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爸的那身血衣怎么来的?”班青适时地打断周凯的回忆。
“他用那把刀在身上割了几个口子,然后让我妈把衣服带走。”
汪明远自己动的手,跟周琳交代的一致。
但是……蔡小新他们那日从排污管道中发现的两把刀子,上面提取到的血液并没有交叉……
班青和白杨默契地对视一眼,两人心照不宣地没抓着这一点。
周凯继续回忆,“之后……之后就按照我爸的计划,我妈带走血衣,走之前用绳子把我爸绑在了一个柱子上。不过中间发生了一个不怎么愉快的小插曲。”
“什么小插曲?”白杨皱眉。
“我爸发现了。”
“发现什么?”
“他发现我妈真的把他绑得死死的,他挣脱不开,就大声质问我妈到底想要做什么。我亲耳听到,我妈说,她厌倦了跟他生活的这几十年,也痛恨极了跟他生下我,所以她要结束这一切。”
周凯说到最后已经泣不成声,他想要压抑自己抑制不住宣泄而出的情感,想要在两个陌生人面前隐藏起自己脆弱的一面,但是想到那日周琳提到他时的嫌恶,他实在是控制不住。
“给,你先擦擦眼泪吧,别哭了。”班青眼中满是怜悯,她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过来,站到周凯的身旁,递给他一张纸巾。
周凯感到有一只轻柔的手,像是年少时候哄睡自己时的触感一样,轻拍在他肩膀上。
这样的温柔和暖意让他心头大恸,不知想起了什么,他接过纸巾,将脸埋在里面,发出闷闷的声音,而后就只能看到他的肩膀不住地颤抖。
白杨的脸隐藏在昏暗的光线之中,看不到他的神情。
于是,安静的审讯室里就只有周凯闷声地低泣声久久飘荡。
白杨的耐心向来十分有限,他也不是个喜欢男人哭的性格,就在他的耐心快要消磨殆尽的时候,周凯停了声。
“对……对不起,打扰你们的工作了。”尾音中还带着很重的哭腔,但是好歹能完整说出话来了。
白杨随口应付:“没事。”
“我妈说完之后,我爸感受到了危险,他很害怕,却不张口祈求,而是带着一种傲慢的语气,还以为他能掌控人一样,大骂我妈是蠢人。
“……所以我妈受些了刺激,捡起地上的刀子,胡乱向他捅了几刀。”
周凯吸了吸鼻子,用袖子擦干脸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流下的泪水。
他的耳朵和脖子因为情绪一直压抑而变得通红,声音也变得断断续续。
“我那时候更害怕了,我……我想跑出去阻止我妈,但是我的双腿一直在抽搐,我使不上来力气。我太害怕,嘴里也发不出声音。等我恢复以后,我再抬头一看,我妈已经走了,只留下我爸奄奄一息地瘫坐在地上。我真的好后悔……”
周凯的眼泪大颗大颗地砸在他胸襟,吸鼻子的声音也越来越沉闷。
“那把刀在哪儿?”
周凯抬起头,小声道:“我妈离开之前去了我爸抛尸的方向,应该……应该和那人的尸体丢到了一个地方。”
班青挑了挑眉头,继续问他:“然后呢,你怎么做的?”
周凯的声音更加断断续续。
“我恢复力气之后,赶紧从角落里跑出来救我爸。但我慌得七手八脚,飞奔到他身边的时候,他靠着柱子,看着出气多,进气少。我知道错了,我大声喊他的名字,但是他连眼睛都睁不开,脑袋歪在一旁,没过多久就没了气。”
班青不经意地瞟了一眼旁边的白杨,他听得很是认真。
白杨:“之后……你就走了?”
周凯叙述的声音已经变成了委屈的呜咽。
“我爸断气之后,我越想越害怕。我本来只是想趁此机会要点钱,没想到竟然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我本来应该在安城,14号晚上却出现在关图县,我爸正好又在那晚上死了,无论如何,就算我长了八张嘴也说不清楚。
“出了水泥厂之后,我不敢往厂区外走,到处都是摄像头,我又能去哪里?所以我在离水泥厂不远的烂尾楼里待了两天。”
周凯抹了抹眼泪,语气更加弱小和委屈,隐隐能听出几分后悔。
“为了混淆视线,我的手机被我放在安城的家里,所以我什么消息都不知道。但越是未知,越是让人感到恐惧。
“有时候,我感觉会东窗事发,毕竟你们已经开始找我了解情况。有时候,我又觉得事情会像我爸计划的那样,你们只会怀疑是那个男的杀掉了他。有时候,我又会回想,现场会不会留下我的DNA,比如我的头发,蚊子咬我留下的血迹……
“我想了很多很多,16号晚上我实在受不了了,就在烂尾楼里找到些汽油,回到现场,一把火点燃了所有,我只想把我存在过那里的痕迹全部抹去……”
周凯终于交代完了,好像紧绷多日的弦终于断开,他再也不愿压抑自己的情绪,捂住脑袋,双肩不停地颤抖着,痛哭流涕。
“得,认认真真听了半天,还以为那小子终于说实话,结果还跟咱们这儿绕圈。”
白杨越说越生气,连带着觉着碗里的饭菜也越来越难吃,“啪”一声,把筷子重重地搁在不锈钢餐盘子里。
“什么东西啊,这都是些啥?这些饭菜是人能做出来的吗?越改进越难吃!食堂师傅趁早别干了,跟我换一下工作得了!”白杨说着,从嘴里吐出来一个夹在米饭里的小石子。
“我的哥,你倒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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