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自信……她本人也没她自信……真是可笑。
但是幽州……真是个好吃的诱饵,以张合德那个脑子,恐怕还真的看不出来。那么,这个邓玲,还真是心思敏感啊。
瞿幼璇叹口气,按住了她端起酒杯的手,说:“呵,邓玲姑娘,不可否认你颇有先大人的风范。但提醒你一句,族中的邓氏风骨可别轻易丢弃。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
邓玲知道她的未尽之意,面不改色地抿着嘴唇,“瞿娘子虽在内宅,但对许多事都知之甚多。瞿娘子的话我记下了,那么希望再见之日,你我二人间的许诺能够兑现吧。”
瞿幼璇望着两个女子离去的背影,陷入沉思……
哎,自己真是会给自己找罪受!阎湜彧那个冷面阎罗,她该怎么办才能撬开他的嘴,让他松口呢……
珈蓝也愁地坐不住了,她一脸苦相戳戳瞿幼璇低声询问道:“哎呀,小姐这是何苦呢?邓家说不上多无辜,沦落至今也是报应,还能有什么相助之力呢?那不相干的女子二人口出轻言在先,百般恳求在后。分明是打秋风一般……”
瞿幼璇不是不知道她的想法,只是苦于被邓玲先行一步看穿的心思。
“珈蓝,我一直苦于没有相熟引荐,如果真能通过表哥这块儿难啃的骨头,连带着帮一帮灵运,叫他不至于那么辛苦,也算是划算的买卖。顺便也叫他断了不该有的心思。依邓家对幽州人脉的熟络……或许外调不日实现。”
瞿幼璇搓着杯盏,垂眸思索。她该好好想个办法……他至今未曾婚配,对自己虎视眈眈。
若那日阎宜晴说的是真话,那么连氏很大可能中意谢幽微来做她的儿媳妇。
而今日,他们没有不来赴会的道理……
果不其然,说曹操曹操到。连氏携一众人来为三皇子妃庆贺。他们被首当其冲地安排在贵坐之上。据他可有些距离……真是头疼……
歌舞过了三巡,酒也喝了几杯。阎湜彧离席不久,瞿幼璇也咬了咬牙决定碰碰运气,起身跟上。
柳岸水旖旎,晴阳破云出。
一身浅蓝绫罗,腰封上织金游鱼湖蓝牵牛滚边,腰裙青白色的波浪花边缀着细碎的银珠,随着女子轻巧地摆动而摇曳生姿。女子倔强地跟在那高他不止四五头的男子身后。
瞿幼璇远远躲在树后,轻蔑地瞥视着二人。
”湜彧……伯熠!你回来也不知道差人告知我一声,你可知道,你走了那么久我多么担惊受怕吗?“
女子身形纤弱,一头青丝挽成精巧的花样,左右两边各插金钗三把,金钗上是玛瑙红石喜鹊献果样式。一条红绸束发缀在披散的发后,柔媚似水,清丽佳人当如是。
男子不解风情,连头也不愿回,只淡淡地向前走,边走边说:“谢小姐,孤男寡女更该慎重。你言行逾矩了。”
瞿幼璇闻此轻笑,低头看着自己脚上那双青绿色的锦鞋,望着那白鹭双翔的纹样神情冷淡,对他们那恩恩怨怨的男女之事并无半分兴趣,只是忽然袭上心头,想起再过十日就是褚靖徽的生辰,届时攀交情该送什么礼物合适。
“湜彧,你为什么一定要对我这般冷淡呢?我知道你在前朝做事,心中有诸多烦忧。有些事情有违世家大族的门风,你不宣之于口我不怪你,但我也会觉得累……青青子衿,悠悠我心。有匪君子,如琢如磨。这些话,你忘了吗?”
谢幽微神色哀婉,她不由上前欲附上阎湜彧,不想却被他皱着眉头突然躲开。
阎湜彧目光冷寒,他细眯眸子,烦心琐事忽浮脸上,神情不耐。
“谢家也是名门望族,谢小姐,吾本念在与谢侍郎同朝为官的情面上不愿多提,但也要警告你一句,不要将精力附注在吾身上,否则只能满盘皆输。嘉远公府不需要一位出身显耀的女主人,更不要一个愚蠢的主人。”
谢幽微被惊吓到垂泪,神色凄清哀婉,说道:“阎湜彧!你知道因为你我付出了多少吗?我出身好,本来与楼氏联姻可得两厢之好。可是呢?因为你,谢家推拒了楼氏因此得罪了他们。我等你,一等了这许多年,眼瞧着我竟成了人言中的笑柄!阎湜彧,你当真没有半分情分吗?”
