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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第 14 章

小说:

误惹阴湿黑莲花之后

作者:

松月白

分类:

穿越架空

楚香兰毫不意外生病了。

偏偏始作俑者一点愧疚之心也没有。

约莫小半个月,楚香兰才将病养好。

她身子骨本就弱,又病了这一遭,身子更差了些,这几日倒春寒,天也格外的冷,几乎整日都下着细密如雾的雨,整个院子都笼罩在一股阴寒之气里。

学子们都去上课了,楚香兰打了个寒颤,又紧了紧身上的氅衣,撑着伞往学堂方向去。

哪知才出了学舍,迎面便遇上一尊瘟神。

初春的湖水比山川的寒冰还要冷,那是一种冷到灼痛的感觉,四面八方,伴随着窒息和深不见底的黑暗……

那种无助感,她至今记忆犹新。

她不知哪里得罪了这尊瘟神,从上京到太平书院,他为什么总是与她作对?

有时候她不禁想,若想与越均颐更进一步就必须讨好越均舟的话,那她与越均颐的缘分也到此为止好了,上京城的好人家又不止越国公府一个。

没了越均颐,她还可以找别人。

反正及笄礼尚远,她还有机会在父亲把她许给别人之前,找到合适的容身之所。

像如今这般连命也搭上,确实不该。

楚香兰素来沉稳淡然,此刻也没忍住白了他一眼,转身绕开。

“你的信。”身后响起少年郎独有的清越嗓音。

楚香兰脚步一顿,蹙着眉回头看,却见越均舟手里确实拿着一封信。

这些日子她告了假,一直在学舍养病,许是京城来的消息。

“给我。”

越均舟低头看了眼手里的信封,又抬眸看向楚香兰伸过来的手,又顺着白皙细长的手指移到那张病气未消的小脸上。

她病了好些日子,脸色苍白得很,脸颊也消瘦了一圈,露出几分骨骼的轮廓,显得那双水汪汪的眼睛更大了些。

越均舟对上那双眼睛,下一秒,便见那双眼睛不耐烦地眯起,眼底是毫不掩饰的厌恶。

厌恶?

手里的信猝不及防被夺了去,越均舟回过神,毫不在意地靠在月洞门旁,看着楚香兰拿了信,转身便走。

脚步声渐渐远去,直到再也听不见,树荫下的身影才动了。

-

那封信,是从京城来的。

信纸上字字啼血,说她的祖母孔老夫人重病缠身,恐时日不多了,想再见她最后一面。

京城楚家于她而言,虽是家,却也不是家。

父亲疼爱彭氏,亦对其所生之女楚芷兰爱护有加,却对她这个会给楚家带来灾祸的灾星不甚待见。唯有祖母愿意怜惜她,即使这份怜惜里包含着更多的愧疚。

但若论纯粹,没有人能干净到哪儿去。

如今祖母重病,想在临走前见她一面,她是断不能拒绝的。

只是不曾想,这一走,便再也回不来了。

-

京城催得急,更是派了马车千里迢迢来了太平书院接她,楚香兰甚至来不及与元嘉告别,只匆匆留下一封书信,便被拉上了马车。

她拨开帘子往外看,外面坐着是楚家的马夫,楚香兰认得他。

“父亲可说祖母得的是什么病?”

马夫对她倒算恭敬:“回二娘子,小的也不知,家主只让小的来接您回去。”

如此匆忙……

“可有知会三妹妹?”

信中只说祖母病重,要见她,却没有提及楚芷兰半句,若非她认得楚家的马夫,只怕是要怀疑有人另有所图了。

马夫依旧一问三不知。

楚香兰也不再追问,放下帘子,坐了回去。

马不停蹄地赶路,终于在入夜之后驶入京城。

楚香兰一下马车,便随着丫鬟的带领下进了孔老夫人的屋子。

屋里燃着上好的银骨炭,苦涩的药味被熏蒸得满屋都是,彭氏红着眼在外面候着,一见到她,便急切地上前来,眼泪啪嗒一下砸在她的手背上,仿佛见着了救命稻草。

“二娘子可算回来了!”

