都去府上拜会。赵谨得空便与他一起去,不得空便忙着处理军中事务。
出殡那日,仍是漫天的雪花。
老太太的丧仪办得比青萝的要隆重许多,她身为一品诰命,又有晋王府的尊重,办得声势浩大。
陈老侯爷自老太太去了之后,便一病不起,连如今出殡的场面,也不忍看。
子辈由陈观山来拿着牌位,孙辈是青宛举着引魂幡。陈观山本不想叫她出来招摇过市的,但那几个外室的孩子尚小,怕极了这样的场面,这样在众人面前行礼。他自己也怕出了差错,便默认了青宛的做法。
辛家与宁远侯府如今并无亲戚关系,又在从前交恶。哪怕辛瑜想来再送送老太太,也不过在街角朝着宁远侯府的方向,悄悄敬了一炷香,以表哀思。
谁知世事就这样巧,遇上了宫中从辛府接知雨入宫的銮驾,册封使还是晋王赵谨,皇帝也给足了新纳的妃子脸面。
两方车驾相遇,街道就这样大,交错不开。
时辰是宫里定的,辛知雨也不想这样碰见,以免老太太最后一程也走得这样不安。
她如今一身华贵宫装,端的是华贵无双。她伸出一双手,上头有被人精心呵护的艳红的丹蔻:“扶本宫下撵。”
伺候在身边的女官微微摇头:“娘娘,这不合规矩。”
知雨虽事事符合规矩,但亦有条理:“蓝女官不必担心,本宫自有分寸。连老太太是本宫表姐的祖母,待本宫亦有长辈之意,如今走了,本宫送一程也是符合孝道。上头怪罪,本宫亦会担着。”
蓝女官听了,劝阻之责已尽到,贵人不听自有贵人的道理,便与人上前去扶。
辛知雨一露面,众人除青萝外皆下跪,口称:“拜见明妃娘娘,明妃娘娘万福金安。”
知雨与青萝遥遥见礼,有宫人替她拾起逶迤的华丽裙尾。她提起裙摆,庄重地朝着老太太的棺椁上了一炷香。
而后蓝女官唱礼:“起来罢!”
辛知雨如今身为宫妃,能做到的也只有这样了。她上完香之后就被劝回了撵驾之上,因着她的坚持,还是让连老太太先过了。
赵谨就这样和送连老太太走的青萝交错而过,他轻轻地捏了一下青萝的手,青萝有些疑惑地看了他一眼,但还是跟着队伍走了。
连老太太被送去了城外的墓穴,那是依山傍水的好地方。
知雨也由长长的宫中仪仗带到了太庙由礼官指引,祭了天地,入了玉牌,又从侧门进了。
等待她的,又是一场腥风血雨。
老太太丧仪一过,青宛没了再留在宁远侯府的理由,原本还想叫辛瑜插在宁远侯府的暗桩去查一查牌匾的事,就被陈观山马不停蹄地赶了出去。
“你如今大了,翅膀硬了。宁远侯府庙小,装不下你这尊大佛。”
青宛冷笑道:“您不用忙,我马上就走,只是老太太将她的嫁妆一应物什都留给了我,我不好辜负,点清了便走。”
陈观山哪里肯?他被几个姨娘撺掇着,来抢老太太留下的嫁妆:“你都被赶出去了,哪里来的脸面要我母亲的嫁妆,快快滚出去要紧。”
此时留下来的秦女官就起了作用,她一向看不惯陈观山的所作所为,但表面仍是一派和气:“侯爷,老太太说遗言之时,王爷与王妃皆在场。您这样,不合适。”
陈观山不敢与宫中的女官硬碰硬,若只是青萝的女官也就罢了,但这是太后身边的人,拨过来暂时使着的,不可轻易得罪。
他擦着额上的冷汗说道:“您教训的是,只是这逆女实在是大逆不道……”
就被秦女官打断:“青宛小姐有仁有义,就是明妃娘娘见了,也是夸赞不已,哪里来的大逆不道呢?”
陈观山没吭声,左右她们三姐妹,从小一处长大,全是自己人。
一个飞升做王妃,一个飞上枝头做了皇妃。
竟没有一人念着他一个做姨夫、舅舅地好,只一味戳着他肺管子。
秦女官也没有惯着她,王府的下人来了,她亲自指挥:“快些去点一点老太太的嫁妆遗物,免得青宛小姐碍着侯爷的眼。”
青宛也不觉得快意,她只想要一个活泼快意的小老太太。
皇室的下人训练有素,很快就根据当年的嫁妆单子收拾好了,连着青萝献上的寿礼单子也一并带回了。
陈观山瞪着眼睛拦了:“这是王妃娘娘赠予母亲的寿礼,并不是当年的嫁妆。”
秦女官脸上是公式化的笑容,她自然不想青萝精心挑选的寿礼落到陈观山的手里:“王妃娘娘说了,老太太人既已去了,寿礼也一并并入嫁妆单子,一应交由青宛小姐,由她使用。”
陈观山“这…这……”了半天,也没能说出个所以然来,眼睁睁地瞧着人一台又一台地将宝物抬出侯府。
秦女官也扶着青宛走了,青宛这几日日日守在老太太灵堂之前,劳累非常,脸色都白了。
踏出侯府前那一刻,她还是忍不住回头看陈观山,说道:“人在做,天在看,你且等着,咱们骑驴看账本,走着瞧。”
说罢也不管陈观山如何态度,转头便走。
青宛是极有气性的,她叫秦女官将东西带回辛府。自己则孤身一人,来了京兆府,敲响了登闻鼓。
“臣女宁远侯府陈青宛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ggds.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