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薛兰漪也在看月亮,看着看着就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被一串脚步声惊醒。
魏璋漏夜归来,走上寝房台阶时,并未注意到靠在台阶旁昏昏欲睡的薛兰漪。
她身子太过瘦小了,整个藏在黑夜里不易被发现。
闻得一缕冷松香,她赶紧扯住了来人的衣摆。
魏璋侧过头,方看清了她。
“你回来了?晚膳该冷了。”薛兰漪揉了揉惺忪睡眼,起身要去小厨房热寿桃。
她并不知道当下已过子时,打了三次更了。
魏璋蹙了蹙眉,“已经用过了,不必麻烦。”
“……”
薛兰漪一噎,一时不知说什么好,讷讷“哦”了一声。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寝房,薛兰漪终究没忍住,闷声在他身后道:“不是说今晚一起……”
话到一半,肚子先咕咕叫了两声。
她从下午就在做寿桃,忙得什么都没吃,实是有些饿了。
肠鸣声在静谧的房间格外清晰。
魏璋这才忽地想起什么。
他今日与沈惊澜论事到很晚,又在京郊,自然就在驿站随便用了些。
他知薛兰漪平日不是愚钝之人,怎在此事上如此不知变通,非得等着?
先吃后吃,一个人吃、两个人吃又有什么区别?
“以后,不必多此一举。”
“可……”薛兰漪也总不能强迫他在外面饿着肚子,回来同她一起用膳,只得点了点头,“我去熄火。”
怕他回来后等得久,灶上还一直煨着热汤。
薛兰漪悻悻然挪步,刚走了两三步,忽地眼前一黑踉跄半步。
魏璋伸手揽住了她的腰,方看清她面无血色,当真饿着了。
魏璋将她抱到了榻上,“一会儿,吩咐厨房送饭来便是。”
说完,取了公文,又要离开。
薛兰漪赶紧扯了扯他的披风,“晚上还要睡书房吗?”
她以为昨晚他们已经打开心扉,不必日日分房睡了。
魏璋却“嗯”了一声,但见她满脸失落,方又多添了一句,“今晚要处理公务会很晚。你早些休息,明日同我去趟元懿公主府。”
“元懿公主?”薛兰漪不认识,正要多问,魏璋道:“你跟着去就是了,其他你不必管。”
“好吧。”
他肯跟讲她自己在做什么,也算一种进步。
总归一切要慢慢来的。
她指了指床榻内侧软枕上叠放的寝衣,“好歹换件寝衣,松快些。”
这个魏璋倒不拒绝,弯腰去取,越过薛兰漪时,她忽地在他脸颊上轻轻一吻。
柔软的唇瓣贴着被风霜吹得寒凉的脸颊。
魏璋下颚紧绷,回过头来,她冲他得逞地笑。
今日她好像红润了许多,也生出了些少时的俏皮和灵气。
恍惚间,魏璋想起她还是昭阳时,也偶然会躲在栀子树后,突然跳出来做鬼脸吓唬他。
那时,她也是这个得意洋洋的表情。
不过,那时她总叫他阿璋弟弟。
纵然他比她大好几岁,她还是爱跟着魏宣叫他弟弟。
魏璋心里一时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没再跟她搭话,拿着寝衣离开了。
魏璋脚步略沉,心不在焉走着。
路过小厨房外的鱼缸时,瞥见两条鲈鱼在争抢鱼饵。
拇指大小的鱼苗在浪涌中奋力翻腾,最后还是被撕扯得遍体鳞伤。
鱼饵终究会在争斗中被吞没的,这是它的命数。
这个命数甚至有可能明天就会降临。
所以执杆者只要保证大鱼上钩前,鱼饵还活着就行了,断没有对一只鱼饵灌注太多精力的道理。
魏璋沉眸,在夜风中站定良久。
直到鱼饵被鲈鱼吞吃入腹,他缄默着独自去书房睡了。
翌日一早,薛兰漪起身将昨夜的寿桃上了蒸锅。
两人简单用了些,便坐马车同往郊外。
春色正浓,京郊阳光灿烂,鸟语花香。
魏璋仰头靠在马车上闭目小憩,忽被闪烁的光点晃了眼睛。
他睁开眼,正见薛兰漪将一只盛满水的琉璃瓶放在窗边,兴致盎然撩着水。
半透明的瓶子里有一尾红鳞小鱼苗,鱼尾摆动,折射出斑斓的光。
这鱼有些眼熟。
正是昨夜被鲈鱼吞掉的小鱼苗。
薛兰漪感受到一束讶异的目光投射过来,转头莞尔一笑,“好看吗?”
“那是鱼饵。”魏璋淡淡道。
“我知道啊,可你不觉得它很好看吗?”
薛兰漪今早起床,正见水缸里的小红麟鱼在两条鲈鱼之间穿梭,躲过明枪暗箭,从鲈鱼嘴里死里逃生。
生命力真强,而且鱼鳞特别有光泽,薛兰漪便将它捞了出来。
“又无人规定鱼饵不能做观赏鱼,这么好看的鱼儿被吞了岂不可惜,何不留着逗趣?”
薛兰漪歪着头,风拂动鬓发,扫过粉白的脸颊,琉璃光影在她周身摇曳。
从她身后吹来的风都是甜的。
的确,很适合观赏。
只不知这尾漂亮的鱼饵能不能躲过正在靠近的暗涌。
魏璋不置可否,继续闭目小憩。
身后风声萧萧,荒草簌簌……
半个时辰后,马车抵达京郊的庄子。
这庄子占了半个山头,目之所及望不到边。
而且房子结构与盛京城中阁楼大相径庭,是罕见的穹顶。
游廊里,来回穿梭的丫鬟身穿胡服,显然这位元懿公主不是中原人。
薛兰漪听柳婆婆闲聊过,盛京来了位西域公主,这位公主掌部落实权,此次是来与大庸和亲的。
他们的部落虽然不大,但把持在西境要塞,盛产汗血宝马。
只要与这位公主打好关系,就等于掌控了西境边防的势力。
西境拥有着大庸最强悍的战力和最丰沛的金矿。
这是一股不容小觑的力量,所以盛京很多权贵争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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