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大佑,余大佑!”
如今已然是深秋,马路两侧的树叶落了大半,树梢光秃秃地暴露在空气当中。
余大佑走在回医院的路上,脚上的布鞋在警察局的那次撕扯之后已经完全破开,脚趾露在空气中,沾满了树叶腐烂后的脏污。
身后传来一阵高过一阵的喊叫声,余大佑却充耳不闻,好似什么也没有听到,依然机械地走着。
他一身破破烂烂,关押了多天的身体散发出不好闻的气味,双脚在路上沉重地拖行,好像戴着一副脚镣。
身后的人喊了几声,见他也没有什么反应,只好大步跑到他身旁,弯着腰,气喘吁吁,喘得上气不接下气。
或许是压根没有察觉到身旁的人,又或许是察觉到了但是不在乎,余大佑像身赴刑场一样,遵循着内心的指令,一步步地继续往医院的方向走去。
那人没奈何,还没捋顺呼吸,又得跨到他面前堵住他。
余大佑视野里突然出现一双油光锃亮的皮鞋,那是专门给警察们配的鞋。叶全似乎很喜欢,所以每次余大佑看见他,都能看到他穿着。
余大佑木讷地抬起头,却发现眼前的人并不是叶全,而是关押的几天里给他送过饭的人。
每次送饭的时候,他都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话到了嘴边又不说出来,最后总是吞进了肚子里,还看着余大佑,摇摇头,又叹几口气离开。
每每如此。
余大佑看着他,不说话。
他在等对方开口。
“喊你半天了都,你怎么不回答呢?快累死我了。”对面的人弯着腰,粗声粗气地一边喘息,一边抱怨。
余大佑还是不说话。
这人喘息了好半天,终于缓了过来,断断续续地说着:“你的事情吧……也不是没有转圜的余地,只是——”
“只是什么?”余大佑抬了抬眼,似乎是被骗了太多次不敢再轻易相信人,他声音不带任何多余的情绪,木讷地问对方。
“只是可能比较麻烦。你听我慢慢跟你说啊……”
黑色的皮鞋哒哒哒几步踩上路边的石板,他将余大佑扯到路边的石阶上。
“叶全的意思,其实就是咱们局里的意思,以意外坠崖来结案。但是吧,叶全作为主办这件案子的人,他的意见直接反馈给上面的人,所以他的意见非常重要。你明白吧?
“他这人你可能不是很了解,但我跟他多年同事,这人我是非常清楚的。一句话来讲,无利不起早。”
余大佑埋着的头突然抬起来,瞪大了眼睛看向他。
直面着对方的审视,那目光好像散发着热量,灼灼地朝自己扑过来,王更生突然觉得一阵阵地心虚,好像是那点小心思不经意间被对方洞察到。
虽说他是有些小心思,有些不可告人的个人目的,但是方才所言并没有造假,瑕不掩瑜嘛,有什么可心虚的?
王更生很快调整自己的情绪,假装咳嗽了几声,又捡起了刚才的话头。
“一开始,他叶全是好好在查你的案子,但是后来他突然转变了态度,你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
“你怀疑的那个凶手,耿攀,他家什么情况你也不是不清楚。只要耿家……”王更生将食指和拇指并拢,搓了搓,“加上叶全这人贪财,这案子查不查,怎么查,还不是他叶全一句话的事情。”
王警官有些神秘兮兮地说着,看余大佑还是一言不发,又加了一剂猛药。
“也是巧了,也就是前几天吧,我都快下班了,碰巧在后门看到了耿家的老头子,啧,留着把山羊胡的那个。
“我亲眼看到他从兜里拿出一沓东西给了叶全,叶全左看右看,然后装进了衣服口袋里。第二天你这案子不就变成证据不充分了吗……”
王更生故作高深地说完,状若同情地搂着余大佑的肩膀,只是无人知道是真是假。
等到两人肩膀贴着肩膀时,他才闻到余大佑多天没洗澡的酸臭味道和浓烈的汗臭味,他猛地一顿,瞬间就想收回手臂,但又考虑到自己的筹划,只得皱着眉头忍了。
“你为什么告诉我这个?你想要我做什么?”
余大佑虽说看着呆愣,但是多年混迹工地,以前更是跟着老丈人走南闯北,多多少少还是能看出王更生并不是个正义到仗义执言的人。
王更生只觉得当前的情景非常奇怪,让他感到十分不适。
他又心虚了。
他不明白为什么眼前的这个庄稼汉子能让他多次感到心虚,对方的眼睛似乎能剖开他隐藏的那点小心思,将他不堪的意图都暴露出来。
浸淫职场多年,见过太多的人和事,他到底是有很多经历。
他不由得摸摸鼻子,继续完成自己行动计划的最后几步。
“这段时间关图县有多闹腾你也是看到的,整个县城忙得火急火燎,最缺的就是人手。叶全赶快结了案,县里又多办成一桩案子,还能抽调更多的警力出来,上面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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