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青竹的威压下,黑火不停灼烧,屏障内的人支撑不住向前跪倒,焦骚味弥散四周,裂开的皮肤,像飞屑一般簌簌掉落,他来回蜷缩着在地面痛嚎打滚,“为什么——!!!”
焦骚味随着灼烧变得愈加强烈。
一身黑气如恶魂的红色身影,止步于绿色屏障前,垂眸睨向在屏障内哀嚎打滚的真正幕后黑手。
青竹暂时屏去嗅觉,神色厌恶:“过往经验,为什么问多了,定会倒大霉。”
片刻不到,昊心等人实受不住骚臭味袭击,皆施法屏去嗅觉,尤平不会这个术法,左看看昊心右看看莯离,觉得哪个看起来都不像好人。
他正要跑去抱青竹大腿,脖子霎时一勒被揪住领子拽回去,抬头看,又是那个叫昊心的挖坟大哥哥干的好事。
“哼!你松开我。”尤平挥舞小拳头。
昊心一手抓住他两截手腕,先制止住尤平,再做出假笑表情,给他施个屏蔽嗅觉术法,而后露出一口白到反光的牙,“小胖墩,我偶尔也吃小孩。”
“嗝~”
尤平打了个惊嗝,瘪起嘴不乱动了。
莯离搞不懂他,“你恶趣味也挺重。”
“黏人的小屁孩不吓吓不知道轻重。”
“什么谬论,教你的人是谁,揍他。”
昊心抬头,“我的谬论,无需人教。”
“……”
幕后黑手伏网,抵不过好奇心,一个个顶着可能会被训的可能,轻手轻脚跑到青竹身后探头张望土地的惨状。
青竹耳边不约而同响起几道跌宕起伏的嘶嘶抽气声,仿佛被烧的是他们。
火焰越来越小,哀号声渐弱,藤蔓等到黑火消失,才磨磨蹭蹭钻进地面打洞,几秒后,绿色屏障内,藤蔓咻地钻出,捆绑住近乎奄奄一息的土地。
不甘、愤恨、茫然等等情绪划过,土地仍不知事情怎会发展到如此地步。
——竟差点连小命都不保。
木杖不知丢去了哪儿。
土地被捆,只能平躺在地,努力侧过头,去寻那抹红衣身影,嗓音孱弱开口:“青竹先生此举,实过于逾越。”
“既请我来查此事,又何谈逾越。”
“先生空口白牙说石像是凶手之事荒谬非常,没有切实证据便毁石像,无法说服村民,等同于毁掉这千年村落。”
事情败露还企图转寰,误导他方向。
青竹扭头:“莯离,有没有镜子?”
话风突变,令土地一时摸不着头脑。
莯离搓手,“有,出门必须有镜子。”
她朝前哈了口气。
丝丝缭绕白雾从口中哈出,轻飘之间化作了一面两米长一米宽的落地镜。
“这……”昊心大开眼界,给她竖起大拇指,由衷佩服:“你很有生活了。”
莯离做作掩唇,“欸~过奖过奖。”
尤平从未见过这种镜子。
他稀奇地探出脑袋张望来张望去,发现这镜子照人好清楚好漂亮,不像娘亲房里的铜镜照出的人歪歪扭扭。
青竹敛起周身黑气,把他小脑袋按回身后,想了想又从怀里摸出一面小镜子递给他玩,昊心看见,讶异问:“你出门竟然也带个镜子,是我瞎了吗?”
“你有意见?”青竹不答反问。
昊心晃晃手,“没有没有。”不敢有。
青竹掸掸衣上的泥尘,心头再次升起想掐死昊心的冲动,如今这样,衣服即使送到干洗店,也会被店主拒接。
罢,先处理眼前之事要紧。
私人恩怨回去再好好清算。
青竹回头看向被落地镜照到宛若石化的土地,呵,这小老儿可看不出老。
他问土地:“这幅皮相,可还满意?”
土地先是一震,“你是从何处得知!”
话音落地,他面容开始扭曲,盯着镜中自己发出一声丧心病狂的大笑。
“那又如何,那又如何,你发现了又能拿我如何……”土地神思恍惚间,仿佛在那镜中看见了故人言笑间的洒脱……
春寒料峭,
雀啄悄悄,
乌鸦立枝抽春芽,
啼叫声声不祥兆。
不辞不落,
不落不辞,
红尘了了,
无处可安逃。
大门微敞,微风挟香拂颊,男子随意挑开一绺碍眼须发,笑声清透爽朗。
“这些可都是我云游四海才搜罗来的各式宝贝,你快看看喜欢什么,阿兄手把手教你怎么使出它们最大的威力。”
身着暗灰色绢布长袍的男子,神色怡然,拂袖而坐,端起一旁茶盏嗅香轻吹慢品,举手投足间潇洒不羁,让满面愁容已久的弟弟看得好生羡慕。
“阿兄,你出外云游这些年,怎么还似从前一般没心没肺。”他从桌上拿起件精良小法器,玩两下便觉处处没劲地叹气:“我要这些无用,地仙根本用不上这做工精妙的上上法器。”
他说这话时的神态颓丧,了无百年前的朝气英姿,令细细品茶的不辞生出满腹疑惑。
不辞搁下茶盏,凝神用一缕仙力探了遍不落神魂。
探完后疑惑不减更甚。
“阿落,你身体安健,无邪祟缠身,怎地这幅苦恼模样?”不辞难免忍不住多想:“是被那个王八蛋欺负了,还是看上那家小娘子被温柔一刀拒绝了?”
