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之间陷入一种奇异的沉默。
李既白斟了一杯热茶递给她,“小心烫。”
黎昭月伸手去接,炭火的声音却不正常地响起。
只听“嘭”的一声,烧得通红的炭炉猛地炸开一道缝隙,炽热的炭块,滚烫的茶水连同着壶盖碎片朝着黎昭月所在的方向迸溅而来。
事情发生得太快,黎昭月根本来不及躲开,只能眼睁睁看着那灼热的一片袭向自己。
“小心!”
电光火石间,李既白倾身扑了过来,他用整个后背将她严严实实地护在榻上,同时手臂迅速抬起,挡在她的脸侧。
“嗤——”
滚烫的炭块和茶水大部分砸在了他的后背和手臂上,发出一阵灼烧声,空气中也弥漫开布料烧焦和皮肉炙烤的气味。
黎昭月被他紧紧护在身下,毫发无伤,只能感受到他忽然加重的呼吸声。
“侯爷!”
“小姐!”
外面的云舒和墨痕听到动静冲了进来,看到眼前的景象,都骇得脸色发白。
李既白额角沁出细密的冷汗,却第一时间低头查看怀里的黎昭月:“你没事吧?”
他的声音因忍痛而变得沙哑,眼神里的惊惧和后怕尚未褪去。
“我……我没事。”她的眼眶蒙上一层水雾,“你的伤……”
李既白见她无恙,这才松了口气,撑起身子,对急忙上前的墨痕摆了摆手:“无妨,皮外伤。”
陈太医又被匆匆请来,黎昭月坚持坐在一旁看着。当看到太医剪开他手臂上粘连着皮肉的衣袖,露出下面那片狰狞的灼伤时,她的心仿佛也被烫了一下,用力一抽。
李既白由着太医处理伤口,自始至终没有哼一声,目光却时不时地落在黎昭月身上。
处理好伤口,太医又开了消炎镇痛的药方,叮嘱千万不可沾水,这才离去。
暖阁内重新安静下来,只剩下他们两人,以及空气中尚未散尽的药味和焦糊气。
黎昭月看着他被纱布层层包裹的手臂,终于低声开口:“为什么……要替我挡?”
李既白抬眸看她,眸子如炭火般明亮:“没有为什么。”
他一字一句,诚挚无比:
“护你周全,于我而言,如同本能。”
——
李既白因背部和手臂的灼伤,行动颇为不便,但他并未回自己的主院,而是顺势在内院住下了。
黎昭月没有反对。
云舒和几个心腹丫鬟悄无声息地将侯爷的常用之物搬了过来,屋内很快便添上了他的气息。
白日里,李既白大多时候靠在榻上看书或处理公文,黎昭月则坐在窗边做自己的事,或是翻阅沈牧之前给她的那些关于朝堂势力的笔记。
这日午后,陈太医来换药。黎昭月坐在不远处,看着太医小心翼翼地解开纱布,露出底下那片红肿且带着水泡和灼痕的皮肤,她的身体不自觉地蜷缩了下。
李既白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却始终一声不吭,目光平静。
“侯爷,这灼伤颇重,近日定要小心,切忌用力,也莫要沾水。”陈太医一边上药,一边絮絮叮嘱。
“有劳太医。”
待太医包扎完毕,李既白试着动了动手臂,一阵刺痛让他微微吸了口气。
一阵无声的浮动后,“关于孙毅……”
李既白直起身,“他已安全,证词和部分物证也已整理妥当。”李既白语气平稳,像是在陈述一件普通的公务,“但眼下还不是动赵昆和周焕的最佳时机。”
“为何?”黎昭月忍不住追问,“既然证据确凿……”
“打蛇需打七寸。”李既白打断她,“赵昆和周焕不过是摆在明面上的卒子。动了他们,固然能暂时洗刷黎昭雪的冤屈,却会惊动他们背后真正的主使者,让他有机会断尾求生,甚至反咬一口。”
他看着她,“所以,需要耐心。需要等一个时机,等他们自己露出更多的破绽,等我们布下的网,能网住更大的鱼。”
“更大的鱼……是指三皇子?”她压低声音,几乎是在用气音问道。
李既白没有直接回答,只是意味深长地看着她:“树欲静而风不止。有些争斗,不是想避开就能避开的。”
他这是在默认,也是在提醒她。
“那你……”黎昭月犹豫了下,没有开口。
李既白闻言,主动解释:“我会……站在该站的一边。”他停了下,“而我如今最想守护的,唯有一人。”
他的目光太过直接,太过炽热,让黎昭月几乎无法承受。她慌乱移开视线,他这话,几乎是明示了。
屋内再次陷入寂静,但这一次的寂静,却仿佛充满了无声的暗流。
晚膳时,李既白因手臂不便,夹菜有些困难。黎昭月看在眼里,她自然地拿起公筷,将他多看了两眼的几样菜,默默夹到他面前的碟子里。
李既白抬眸看她,眼底漾开真实的笑意,如同春冰初融,“多谢夫人。”
黎昭月没有应声,只是低头吃着自己的饭。
夜幕降临,暖阁内烛火摇曳。李既白靠在榻上闭目养神,黎昭月则拿着一卷书,却久久未曾翻动一页。
就在这时,榻上的李既白忽然低低咳嗽了几声,似乎牵动了背部的伤,眉头紧紧皱起。
黎昭月几乎是下意识站起身,走到榻边。
李既白睁开眼,看到她站在榻边,烛光在她脸上投下柔和的阴影,那双总是带着戒备和清冷的眼眸里,此刻映着几分未曾掩饰的关切。
两人就这样对视着,仿佛能听到彼此逐渐加快的心跳声。
李既白看着站在榻边的黎昭月,烛光勾勒出她纤细的身影,那双总是带着疏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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