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翰林院,破天荒的就看到了王攘早早候在门院外逮他。
二人都是青衣官制,不过是翰林院小小一编修。
“伏圭兄”,褚靖徽发间依旧系带,待看到立在门口对着他笑意满满的王攘后,依旧拱手示好。
王攘清清嗓,等人时的不快被忘在脑后。
很是老道地拍拍高出自己两头高的褚靖徽,面不带笑更显老成。
“灵运啊,成了家也不能懈怠啊,这上职怎能掐着点到呢?我同修武兄已等你许久了。”
褚靖徽意外,并不认为自己同他们两人有什么深厚交情。
平日里因为自己年轻又不同他们一般铆足劲儿向上爬,即使是未曾亲眼见识过,却也明白二人抱团在一起,几次三番划清阵营。
男人之间的嫉妒心和胜负欲是世间既丑恶又无聊的东西。
他看不上王攘的分而划之策略。
这么个蠢东西,野心明摆在脸上,被人当作靶子玩弄,还以为自己棋高一招。
在他看来二人的关系也并非同盟般紧密,甚至他二人间的嫌隙也胜过他。
王攘今日这番反常,叫他不得不谨慎,眯着眼就想起了走时瞿幼璇的叮嘱。
“虽说名分已定,这修武兄领了上官的职务,到底要比咱们高一头的,可是灵运你啊今年真是走了大运,上官可是很看好你的。”
王攘明里暗里都带出对卢堰文的嫉妒心,褚靖徽看着他并不发表自己的看法,就让他自顾自般同自己说话。
褚靖徽不反驳却也不作颔首,只是笑着同卢堰文打了招呼,互相问候一番这才回到自己的位子上,简单将分下来的内务做好。
上官终于下了早朝回来,心里揣着事没有高兴的,一进门,他尚且深簇的眉头即刻舒展。
眼瞧着这后辈儿三人黄牛一般任劳任怨也无怨言,还极有眼力见地已经开始笔耕不辍,赶出要分配他们的稿子。
刘侍读也不是多么严苛的人,这便擦了擦自己短粗扎人的胡茬,笑眯眯地并没有过多打搅他们。
只是留住了王攘和褚靖徽,清清嗓子后问道:“你们三人如今也不得闲,这很好啊,年轻后辈多多历练是好事。”
他笑得亲近些,“不过你们手上的事先撂一撂,赶的事儿就交托给卢修撰,正好他也善于此事。如今有更重要的还要交给适合的人。”
“你们二人的文章老夫过过眼,陛下恩准了三皇子殿下的请求,向翰林院急讨博通经史的人才,这一点卢修撰犯拙,我看就你们两个去吧。”
王攘一口气答应下来,褚靖徽却下意识察觉到了这中间的不好。
烫手山芋被丢出去,刘上官满意极了,走之前还不忘拍了拍自己很是看重的卢修撰,激励他用心干。
这一下子看的王攘不知哪根筋又错了,憋着气,强拉着褚靖徽就阴阳怪气一番。
褚靖徽懒得理会他,这边儿不敢耽误,宫人们很快便引他们到文渊阁去借书查阅,带着这些得了首肯,这才急忙忙地前往三皇子府。
府内,有名有姓的文坛大儒往来其间,恍若文章的圣坛般光彩照人。
褚靖徽并无实感,反而还要按捺下王攘情绪激动下的失态,低声说:“伏圭兄,何必急切于一时呢?为长远计,总有同大家交好时。”
话毕,王攘像是被打了鸡血般重新燃起斗志,不理会三皇子府带路下人的冷眼,反而拍拍褚靖徽的肩。
“灵运啊,为兄读书时早听闻三皇子的贤王美名,如今看来果真是潜心坟典,学贯古今,此次领命主持修书,必能成就一番嘉惠士林的盛业。”
“能与这般的贵人知己相近,岂不是一飞冲天,一举成名的好机会!我跟你说啊,年轻人你不能不努力啊!”
听此言,褚靖徽笑的开心。
多年不见这般死在失言上的鬼了,就是宋宏也远胜他的城府。
虽然并不如他那般振奋精神,只是敛下眼帘一声轻笑而过。
远处,张合德咬着牙,听着书房里的欢颜笑语声,她是一个笑容都展露不出来的。
孩子,孩子!