阎湜彧横眉冷对,轻轻叹息,良久才抽出一丝耐心说道:“为我?谢小姐的算盘打得声声响亮,楼氏巨富,阎家握权。哪一门不是显耀荣光?谢夫人爱女之心拳拳不可深量,教养出你这等蠢货,也算谢家九世之悲!你们的算计,哪一点不是为权为钱?尔何嘴脸谈及情分深浅?攀附权贵,世人之态,不为可怕,利欲熏心,巴蛇吞象,方为自灭。”
谢幽微被说的面红耳赤,她自觉丢了面子,矢口否认道:“难道你们阎家不是吗?怎么到你口里都成了我家的罪过!世人谁不曾好逸恶劳,嫌贫爱富!我们女子就不能像男子一般有自己的野心了吗?这是谁的道理?”
这句话没等来阎湜彧的侧目,竟叫瞿幼璇暗自惊叹,纵然她不失在投机取巧,但有些话的确掷地有声。瞿幼璇不禁有些佩服这个昔日的“吴下阿蒙”了。
阎湜彧皱眉,对她头一次如此耐心地说道:“你能说出这些话,倒叫我有些刮目相看了。权柄不辨雌雄,只为一个‘势’字倾倒。换而言之,只是你的道碍了我的道。世道如此,生民难于跳脱,一人可如此,家族却不能与之共沉浮。你拿这些话堵我,以为自己标新立异?谢姑娘,你明白谢家是为了什么才作此一搏的,想要蚕食阎家而自肥,这就是碍了我的道。“
瞿幼璇听着听着竟想为这两个人鼓个掌,这两位如不能结成夫妻,倒是“文辩“的损失了。
“瞿幼璇!滚出来!“
正当瞿幼璇为他们编排时,不想竟被阎湜彧点破。
她有些尴尬地扶额抿唇,却也不紧不慢地装作不知情的样子走了出来,抬手擦擦自己鬓角处不存在的汗水,说道:“哎呀,这天有些燥热了!在这阴凉里也不觉凉爽。哈,二位也在啊!”
谢幽微短暂地清醒了一会儿,见到活靶子,又气急败坏地跑到瞿幼璇身边,颐指气使地说:“你果然没安什么好心!瞿幼璇,你是为了苏华那个下贱胚子才如此骗我的!“
瞿幼璇根本不愿理她,只是按照原先的规矩还是给满脸疑惑的阎湜彧问安。
“表哥!“
阎湜彧不明内里,但还是下意识地快步提剑阻拦了谢幽微的靠近。
而后才是神情复杂地扫了一身“褴褛“的瞿幼璇,满脸嫌弃地退半步,侧脸不满地说道:“真是百闻不如一见,也这是叫某看见了贫贱夫妻!传闻探花郎自诩清高,家徒四壁,果真是一贫如洗。”
瞿幼璇没被谢幽微影响,却被他这么一句刻薄至极的话含恨在心,想为丈夫辩解一句,便被他一个眼神封死嘴巴。只能吃了黄连一般,咬碎银牙,扯出一抹虚浮的笑,“温柔”地问道:“表哥,几天不见,气色看起来更好了!近来可是算安泰啊?”
谢幽微完全插不上话,又气又急,仆人又过来催促回席,说是夫人醉了酒。她这才含恨狠狠地踩了阎湜彧一脚气哭跑了。
阎湜彧青白着脸望着自己皂靴上明显的脚印,不由握紧拳头,生了闷气。
瞿幼璇暗爽,当作没看见地调侃道:“这谢小姐就是真性情啊!连表哥都不是她的对手呢!想必也是欢喜冤……”
话还没说完,瞿幼璇便觉自己被踩了一脚。她僵硬地低下了头,望着还踩在上面的缂丝白虎皂靴陷入沉默……
“再多嘴,我就把你送到戏班子里登台献丑。”
再抬头,才看见阎湜彧面色微微和缓地讥讽一笑。
“才多久……倒是做起了挨千刀的瞎眼媒婆了。瞿幼璇,你的教养都喂到狗肚子里了?”
“也是,你是谁啊,私相授受、擅请自专的事做了个遍,还怕有这回吗?我一走你倒瞎了眼,找了个会写字的乞丐,把自己自轻自贱到这种地步?”
阎湜彧冷着眸子,威严从骨子里透出。那浑然天成的上位感自始至终都是凌驾于人上的。
偏生瞿幼璇最恨的就是他这副嘴脸。有多恨,就要笑得多甜,这是瞿幼璇深刻体悟到的制敌之法。
“三书六礼,明媒正娶。得天子赐婚,亲朋见证。世上还有如此正统的婚配吗?”
瞿幼璇笑得令人无可指摘,偏生话也以柔克刚,引来阎湜彧的频频蹙眉。
从前她从不敢违抗他的意思,如今竟以为出嫁从夫这几个字就能约束他?
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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