说罢,一边拉着她的手往里走去,一边朝里间唤道,“老爷,婆母,看看谁回来了……”

进了里间,药味便更重了,隐隐夹杂着血腥之气。

楚香兰被彭氏拉着跪坐在床踏边,病榻之人病容憔悴,印堂黑气凝聚不散,已是油尽灯枯之相。

可她离京那日,祖母明明身体康健。

“为何?”

楚冠林站在榻旁,叹息道:“自你离家,母亲便时常忧虑,担心你在书院吃不饱穿不暖,怕你受别人欺负,这一担心,便落了病根,太医说,母亲是忧思过重。”

彭氏在一旁一边抹眼泪,一边哽咽道:“婆母昏睡之时,还一直在睡梦中念着二娘子的名字。”

一声嗫嚅将楚香兰的神思拉回,她听不清,便凑近了去听。

孔老夫人费力睁开一双浑浊的眼,她似乎看不清,空洞地望着前方,一张干枯苍白的唇一张一合,良久,才不敢确信地轻唤:“是……绾绾吗?”

楚香兰握紧她的手,轻道:“祖母,我回来了。”

孔老夫人抬起颤巍巍的手抚上她的脸颊:“我的绾绾……怎么回来了……”

被岁月侵蚀成沟壑的纹路擦过脸颊,无法忽视的粗粝宛如河沙,楚香兰的心似乎也被这河沙擦去了一角。

说起来,她对京城楚家并无太多眷恋,母亲为了生下她,血崩而亡。然,尸骨未寒,彭氏却有了身孕。

自此十四年,再无人过问她的生死。

直到再次踏入京城,一切于她而言是那般陌生,唯有祖母疼她、怜惜她,虽时日不长,她却做不到视若无睹。

楚香兰又跪得更近了些,低着头,默然将脸埋进那片粗糙的掌心里。

屋里的人不知何时都退了出去,偌大的屋子,唯剩细弱的火烛在忽重忽浅的呼吸声中无助摇曳。

更声阵阵,一点一点,将最后的天光吞噬。

一盏煞白的纸灯笼乘着月色缓缓升起,高悬于牌匾之前。

……

细雨绵延,下了一整夜,楚香兰起床时头还有些疼,外面隐隐传来敲门声。

“二娘子,家主让你去前厅一趟。”

-

“父亲找我?”

楚香兰来的时候,彭氏正好也在。

楚冠林闻声转身,朝楚香兰招手。楚香兰收起伞,交给青黛,默了两秒,才提起裙摆迈了进去。

屋内燃着炭火,却依旧寒意刺骨,楚香兰抿了口热茶,身子才暖了些。

楚冠林望着院中雨帘,叹了口气:“你祖母临终前,总在我耳边念叨你,她老人家这辈子,最放心不下的便是你了。”

楚香兰不知说什么,只不咸不淡地安慰一句:“父亲节哀。”

彭氏眼睛还红着,瞧着似乎哭了一整夜,楚香兰只觉有些奇怪,祖母平日素来不待见彭氏,没想到她老人家如今病故,彭氏却是最伤心的那一个……

楚香兰一怔。

她大抵真是太过冷漠了,才会用这般阴暗的想法揣测别人。

楚香兰收了收心思,庆幸她低着头,没人看清她方才在想什么。

彭氏哑着嗓子,哽咽道:“婆母操劳半生,还未享几年清福便抛下我和老爷走了……你父亲昨夜也是一夜未眠,一直记着婆母临终嘱托。”

“嘱托?”

“是啊。”楚冠林望着灰蒙蒙的天,又叹一声,“你祖母一直放心不下的便是你的婚事,这十四年,确实是我们楚家亏欠了你,所以,为父会为你寻一户好人家,待及笄礼过后,让你风光大嫁。”

“嫁人?”楚香兰黛眉紧蹙。

楚冠林:“你如今年岁不小了,还有半年便是及笄礼,这半年你就好好待在家里学习女红,莫要再出去抛头露面,免得失了礼数。”

“女儿如今是太平书院的学子。”

“书院那边为父自会与夫子说明,让你休学归家。”

楚香兰沉声:“我不同意。”

楚冠林脸上再没有半点柔情,冷哼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此事由不得你!”

