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太子为首,往城中大寺、道观行祈福、拜神之事早就定下,棠安城内,街上早早站了许多百姓,无不是想睹一睹储君的真容。
“阿姊——说起来,我都没有见过太子殿下欸。”
“什么?”街上太热闹,温禾想寻处好地方落脚,一时没听清温初年说了什么,但很快反应过来,“阿姊也没见过——”
温初年一手一个糯米团子的,自然没得手拉着,抱竹走在大家后面,见状要给温初年擦干净一只手好去拉着温禾。
这功夫,有马车路中间过来,温初年领着抱竹就跑到另一边去了。
“公子怎地跑这边来了?”抱竹不解,寻思着姑娘也没往这边跑吧。
“我……”温初年有些懊恼。
人群中有些许埋汰马车驾得急的声音。
“我好像、把别人看成阿姊了……”
“我不要在这里看了,”温初年将手里剩下的那个糯米团子也放回抱竹拿着的小食袋里,“我要去找阿姊!”
太子似乎将至,人都往街道两边聚集,较为自觉地让出了一条更为宽敞体面的路,当然,也有官府催促的成分。
“少主,一切妥当。”
“知道了。”
是在一处较高的阁楼里,令狐棋应了手下的话,放眼下去就是熙攘的人群。
一只灰色的鸽子停在楼阁的檐角上,有一下没一下地啄自己的羽毛。
“什么默契啊。”温禾瞧着年年跑走的,不免无奈想笑。
“姑娘,我们快些去寻吧。”今日跟来的没有春莲,是姑姑遣来的她身边的一个丫鬟。这丫鬟没瞧见小公子哪去了,问得有些着急。
“人太多了,不好寻的,”温禾见她眉头紧缩,又安慰她笑着说,“放心吧,抱竹护着他呢,丢不了——我们本要去方茶巷的,碰上说太子打这条街过,才想停下瞧瞧,现在直接去方茶巷就好,小公子很聪明的。”
离开熙攘的大街,路就好走多了,温禾想绕路到方茶巷去,转角就与一人互相拦了对方的路,偏她往左一步,这人同时往左;她往右一步,这人同时往右。
……倒是好笑。
“失礼了,”徐臣选择了停在原地,对温禾行了一礼,礼貌说道,“姑娘你先走吧。”
“无妨,多谢郎君。”
大多人都跑去看太子,于是方茶巷显得格外安静,今日来本想着尝尝年年说的方茶巷里有名的红果茶,如此一看,不知也歇业否。
“是这里了。”丫鬟说道。
年年十分认路,又有抱竹保护他,倒不用太被担心着。
抬头是巷口的红褐色牌匾,老旧,但干净,“方茶巷”三个字刻得工整大气,与温禾这些天看到的棠安别处的牌匾一样。
抱竹靠在一家饼铺的门口,其实是守在那,视线往右能盯着啃饼的温初年,往前就能将巷口进来的人一览无余。
看见温禾,她登时站直了,扬手示意。
“阿姊!”啃饼的温初年看见进门的温禾,眼睛亮晶晶的,含含糊糊地说,“这个饼可好吃了,你尝尝!”
他说着递出手里包着的饼,一看看到饼上自己吃出来的缺口,不好意思地转了个方向,又想到阿姊两手空空,就要掰好一块给她。
“我累,我先歇会儿,你先吃。”温禾笑道,想让年年安心吃他手里的饼。
“小公子闻到饼香,不免想吃,这掌柜的不在,但挂了牌子说三文一个,就预备着自行付了,”抱竹说,“可巧不巧,铺面上就剩小公子手里头这一张饼——总不能进人家后厨。”
温禾颔首,问道:“铜板给了,不如就去看看红果茶?”
红果茶的铺子倒是正常开着,不过就一个伙计,没人挤,坐的位置自然由着自己挑。
铺子不大,兰香悠悠,窗上系了一排晴蓝色的流苏,风一吹,摇若水波。
……流苏。
“阿姊,”等煎茶的功夫,温初年靠近温禾说,“我其实想带你去看一个东西。”
“什么好东西啊?”
“我们出去,你跟着我啊。”
往巷子里走得深了些,有看见要翻新的院子,木材与石材堆了些在地上,也瞧见似乎是一个花匠家,盆盆月季与山茶放在一块儿,应过了午时,因光已斜射。
温初年左看看右看看,终行至一处。
忽然就是深紫色的朝颜开得如同星星一般,茎叶肆长,几乎铺满了有温初年高的栅栏。
“阿姊——”年年笑得很开心,但说话小声得不行,“这是我种的哦——”
温禾有些讶然,她是知道年年一家早些年住过方茶巷,不曾想还有朝颜的生根发芽。
“其实我都忘记了,是昨天做梦梦到的,我梦到我种它的时候还跟它说我会天天来看它的。”
“你说话怎么突然小声啦——”温禾学着说话也小声得不行。
“阿姊你不知道,阿娘跟我说朝颜长得像唢呐,在它面前说话要很小声,因为会不知不觉说得很大声,这样整个巷子的人都要知道我们在讲什么啦。”
“如此啊——”温禾应道,不曾想姑姑还会有耍小孩儿的时候,她没忍住笑,蹲下身看朝颜漫得最低的一团,绿色的茎上有细白的绒毛,花其实薄得很,颜色浓得让人有错觉。
“阿姊,你说我好久好久没来看它,都把它忘了,它会不会生气啊?”
“不会的,它呢,很大方的。”
“真的吗?怎么知道的啊。”
“它长得像唢呐呀,它跟我说的。”
“真的吗?那我怎么听不到……”
“嗯……等你长到阿姊我这个年纪你就听得到了。”
“这样啊……”温初年眉毛皱在一起,对着朝颜不知道在想什么,终于是长叹一声,又郑重点了个头。
这个年纪,好像又多了一个想快快长大的理由。
朝颜虽盛,却也留了些间隙能瞧见前面的屋铺,温禾正想提议要不先回去喝喝红果茶,听见前面传来人声。
“……那我先走了,”一个有些跛脚的人说,“军中有指挥使,近年又设……”
他看了看周围,强调说:“茶楼不可丢……”
那人站得不远,人声断断续续,颇引温禾在意的是“指挥使”三个字。当朝设指挥使于军中,负责指挥与管理军队,近年天子又设监察司,以配合御史台为名,听命于天子,彻查疑臣。
温禾的父亲温谦便是监察司的指挥使。
与茶楼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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