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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疼痛文学爆改今日说法

小说:

根本救不过来

作者:

鱼衡

分类:

古典言情

王雅没了,她这次任务失败。

任务生涯中最大的败笔,没有之一。

大半夜的,连蝉和鸟都吝啬自己的歌唱,她病发突然,仪器滴滴滴的响个不停,护工因为家里老人突发心脏病而赶回家,病晚期的姑娘已经没有力气去按响床头的警报器了。

她在夏天的尾巴失去了自己的生命,但很少会有人为她的逝去表达惋惜,就比如她的“至交好友”。

那个姑娘,虚伪至极。

“……哦。”

“就一个…哦?老天,我还以为你们有多情比金坚,十年情谊说扔就扔谁狠的过你啊。”

火苗舔舐着相片和一堆零零碎碎的杂物,江边的芦苇荡在夕阳下摆动,她捏着半根灭掉的烟扔在说风凉话的少年面前。

“不会说话我不介意缝上你那张狗嘴,哥哥。”她笑的甜美,嘴角和脸上的淤痕未退,衬得那个笑容多少带了些强人所难。

她其实很少叫他哥哥。

起码,在发现她快穿任务者的身份后,吴思贤就很少再在家里见过她,熟读各种网文小说的他当然清楚被识破身份的任务者结局不会太好,这不,这两年【妹妹】的身体开始走下坡路了,大概是所谓的【惩罚】。

酗酒的爸,疯掉的妈,生病的他们和漏风的家,她能长这么大实属不易。

“小语,”他弯下腰,平视着妹妹的眼睛:“哥知道,哥知道很多。”

“有时候,你不需要这样…逞强,毕竟你才十四岁,还是个孩子。”

“但我的灵魂比你大了太多太多。”吴语笙歪着头,她很想笑,可动作扯到了嘴角的伤口,痛的她皱起了眉头。

“你也准备准备,我这具身体也没几天活头了,要是不想让你妹妹死后连个骨灰盒都没有就尽管挥霍你手头的钱去和那些狐朋狗友干些我不想知道的勾当。”

死亡从古至今都是个很沉重的话题。

但当王雅的骨灰盒被放在她的手上时,冷漠如她,那份重量还是让她的心颤了颤。

二十一克,是灵魂的重量,不到二十公斤,是这姑娘骨灰带盒的重量。

很难想象,一个比她还要高出半个头的姑娘,最终的容身所就是骨灰盒和她的坟墓。

【大姐!我就回去待了三天你就把剧情给老子崩完了?!】

【闭嘴,启明,待会说。】

“小雅生前的愿望,就是希望你可以亲手埋葬她。”福利院的院长眼睛红肿的像核桃,吴语笙抿着唇,指尖勾着骨灰盒的边缘,泛白,发抖。

快穿任务者手册第二十三条:不得对书中的任何人物所停留,不得对任何人物产生感情,违者,轻则扣除积分记档案,重则抹杀。

她惜命,她更爱自己。

“……你还是看不清。”吴语笙小声嘟囔着,将骨灰盒放进墓碑,盖上了石板:“祝好梦,阿雅。”

“嘀嗒。”

“嘀嗒。”

“嘀嗒。”

大雨倾盆,黑色的长柄伞挡住了她的脑袋,吴思贤叼着烟,漂亮的脸上青青紫紫,还有着几道流血的伤口:“老妹儿,人都走光了,还看啊。”

吴语笙没搭腔,她瘦弱的身形晃了晃,扑通一声倒在了潮湿的青石板路上。

“哥,”她咳嗽着,嘴角渗出了血:“七天,我还有七天的时间。”

“帮我。”

七天很短,而且在她眼中,每一分钟都是宝贵的,煎熬的。

她漠视生命,可自己也将走向死亡。

“早知现在何必当初,”脏粉色的兔子玩偶扯着它碎步拼成的耳朵在原地转圈:“大姐,上面的任务是让你把青春疼痛文学掰成救赎文并且更改原女主的结局,你他妈这搞的那位都压不住其他人的怒火了。”

“结局我不是改了?”吴语笙抬起头,苍白的面色配上黑眼圈,显得她分分钟可能就会进棺材:“启明,你说句实话,就这种书全靠折磨女主推进剧情,上学时的精神折磨不够,还有个恶心的男人要在她长大后对她进行肉/体上的摧残,最后她死掉了所有人也只是后悔没有受到任何惩罚,你说,这公平吗?”

“不,不公平。”

吴语笙笑了,笑得格外纯真:“你看,你也知道是不公平的。”

“但这种不公,不阻止的话,会一直蔓延。”

“这本书里,最后剩我一个反派就够了。”

雨天,雷声滚滚,雨点噼里啪啦的砸进水坑,吴语笙撑着伞独自出门。

《苦夏的星光》是这本书的名字,可内容却与这文雅的名字差了十万八千里,女主王雅因为孤儿的身份,病弱的身体和混血得来的墨绿眼睛遭受了长达八年的校园霸凌,好不容易要靠考大学摆脱人渣结果霸凌团伙其中之一还爱上了她(并且这货是有女朋友的)。

最后,带着一身伤的王雅在高考前一晚跳楼,姗姗来迟的亲生父母在她的坟前痛哭流涕,曾经的霸凌团伙纷纷改邪归正,至于爱上她霸凌者的则娇妻在怀,余生里偶尔会想起那个绿眼睛的姑娘。

而她吴语笙……

就是那个霸凌者的女朋友。

很幽默,很抽象,但原身也不是个好货,明知王雅是无辜的却放不下家室优越的男友对所有事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有时还推波助澜导致王雅一步步走向深渊。

“明明自己也过的苦,但见到比自己过的更苦的,你还是会忍不住将她往更黑暗的深渊拽去。”路边的水洼倒映着她苍白的脸,吴语笙抚摸着自己的脸颊,调整着笑容,合上黑伞,走进了高档小区的楼道。

三十一楼,顶层,从这可以俯瞰大半个市区,阴雨连绵不绝,整个城市蒙上了层灰,吴语笙敲响了面前的门,静静的等待着。

“妈的谁啊,大清早的……”钱铭瑄骂骂咧咧的打开门,待看清来人后睁大了眼睛,嘴角也抑制不住的上扬:“诶,你,你怎么来了?”

原主的脸生的很好,在这个青春期荷尔蒙分泌旺盛的时期不管是男是女都会为她停下脚步,吴语笙摸了摸嘴角的淤痕,长长的睫毛上不知道挂的是泪珠还是雨水,她攥紧白色的裙角,怯懦的开口:“你,你说过的,如果,如果我爸再打我,我可以来找你的。”

“我哥…又不知道跑去哪了,家里停电,你也知道我的腿…”吴语笙苦笑着:“想来想去,我发现,好像只剩下找来你这条路。”

“你能来我很开心!”钱铭瑄连耳尖都是红的,他侧过身,很绅士的邀请她进门:“你饿了吗?我去给你整点吃的。”

“不需要了,”吴语笙摇了摇头,她抬起腕表,碎裂的壳中,秒针还在还在转动,嘀嗒嘀嗒的响着:“我可不想在你死之前还要再吃点掺药的垃圾。”

“什…什么?”

话音刚落,榔头稳准狠的敲在了他的天灵盖上,钱铭瑄惊恐的睁大眼睛,他张开嘴,正想呼喊时,嘴也挨了一老虎钳,几颗牙混着血在地上乱蹦被白裙的女孩毫不在意的踹向墙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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