-

楚香兰还是被禁足了。

滋补的汤药每隔两个时辰便送进燕拂苑,美其名曰,为了给楚香兰尽快调理好身子,好早日为夫家开枝散叶。

从她回京那日便隐约察觉不对劲,为何祖母病故只唤她而不让楚芷兰回来,原来是想将她禁足家中,等待出嫁。

不知是何人想的阴损法子。

不过,也不难猜。

楚香兰默然看着窗外的玉兰花,连绵不绝的雨将枝头上的玉兰花打得凌乱不堪,玉白的花瓣落了一地,一眼望去,院子只剩光秃秃的枝干,满目凄凉。

廊下,身着浅蓝色窄袖圆领袍的丫鬟们端着汤药,井然有序地穿过一间间偏房。

楚香兰目光冷了几分,收回视线。

丫鬟们放下汤药便走了。

不多时,青黛从外面回来了。

“如何?”

青黛将门窗关紧,才坐到楚香兰身边,压低声音道:“娘子猜的没错,老夫人之死果然有蹊跷!”

“细细说来。”

……

原来祖母病倒前夜,曾与父亲发生过争执,不过此事并无多少人知晓,只有几个院中洒扫的下人隐约听到些许动静,第二日祖母便卧病不起了。

但祖母身子向来康健,若只是被气倒了,何以要了性命?

“奴婢还查到了另一件事。”

“什么?”

“老夫人与家主争吵的当晚,彭姨娘曾去过家主书房。”青黛谨慎看了看房门,上前在楚香兰耳边耳语……

寒风渐起,从窗户缝隙钻进来,呜咽声犹如鬼哭狼嚎。

……

入夜。

书房里还亮着灯,楚冠林揉了揉太阳穴,便听下人来报,说二娘子想要见家主一面。

楚冠林第一反应便是蹙眉,沉声道:“不见。”

书房门却在这时打开。

楚香兰一袭青色罗裙,不紧不慢地走进来。

“父亲为何对女儿避而不见?”

楚冠林双手握拳抵在桌面上,明显不耐烦,语气也有些生硬:“你来做什么?”

楚香兰上前盈盈一拜,柔声道:“女儿在燕拂苑想了许久,终于明白父亲的苦心。”

楚冠林瞥了她一眼,并未说话。

楚香兰垂眸含笑,又上前一步,声音添了几分悲凉,“绾绾自幼离家,与亲人一别十四年,才终于得以团聚,绾绾比任何人都要珍惜这份来之不易的亲情,只可惜祖母……”

说到悲处,一双羽睫轻颤着落下泪来。

“如今绾绾的至亲,只剩下父亲一人了,绾绾反思许久,才明白父亲的苦心,只是希望绾绾日后能有一个可以依靠的人。”

楚冠林脸上有几分动容,起身扶着楚香兰坐下,叹息道:“你能明白为父的苦心,也不枉你祖母如此疼你……手怎这般凉?”

楚香兰神色落寞:“绾绾自幼身子差,怕是吃再多的补药也无济于事。”

“胡说。”楚冠林竖起眉毛,“只要好好调理,总会好的。”

楚香兰乖巧点头。

之后两日,楚香兰每日都会按时来给楚冠林请安,一副乖巧温顺的模样,既不提回书院一事,也不反对他为她挑选夫婿,只乖顺应下,道一句“全凭父亲做主”,逐渐取得了楚冠林的信任。

两人这般父慈女孝的样子,倒让彭氏有些摸不着头脑,不知家主为何突然对这二娘子上了心。

这日,彭氏还在给楚冠林吹耳旁风,手搭在楚冠林肩上,有一搭没一搭地揉按着。

“二娘子如今回了京,眼光倒愈发挑剔起来了,妾身瞧着那孙家的郎君甚是不错,二娘子却将人贬得一文不值,说什么酒囊饭袋,还说他外祖是翰林学士,他出身书香世家却胸无点墨,简直是令家族蒙羞……有些话不堪入耳,妾身听了都于心不忍,二娘子自幼在兰陵长大,往日无拘无束的倒也罢了,可如今既回来了,总该学一学京城的礼仪,免得传出去叫人笑话啊。”

“小娘教训的是。”

书房外忽然传来一道清丽的声音,彭氏吓得动作一顿,不过她反应很快,当即面露不悦,轻斥道:“二娘子,长辈还在屋里说话,你来也不敲个门,成何体统啊?”

楚香兰漫步走进,帕子掩唇轻咳一声,拢紧了身上的氅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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