“阿兄莫要胡扯,我不知从何说起。”
不落放下小法器,起身移步至红木窗前,抬头仰望高悬明月,眉宇间愁绪堆满,那背影看着有股子凄凉意境。
不落彷徨了。
当初一心想做仙,无论大小职位,只要不是同不辞那样游手好闲的散仙。
后来他如愿成了一名地仙,恪尽职守庇护起一方凡人,享日夜不灭的香火供奉,心间满盈,日子倒也算充实。
到如今,他就如这院子里的大树,明明已抽新芽,月色下,却满目凋零。
一腔抱负无人懂,一身本事毫无用。
庙前门槛无人再踏,地仙石像积满了灰尘蛛网,又有何人能来替他拂去。
细想,倒不如做个散仙,逍遥自在。
百年未见,昔日无话不谈的弟弟有了繁复不可与之道明的心事,不辞也不知是该喜还是该忧。
他起身缓步上前,“阿落,是何事让你忧怀至此,且说与我听听。阿兄我游历世间,说不定能替小弟解开此结。”
游历世间……
村里最近的怪事他成仙来闻所未闻。
阿兄四处游历,恐听闻过、经历过不少稀奇异事,或与此事有所转机。
不落回身,喜道:“阿兄,我需要你的帮助,快快与我去一处看看。”
见弟弟愿开口,不辞宽心,大笑抬手示意:“需要便好,你且前面带路。”
兄弟二人前往尤家村。
刚到地方,不落便急急慌慌为二人施下隐身术,拉过不辞往一户村户走。
“阿兄,你游历世间见多识广,快探探这几位凡人身上可有何怪异之处。”
闻言,不辞目光投向院落内有一搭没一搭闲聊的两个半大孩子。
不知是不是他多想。
这两个孩子年纪不大,面容却十分憔悴,唇上虽挂着笑意,却不达眼底。
他用仙术一探究竟后,面上的随和表情染上深沉严肃,“这两个孩子身体孱弱,给人以岌岌病危之感,像是命不久矣。”
不落眼睛一亮,“还有呢?”
“还有?”不辞绕院内一圈,结合来尤家村所闻所见,他发现件反常之事。
“阿落,人间正是春日,除你院落,这尤家村里怎的无一棵草无一朵花,新芽不出,全然丧失了芬芳绿意生机?”
面对阿兄细心的发现,不落终于将所愁之事全盘托出:“半年前,尤家村突遭变故,开始陆陆续续死人,直至今日,已死上千不止,刚满十五岁的孩子和已过十五岁的皆死于这段时间。”
“你看这两个孩子身体孱弱,其实他们离满十五岁只差六日,这个院子便是专门为命不久矣的孩子所设。我去地府询问过阴差,他们说册上查不出导致凡人死去的原因为何,但正常来说这些凡人阳寿未尽,死的太早了。”
不辞诧异:“竟有此等怪事!”
“阿兄,难不成…你也没见过此事?”
不辞回想过往游历详事,平民百姓除了遇见瘟疫和灾害会大批死人,从未有过到了一定年纪必死无疑的说法。
地府记录凡人生平好坏琐事,却也找不出导致此事的其中原由,看来这件事已不是不落能轻易插手管辖的了。
二人是亲兄弟,自小一起长大,他比父亲母亲还要了解自家弟弟脾性,倘若想让弟弟放弃管此事怕有些困难。
不辞抬眸对上不落的期待目光。
他实在不忍看弟弟希望落空,可更不想看他日日因此危险之事愁容满面。
遂信口胡诌道:“阿兄在凡间确未见过此事,但我和一位偶然结识的上神好友喝酒时他却与我聊起过类似之事。”
不落大喜过望。
他拉过不辞胳膊,像救命稻草一样紧拉不放,“阿兄,可有何解决之法?”
谎言需要更多的谎言填补。
不辞顶着撒谎的压力轻轻点头,“他说的事情发生在幻境,被称之为诅咒。”
“诅咒?”不落动了动脑筋,“能下诅咒之人定不是凡夫俗子,尤家村皆是凡人,这位大能何故大动肝火置一个不起眼的村落于死地,其中必有蹊跷。”
勘破这一层,不落脑袋登时清明,“阿兄,倘若如此,自古以来诅咒只有当事者可解,旁人若是强行干预非死即伤,我们这种小仙逞一时之勇去抵抗大能会送命不说还解不开此咒,反噬结果会致身死道消,实在难以承担。”
不落无条件相信了他的谎言,让不辞心里莫名感觉有点对不住自家弟弟。
但此事复杂,不是他们这等微末小仙能插手干预的。若是能用谎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ggds.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