心里一万个不愿意发作,就是看见梁茂她也觉得脏极了。
受不住家里三番五次递信胁迫,她拉下脸来贴他的冷屁股。
是个人也有廉耻心,她碰了一鼻子灰,自然冷着脸往回走,却正巧碰到了来人。
王攘依旧对着褚靖徽滔滔不绝着他对三皇子的仰慕之情,褚靖徽却早早看到了不远处的三皇子妃。
张合德见过两人,一瞬间有些愣神,多年的教养叫她笑着让他们请起不必多礼。
听着他们的来意,她笑靥如花。
听了王攘止不住的奉承话也觉得累了,便让人领他们进去。
只是望着褚靖徽的背影她竟觉得有些可惜。
“王妃,为何叹息?”
张合德这才诧异,发觉自己发出了声音,于是便毫不掩饰地望着欣妍说:“这探花郎生得美姿仪,本妃只叹如此佳人恐要遭那人毒手了。”
欣妍闻言大惧,在环顾四周后这才小心说话,“此乃隐秘事,若是叫人听去了,于咱们毫无裨益啊!王妃!”
张合德勾唇一笑,安抚般拍拍她的手,自顾自般摇着头往外走,一边走一边对她说,“做人的日子久了,要当回猪狗还是觉得脏啊……又能怎么办呢,三家子的吸血鬼,活要逼死我才好啊。”
“本妃还是难以同他们一般心安理得啊,你去,把韩鄢和弥暇叫来,他想用他这些个脏心眼儿我偏不成全他!”
欣妍捏紧袖口有些担忧,叹口气劝她,“女子婚嫁,向来只有在人家手底里讨生存的,哪有王妃这般忤逆夫君的……何不隐忍呢?”
“欣妍,本妃用你是做事的,你若是不得力……”
张合德对于她的反应也不恼,依旧笑嘻嘻地理理自己的发髻,可是轻巧的话语从来即见锋芒。
欣妍再也不敢多嘴,只得叫来韩鄢和弥暇,听从王妃的意思照办。
韩鄢和弥暇本来在房里行乐事,尚且腮脸通红满身靡靡之气,一个披着红纱锦缎,一个白衣如水。
韩鄢有些不快地跟着走来,待看见一脸威严正色的张合德后,赶忙拉着不怕死的弥暇行礼请安。
张合德一向对他们看不上,故而也不愿受他们的跪拜。
皱着眉叫他们起身,“你们二人还不赶快进去服侍?殿下不同本妃亲近,你们二人还不尽心孝敬着,岂不是枉费了殿下的情意?”
弥暇暗自憋嘴。
张合德看着他就来气。
同梁茂厮混的这些个男宠里,韩鄢倒是有几分眼力见儿,只是这个弥暇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像极了梁茂求之不得的人,便在她面前也不老实。
韩鄢暗暗着急,使劲拧了弥暇一下,叫弥暇好大反应直接痛叫了出来,“你作甚!”
张合德冷笑,给了欣妍一个眼神,欣妍便高高抬手,狠狠地扇在弥暇的脸上。
责备说:“在王妃面前有失体统,想来是平日里太过骄纵了!”
“主母!”
韩鄢吓地赶忙请罪。
不待他查看弥暇的样子,只得膝行上前谢罪说:“主母,弥暇有错,小的下去必定狠狠修理他!只是这府内人多眼杂,岂不是有伤主母的威严?”
瞧着二人做小伏低地溜进书房,张合德笑得开怀许多。
她随手就扔掉自己的披肩交给欣妍,“什么货色!下作的主子自有贱坯子!”
“实在是不像话!三皇子殿下如今闹得越发厉害了,这不是打咱们张家的脸吗?王妃,是否要跟家里通气?”
张合德摇头,“告诉他们有什么用?为了给自己擦屁股,贱兮兮地将我送了人。”
“只会叫我隐忍罢了。我啊,就是这被人丢来丢去的皮球,那里都无处安身!”
她又拉下脸来往回走,一直走到水桥边才扶着栏杆眺望远方。
欣妍无法安慰她,因为比起她王妃已经足够幸运了,一个女子出身在富贵人家,既有体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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