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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汪明远3

小说:

浴火而生

作者:

生生息

分类:

现代言情

汪明远从小就学到的道理:嘴甜、多笑是很有用的,因为大多数人都吃这一套。

所以他从不像自己两个傻瓜弟弟一样,只顾埋头干活,不懂得邀功请赏。

会哭的孩子才有奶喝,不管他应不应当喝。

汪明远觉得两个弟弟这种做派最傻,活儿可以少干或者不干,但是邀功吹嘴可千万少不得。

他把这一套用在爷爷奶奶身上,成为了汪家最受宠爱的“小少爷”;后来家里落寞了,同样的一套又用在父母身上,两个弟弟辍学给自己铺路。

他觉得一切都是理所应当,以至于后来他念了安城的中专,也觉得应当如此。

所以他是班上嘴巴最甜的学生。

班上四五十个同学都还端着一副文化人的扭捏样子,彼时,他已经深谙拍马屁这一套,并且运用得炉火纯青,从老师那里得到了各种小恩小惠。

但是,也仅仅局限于小恩小惠。

汪明远不知道的是,世上的利益也分大小,就像人和人也分亲疏一样。

小恩小惠无关紧要,因为“紧要”的人不屑争夺,旁人稍稍施加一点恩惠,便能听到几句漂亮话,因此也乐于顺水推舟。

但是面临巨大利益的时候,情况全然不同,因为“紧要”的人出手了,他们也要来争夺,甚至不是争夺,而是不费一言地直接收入囊中。

此时,本无利益牵扯、应当保持中立的旁人,自然而然成了“紧要”人物的拥趸,几句虚假的漂亮话哪里比得上“紧要”人物的青睐,万一入了后者的法眼呢?

汪明远的漂亮话再也起不了作用,因为他不是“紧要”的人,也没有“紧要”的关系,他只是一个来自偏远县城下贫困村子的穷学生。

所以,他勤勤恳恳地学习、钻营,只换来滚回关图县教书的落魄。他只能看着班里那些个整日不学无术的人偷走他的梦想,被安排到安城的好单位工作。

那一瞬间,汪明远突然觉得自己虽然用尽了力气,却只能从河阴村踏出一只脚,另一只脚好像被那片自己嫌恶过无数次的土地诅咒着,被那土地上蜿蜒而过的河流拉扯着,让他永生永世摆脱不了。

汪明远不甘心,一脸愠怒地跑到老师的办公室,想问问凭什么。

那是一个有些文质彬彬的中年女老师,戴着一副黑框眼镜,有些发胖的身体让她显得很是随和,只不过仅仅针对于班上的男生。

不知是不是为了弥补年轻时候的遗憾,或者只是简单的异性相吸,某些中年妇女待年轻女性十分尖酸刻薄,甚至于充满敌意,但对年轻男性又格外宽容,以至于纵容,掺杂着母亲对儿子的慈爱,以及妻子对丈夫的温顺,活脱脱一个个精神分裂患者。

汪明远用自己的嘴甜大法,早早地征服了这位女老师,平日里她对汪明远最是温柔体贴。

但是今天,她好像把汪明远当成了女生。

听完了汪明远不甘的质问后,她黑框眼镜下的眼睛混合着鄙夷、嫌恶和轻视,化成一把尖刀,把汪明远的自尊割成一片又一片。仿佛汪明远是一个不自知的脏东西,竟然妄图往明亮华丽的大厅上来。

平时不过当你是个说得甜言蜜语的物件儿,各种便利和恩惠还不够吗?一个物件儿也配质问我?

一通劈头盖脸的侮辱和谩骂之后,汪明远冒着大雨,灰头土脸地离开了。

汪明远参悟的二个道理:钱和权,无限趋近于真理。

汪明远不因为有这样世俗的想法而自我看轻。

要是全天下的人都能推心置腹,否认爱钱爱权的,又能有几个?

不过参悟并不等于行动上的必然成功。

于是乎,回到关图县的汪明远,继续不甘着,也继续努力着。

三尺讲台上,他拼尽全力;三尺讲台下,他更加卖命地钻营取巧。

汪明远薪资微薄,但他愿意花掉一大半的钱财,用于领导所好。

哪怕自己吃糠咽菜,也绝不言弃,拼尽全力,想用自己低微的出身,搏出一个“紧要”之人唾手可得的前程。

可穷人拼尽全力一搏,也比不上“紧要”人物动动手指。

所以他只好看着近在眼前好像唾手可得的职位,被某个不知名角落跳出来的庸碌同事垂手即得,正如他学生时代的某些混子同学一样,不费吹灰之力地拿走他全部的希望。

那时候,关图县虽说在整个安城也没什么存在,但那里的中学还不至于像二十多年后那样普通,所以学校对学生的成绩是在意的。

汪明远对升职志在必得的底气,在于他总能带出最好的班级,教出最好的成绩。

而那位半路杀出来的同事,带的班级常年排名倒数,成绩倒是一直稳定。

领导看出了他的泄气,害怕他这头有欲望的快牛再也抽打不动,只跟他保证下次一定。

一次又一次,失败又失败,汪明远快要被磨完了心气。

汪明远彻底寒了心,而后就是全然不在意。

不在意工作,不在意生活,更不在意人生大事。

所以他经人介绍,随意娶了个妻子,没有特别的原因,只因为对方不需要彩礼,人还长得漂亮,性格也温柔,“性价比”极高。

妻子也是个传统的女人,和大多数受人蒙骗的女人一样,同样认为到了年纪便应该成婚。

她对汪明远一见倾心,因为对方身上有一种书卷气,举手投足之间有几分读书人的儒雅。

汪明远总能让她想到去世多年的父亲,那时候,一家三口人挤在狭小的屋子里,母亲总能用最普通的食物做出最美味的羹汤,而父亲则抱着懵懂无知的自己,专注地看手里被翻烂了的书本。

只不过后来,两人都去世了,只留下自己这唯一的遗物。

她像母亲不嫌弃曾经穷酸的父亲一样,不嫌弃汪明远的出身,宁愿不要彩礼,也要嫁给他。

但汪明远对妻子只是生理和凑活过日子的需要,谈不上感情,更谈不上爱情,那是诗人浪子趋之若鹜的“奢侈品”,他一介庸碌无为的凡夫俗子可够不着。

婚后第二年,妻子生下了一个孩子。

汪明远这辈子,除了自己,还没有爱过任何一个人,只除了这个孩子。

妻子手里那个小家伙分明比巴掌大不了多少,却能嚎哭得震天响,好像连房顶也要掀起来。

汪明远也不觉得吵闹,每每从心底里泛起来一股热切的爱意。

孩子一天天长大,汪明远的爱意也分毫没有减退。

这是他第一次全然无私的爱一个人,爱得没有经验,爱得笨拙,却爱得纯粹,不掺杂任何一丁点儿的算计和计较。

此时的汪明远若是被人问道:“你愿不愿意为了你的孩子去死?”,他只会毫不犹豫地回答:“当然。”

孩子一岁多时,那年关图县的冬天来得格外早,一般人家舍不得多烧煤炭,非得等了再等,熬不住了才升起炉火,只为了省下几个煤炭钱。

但汪明远不同,看着孩子被冻红了的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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