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曦按时回到宫中,落珠长舒一口气。
“公主当真是……”落珠见赵曦面色不虞,忙问道:“公主这是怎么了,可是谁惹怒了公主?”
赵曦瘪瘪嘴,“本宫无事,落珠姐姐也无事吧?”
“小人能有什么事,反倒是公主,可是遇见了什么难事?”她太了解赵曦了,非大事,不能将她气成这样。
赵曦长叹一口气,轻扯了一下嘴角,“我顺利归来,能有何事?”
落珠也长叹一口气,低声嘟囔着,“公主不说,小人也能猜到,定然是因为江侍郎。”旁人谁能将公主气成这样?
赵曦没有听清,“落珠姐姐在嘀咕什么呢?”
“小人在说,膳房里备着银耳羹,还温着呢。”
“甚好,刚好本宫有些渴了。”
落珠笑着点头,“小人这就为公主端来。”
主仆二人十分有默契,避开了这个话题。
落珠走后,延福宫内只剩下赵曦一个人。
她脑海不由想起方才江暮合说过的话。
“可臣并不只想让殿下做自己的君主。”
那他想让她做他的什么人?
他没有说,她也没有问。
赵曦看得清自己对他的感情,但是却看不清他的。
他三番两次帮助自己,又三番两次拒绝自己。
赵曦着实看不清。
既然看不清,便弃了吧,于他俩而言,最无可更改的关系便是君臣。
他会帮助自己开创一个盛世,她亦会助他实现抱负。
她永远是他的君主。
此生不变。
*
几日后。
江家一事不仅震惊朝堂,连带也成了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百年清贵的世家,竟然会有如此秘辛,当真是十分骇人听闻。
江老太爷入葬后,江暮合与江游便携一家老小,回乡守孝去了,朝中再无两江。赵曦适时向柳后提出辅政,柳后终于松了口,赵曦得以重返朝堂。
盛年不重来,一日难再晨。
转眼已过一月,一年一度的科考即将来临。礼部尚书丁忧期间,便由礼部侍郎补缺。
这日朝会。
“此次科考,望卿等恪尽职守,万不可徇私舞弊,令朝廷蒙羞。今年若再如去年那般,朕必当重重责罚。”
“微臣领旨。”百官齐呼。
这个话题刚落,吕公又站了出来。
“长公主殿下辅政已有两载,期间兢兢业业,政绩斐然,实乃当世明君!”
“长公主殿下英明!”
赵曦玩味地挑了挑眉,吕公竟然这般夸赞她?
“然,公主已经到了适婚的年纪,礼部多次呈交驸马人选均被长公主殿下拒绝,殿下此举实乃伤及国本。前朝旧例,女子十八不嫁者,乃是有罪。”
赵曦险些失笑,吕公不愧是吕公,从未叫她失望过。
李常侍看向赵曦,赵曦伸出手,示意她要自己答。
“中丞也知道那是前朝旧例,苟日新,日日新,又日新。依本宫之见,那些腐旧的规制也应该革新才是。”
“长公主殿下此话实是有伤体统!”
秦守良低着头,悄悄看了一眼吕正,一副看好戏的模样,心里忍不住感叹:中丞还是太敢说了。
“问渠哪得清如许,为有源头活水来。正是因为有一代又一代的才杰,国家才能昌盛,百姓才能安居。”
“若朝中一直都是那批人,不用本宫说,你们也知道会是什么下场。所以,腐朽的制度要更替,腐旧的人也要更换。”
“既然说到‘新’,当下朝中还是以科举一事作为首要之务,中丞若有闲暇,不若多监视一下同僚,本宫真的很期待今年的科举,还望卿等,莫要让陛下以及本宫失望。”
吕正行了一礼,照旧吹了一下胡子,退了回去。
长公主殿下都这样说了,他们也不好再触她的眉头,纷纷闭上了嘴。
下朝后,赵曦和赵谦一同前往柳后处。
“阿姐,这次他们可会听话?”赵谦皱着眉头,他坐上这皇位将有两载,不能说每个朝官他都了解,但是他却了解他们背后最深的东西。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是君子,自然是君子;不是君子,再多仁义礼智信于他们而言不过是无用的废话,唯有一个“利”字才是他们永恒追逐的东西。
赵曦低下身子,有些心疼地看着赵谦,谦儿过了明年才满十岁,他这么早就要知道这些,当真是承载了太多。
“无论如何,阿姐永远在谦儿的身后。”
赵谦一改平日小大人的模样,在赵曦面前卸下他冷静的面具,乖巧道:“阿姐一定要等到谦儿长大,谦儿就能保护阿姐了。”
赵曦甜甜一笑,“阿姐等着谦儿。”
柳后见姐弟二人前来,笑着喊了人,侍女鱼贯而入,摆了饭菜。
吃完后,赵曦和赵谦依旧留在柳后处。
柳后又拿出了一个卷轴。
赵曦颇为头痛。
“曦儿,这个小郎君当真十分优秀。”
此话听得赵曦耳朵都要起茧子了,赵曦已经掌握和柳后的相处方式——不否认,不表态。
赵曦十分殷切地点了点头,“母后说好,那便是真的好了。”话音方落,便从柳后的手中接了过来。
“当真是个优秀的郎君。”
“如何?”
赵曦只笑笑,没有说话。
柳后的笑顿在脸上,厉声道:“来人,送陛下回宫。”
赵谦正伸着胳膊要看那卷轴,没想到母后突然发了难,险些没有明白状况。
赵谦见母后板起了脸,恭敬行了一礼退了。
“曦儿,你还要闹到何时?”
赵曦有些无奈,“母后,曦儿只是不想嫁给不相熟之人。”
“感情之事要慢慢培养,世间女子都是这般。”
“那母后呢,母后当时嫁给父皇,心里想的是什么?”赵曦不理会柳后,抛出一个问题。
柳后陷入思考,那时她年纪尚小,连看都不敢看向宴帝,整个人羞涩万分,又怎么有闲心去想旁的事情?
柳后看向赵曦,见赵曦一副“我什么都知道”的表情,慢慢收回思绪,心想女子果真不能多读书,她险些也被赵曦带偏了。
“世间女子都是如此,曦儿又为何偏偏这般想?”
“母后,世间女子都是如此,不代表世间女子就该如此。”赵曦眨巴着眼睛,一脸恳切。
“放肆,哀家还轮不到你来教训!”
“此般大逆不道之话,你是从何处听来的?”
赵曦还是第一次见母后发怒。
赵曦立刻低下头,“儿臣有罪,请母后责罚。”
柳后却板起一张脸,看了一眼侍女,吩咐道:“你来告诉公主,发生了什么。”
“是。”一个侍女站了出来。
“回长公主殿下,江侍郎这一月来一直居家守孝,偶有客来访均被江侍郎拒之门外,唯有几日前,秦家女郎去了江家老宅,江侍郎接见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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