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些时候,星涯坡上,陈兴财还在苦苦寻找下去的通路。眼看天光一点一点变白,他的脸色也难看得同那天色一般。
山风烈烈,刮得人衣袖翻飞。
不远处,那几个暗卫寻了个避风的石块靠坐,不时三两句闲谈,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上下乱窜。
其中一人看了看天,问道:“是不是已过了一个整天了?”
其余三人闻言,亦抬头望去。太阳还未出山,金色已然漫至整个天际。几人相互对视一眼,默契起身,活动活动冻得发僵的身体,晃悠着朝陈兴财走去。
“找着了没啊?”声音从背后响起,惊得陈兴财汗毛倒立。
他带着惨淡的神情转身,求饶道:“暂时还未找到,不过再给我一些时间,我定不负所托。”分明冷得没了知觉,他竟出了满头的汗。
暗卫们突然放声大笑,眼中尽是嘲弄之色:“几个时辰前你是不是也说过这话?没本事找到就别说大话,听得人烦躁。”
“杀个人都能办砸,竟还敢向皇后娘娘讹钱?搅得咱们几个陪你在这鸟不拉屎的地儿受冻受累。你知不知道你爷爷我现在应是在床上睡着!”
“我们可是给足了时间,瞅这天色可不止一天一夜了吧。结果你连路的影子都没摸到,不如现在就送你下去。”
陈兴财默然跪在地上,任由那几人你一言我一语地奚落他。直到说要将他扔下去,才猛然抬头,大睁着眼,满是惊恐地说:“求求你们,再给我一点时间,我一定能找到。我不能、我还不想死,求求你们放过我,我再也不敢了……”
泪水糊了满脸,他浑身颤抖。未及说完,便被一脚踹至胸口,滚落下去。
“有什么话留着和底下的废太子好好说吧!”伴随着狞笑的声音幽幽从崖上传来,越发浅淡,直至耳畔只闻风声。
“真把他踹下去了?那我们怎么找到那个废太子?”暗卫中有人疑问道。
送陈兴财下去的人不在意地摆摆手,替他解惑:“无需再寻。他若死了,那废太子决计活不得;他若活着,那废太子便也没死,他又怎会放过替兄弟、替自己此等惨状复仇的机会。”
几人了然,对其计策啧啧称赞,笑谈着离开了星涯坡。
陈兴财本以为必死无疑,不想崖下竟有一织网,救了他一命。
他一身狼狈,简便灰衣束装被汗水打湿,沾了尘土,那日伤口早被撕裂,血迹染在胸口。头发也因整天寻路加之滚落山崖,松松垮垮歪倒于一侧。
他忍着伤痛左右观察,竟发现一圈圈缠绕的绳索此刻垂下去三根,废太子一行也是三人,答案已呼之欲出。他亦循此绳索一路往下,在偌大的林中搜寻着。
水汽蒸腾,潮湿黏腻感包裹全身。陈兴财却无暇顾及,他此刻一心只想找到废太子,杀了他以报血仇。
好在天无绝人之路,倒真让他在这无边密林里找着几间茅草屋,或许他们正藏身于此。
……
“铁立!”范氏慌忙扔下手中银子,不管不顾就要过去拨开张铁立脖颈处的剑刃。
陈兴财剑刃离张铁立脖颈又近一分,口中喘着粗气,却是面上带着笑,道:“大娘且慢,我无意伤你二人性命,只有一问,但求你们能为我解惑。”
范氏观他灰头土脸,胸口衣襟大片血迹,恐是亡命之徒,不敢再有动作,只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不知二位可曾见过一男二女?皆气质不凡,不似寻常人家?”
张铁立和范氏立刻想到才走没一会儿的江知雪他们。范氏张口欲答,张铁立抢先道:“我们在此生活多年,除你之外从未见过其他活人。”他说的坚定,细听却隐隐透着颤抖。
陈兴财摇摇头:“先听我说完再回答也不迟。”他继续问道:“那男子是个哑巴,你再想想,可曾见过?”
“不曾。”
“那我换个问题。此地荒芜,仅你二人在这住着?”
这回是范氏抢着答道:“是,八年前水灾后,我们就住在这里,从没出去过,根本不知外面发生的事。”
她原想着以他们对外界毫不知情、不知双方恩怨来搪塞对方,却不想正中陈兴财下怀。
手中剑已划破张铁立皮肤,血线顺着银亮刃口蔓延而出,他哈哈笑了几声,忽而表情阴狠,锐利目光看向桌面:“只你们二人,那为何桌上有五副碗筷?”空余左手又往地上一指:“银锭又怎是五年前新制的样式?”
五年前,旧时银锭因重量过大不便携带而废弃,改成形制更小的样式。张铁立夫妇久居深山,一辈子都未见过银锭,又如何分辨得出这些细节。
“住手!我说,我说!”眼见张铁立脖颈渗出鲜血,范氏当下便松了口,已是惊慌失措之态。
“我看你是被吓傻了,在说什么胡话!”张铁立面色惨白,却依旧不肯松口承认。
他能看得出来,这人面色凶狠,一身盖不住的血腥气,不知造了多少杀孽。眼下情况多半无论怎么说都是死路一条,而沈山他们是他的救命恩人,又不嫌麻烦帮忙寻他的儿子,他们如何能这般忘恩负义。
范氏被他说得清醒过来,后退一步,犹豫道:“我、我……”
“说还是不说?”剑刃又深一分。
张铁立一颗心随着剑刃深入胡乱跳动,脸上汗珠不停往下滴落,脸色更是因脖颈吃痛白了又白。
“哎呀老头子,这个时候了,我们真瞒不住了。”范氏眼睛直盯着那剑口,眼泪流了满脸,几乎是心一横,便要坦白。
她抖着声音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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