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邦研发出的生化武器威力了得，湛左的状态并没有比蒋嘉茂好到哪里去。
他在蒋嘉茂的搀扶下强撑着走出安全屋，正要问蒋嘉茂有没有什么联系可靠救护人员的手段，就见几辆悬浮车风驰电掣般地停在了他们面前。
饶是受到了人造信息素的debuff影响反应迟缓，湛左依旧心中一惊。
蒋嘉茂及时按住他，说道：“别担心，是我叫来的人。”
哦。
敢情是永远迟到一步的正义人士。
湛左点点头表示自己懂了。
他懂了，蒋嘉茂却实在搞不懂安全屋里发生了什么——才过去短短一个小时，人造信息素试剂怎么说爆炸就爆炸了？前文提到的道具在后文就一定要用上吗？屋内一群恐怖分子难道都是因生化武器而死的？这生化武器还带物理攻击？？
大臣的头顶挂满了问号。
只是现在来不及深究，蒋嘉茂的头脑也不太清醒。他扶着湛左钻进车里，屁股一挨到坐垫，立马就要睡过去了，还是湛左在旁边提醒说：
“试剂要怎么处理？”
“嗯？哦，对，谢谢你的提醒。”
气血翻涌、神志昏沉的蒋嘉茂勉强集中注意力，对开车的人说，“安全屋里有爆炸了的毒气……你们能处理吗？”
他是故意说成毒气的，免得人多口杂，造成混乱。私底下他对离他最近的警卫军小队队长做了个口型：
信息素。
“信……？！”
身经百战，但从来没见过这场面的警卫军小队队长紧急住口，震惊地咂了下嘴，瞅瞅蒋嘉茂再瞅瞅湛左，也不知道脑补了点啥，面色复杂地举起对讲机冲全体队员吼，“所有人都别进门！封锁门窗防止毒气扩散！！”
队员迟疑：“可是里面的尸体……”
队长：“都已经是尸体了你管它们干屁！”
蒋嘉茂愈发虚弱，断断续续地说：“帮我……给常永荣常将军打个电话，问问他有没有解药与中和剂……”
队长点点头，充满担忧地唏嘘说：“幸好这里不是居民区，毒气的浓度剂量也不大，否则你们两个和周围的住户就都危险了。”
蒋嘉茂没说话。
他心中充满了不好言明的疑虑：既然挥发出来的人造信息素的剂量不大，安全屋里的绑匪们又怎么会死成那副样子？
人造信息素试剂能让刀子凭空飞起来插人脑袋上吗？
他不愿怀疑湛左，可是事后活下来的人只有湛左。湛左站在犹如枯树般的死尸中间的场景给蒋嘉茂带了巨大的精神冲击，他的脑海中不由得产生了一个合情合理的疑问——
湛左究竟对这些人做了什么？
蒋嘉茂很想把自己的问题问出来。
但他体内的火焰烧得实在太旺了，让他难以开口。沸腾的血液冲击着他的鼓膜与脉搏，他闭上眼睛的时候，甚至能在安静的车厢内听见自己狂乱的心跳。
还有他后颈上的腺体。这畸形的、丑陋的、无用的、令人恶心的器官，正竭尽全力地彰显它的存在感，在蒋嘉茂的感知中，它像是落进沸水的跳跳糖一样跳动着，就仿佛腺体的内部躲藏着一个妄图操纵他意志的寄生虫，即将要用它锋利的口器划开肌肤破体而出。
然而他已经不再是Omega了……它休想再控制他……
蒋嘉茂昏昏沉沉地想着。
汽车启动了，身体在重力和惯性的作用下变得更加沉重。蒋嘉茂紧紧抓着安全带的系绳，朦胧间听到湛左在他身边隔着一定距离低声说话：
“……大臣，您答应过我……脱身后……拨款……”
他在说什么？
蒋嘉茂茫然地想。
哦，对了。我说过只要能平安离开，就答应他一个要求。
可是他为什么要现在提起这件事？被恐怖分子绑架了，死了那么多人，差点丧命，他不害怕吗？
又或者……
湛左站在尸体中间的画面再一次浮现在蒋嘉茂眼前。
他不禁想到：又或者，湛左并不是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受害者。
他从始至终都抱着接近我的目的，只是我之前一叶障目毫无察觉而已。
**
蒋嘉茂浑身难受地在车上睡着了。
他不确定自己一觉睡了多久，总之醒过来时，人是躺在CP省某家医院的VIP病房里，右手边吊着点滴瓶，左面是一扇雕花大窗，窗外阳光明媚、风景秀丽。
估计是第二天的中午或下午。
蒋嘉茂暗暗琢磨着，拿空闲的左手按了床头的呼叫铃。半分钟后，他的主治医师和私人秘书一齐走了进来，前者脸上挂着热情而不失礼貌的笑容，问道：
“您好，大臣，昨晚休息得怎么样？有哪里不舒服吗？”
蒋嘉茂感觉自己和昏迷前比好得很。他用三两句话把医生打发走了，然后立刻倾身问私人秘书：“情况如何？”
这是一个很笼统的问题。
秘书沉吟了几秒钟，开口答道：“现在是联邦历593年9月4日的早上七点十二分，您总共昏迷了二十八个小时零四分钟；
“前天晚上绑架您的帝国匪徒总共有五人，这五个人无一生还，但据我所知，几日前袭击军区又成功脱身的那位恐怖分子首领不在其中；
“无论是您受邀前往饭店、被绑架、亦或是人造信息素试剂爆炸的消息，目前都没有传给媒体，所以您不用担心民间的舆论风波；
“昨日蔷薇宫发来了慰问，执政官阁下让您好好休息；
“医生说您的身体状况恢复良好，不日即可出院，多亏了恐怖分子‘手下留情’，没把一整管人造信息素试剂全都用掉。”
听到这里蒋嘉茂扯了扯嘴角。
他怀疑“手下留情”的另有其人。
秘书没察觉到上司千回百折的思绪，只顾着全情投入地做汇报：“军方回收了流落在外的试剂，也接过了安全屋的‘清理’和后续调查工作。”
说完上面的一长串内容后，他停顿了一下，掰着手指数了数，问：“您还有什么别的想了解的内容吗，大臣？”
很多。
蒋嘉茂想。
他心中的无数个问题一个也没有得到解答。
不过原来已经是第三天早上了。
蒋嘉茂心情沉郁地思考了一会，回答说：“布什先生，我要你帮我调查一件事，到底是谁安排了前天的我和湛左见面？这件事和湛左本人有没有关系？”
“好的。”秘书飞快地应道，“您觉得湛左可能是幕后策划者之一？那他会不会是帝国的间谍？”
“间谍有些夸张了……但我怀疑他另有所图。”
“还有，湛左人呢？”蒋嘉茂接着问，“他没住院？”
“住着呢。”秘书面带同情地回答，“他的症状比您严重多了，据说昨天晚上吐了半宿，不知道现在醒没醒。”
**
湛左感觉自己说不定要死了。
再聪明的人也不可能做到算无遗策，而且湛左两辈子都很年轻，年轻当然是有好处的，比如敢想敢做，有种一条路走到黑、不顾自己死活的冲劲……当然这搞不好是他的个人特质，无法代表广大年轻人群体。
不过下面这一条就真的是因为年轻了——他在一些不感兴趣的方面严重缺乏经验。正如湛左没看出蒋嘉茂性别有异一样，他同样没料到自己在人造信息素和R18血腥场景的双重影响下，能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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