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隐舟拾起一地碎花瓣,触手湿凉,花枝修剪干净从花瓶拿出,湿滑一片。
他不知道自己花了多长时间整理完地面,不知道把花枝扔进了哪个垃圾桶,不知道怎么用拖把清洁完湿漉的地板。
只知道地面干净了,不似刚才那般零乱,就这么站在原地,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
按照平常这个时间点,他应该在书房里继续拼拼图,江喜禧和他赌约过看谁先拼完。
在房间抽屉里寻找几回,也不见拼图的影子,这般自欺欺人的举动让他的眼眶湿润,在椅子上自嘲地笑了笑。
夏季昼长夜短,每日三餐的固定时间点依旧不变,秦平定时定点来做营养餐。
陈隐舟租的房子在三楼,总共六层没有电梯,转角最后一层到达三楼时,秦平看见江喜禧坐在楼梯台阶上。
“江小姐?你怎么坐在这?”秦平疑惑,“来找陈先生的吗?他不在?”
一连串的问题可见他的惊讶程度,江喜禧也知道自己坐在这里多半脑子抽了,但吵完一架后,不知道去哪儿,感觉这场架没吵好,不解气,很多事情都没解决好。
就算现在回家了,也只能在家里生闷气,离开后,她下楼上楼来回折腾好几回,最终决定先在楼道,仅和他一墙之隔的地方冷静冷静。
江喜禧抱着装拼图的礼盒,站起身说话,“没有,他在家。我只是想等会进去,您先进去忙。”
秦平虽然不理解但也象征性地点头,不知道她是不是感冒了,说话时鼻音有点重。
“对了,麻烦您别告诉他我在这里。”
门铃按响门开了,因为是死角,楼道边上的人陈隐舟没看见,秦平走了进去。
坐回原位,江喜禧无聊扣起礼盒的边角,正方形礼盒棱角锋利,剐蹭时,不疼但触感强烈。
夜没完全黑,楼道通风的窗户透出天光降落在拐角坐着的人身上,江喜禧打开盒子,里面是陈隐舟拼了一半的拼图。
江喜禧觉得楼道的窗户不通气,心里闷闷的,有团浊气在躁动不安横冲直撞。
她喜欢玩拼图,享受景物在指尖重现原本的样貌,而定制的这份,拼的时候可以回忆起当初美好的时刻,定制的那会江喜禧是这样认为的。
事与愿违的是现在压根还原不了当时的感受,脑海里尽是争吵时陈隐舟的字字句句。
包里的手机有了动静,是江志晖打来的。
从热搜出来的那刻,估计身边的人全部知晓了,江喜禧接到电话十分坦然。
“喂,闺女,怎么回事啊?你和小陈到底什么情况?”
江喜禧捏紧一小片拼图,咕囔着,“不知道。”
江志晖笑笑,语气温和倒是不怎么关注热搜的真假,与之相比较而言,自家闺女的主意最为珍贵,“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你们公司的林宇辉林总联系我说,陈隐舟想请他发布声明明确和你之间是工作关系,之后又提议联合我一同发布声明,澄清你们二人并无任何关系。”
砺行集团曾投资过新娱传媒的影片,二人在饭局上相熟,但林宇辉并不知情江喜禧是江志晖的独生女,所以发布声明前,特来询问清楚好将江喜禧从热搜上脱离干净。
“老爸,”江喜禧祈求道,“千万别按照他说的做。”
“嗯?”
江喜禧告状,“他这人很坏,一直欺负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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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平每回都是掌握陈隐舟的身体状况,定量做营养餐,偶尔见陈隐舟胃口好便多做点。
“今晚还是多做点吗?”秦平问。
“少做点,今天没什么胃口。”陈隐舟语调平平,没精打采,翻看一本地理风光刊物。
秦平待在原地,抓抓头发没走,似有话想说却不方便说出口,劝他,“要不多做点?”
秦平每回在家里会监督完陈隐舟吃完每日的份量再走,但他不留在这里吃饭,陈隐舟不知道多做点的意义在哪里,仍然有耐心地商议说做多了吃不完。
晚餐上桌,是他平时吃的份量,秦平不吃饭坐在餐桌另一端调整饮食计划,并实时向张正华教练反馈。
陈隐舟静静的吃饭和平时没什么两样,不同的是餐桌上的摆了个空花瓶,秦平诧异。昨天他可是亲眼见着陈隐舟买了束花放进去,怎么可能到今天花就枯萎了?
往边上一瞥,客厅的垃圾桶里有花枝冒出头来。
秦平曾向张正华教练说明过情绪对人的进食会有影响,张正华便告诉了他陈隐舟和江喜禧两人之间的关系。在江喜禧严谨的要求下,陈隐舟如何开始吃饭,渐渐两人又产生了异样的情愫。
今天的热搜他也无意间看见过,这会总觉得两人间发生了事情,大概率是不愉快的事情。
门外的江喜禧现下还没有进来,难不成是等他走了才进来?
也不知道他走了之后还会不会进来。
晚餐结束,陈隐舟今晚吃的比以往少些,秦平走前不忘提醒冰箱餐盒里存有食物,想吃的时候可以拿出来热热,务必今晚吃完不可以留到明天,隔夜菜没什么营养价值。
推门出去,江喜禧果然还在外面,秦平使了个小心思,没把门关严实留下一道缝。
楼道的照明灯年久失修,白色灯光暗淡不及陈隐舟家中明亮柔和的暖黄灯光,那一小撮暖黄光芒溜出来,在白光衬托下更显耀眼。
秦平下楼,“江小姐还要再等一会儿?”
楼道空旷幽静,他的声音在楼上楼下来回游荡传播。
江喜禧再次抱着盒子站直身体,“嗯……可能过会就回去了。”
这句话秦平听不懂,是找完陈隐舟后过会回去,还是再等会也不见陈隐舟了直接回去。
“啊,”秦平音量提高,莫名感慨起来,“那我先回去了,江小姐路上注意安全。”
江喜禧也叮嘱了他一句,眼见他下楼离开,步调缓慢,眼睛不断朝楼上瞟,顺着他的视角方向看过去,陈隐舟家中的大门大开。
大片大片暖黄的灯光倾泻在他身后,淡黄色光影映照在白墙上,与白色灯光融为一体。
江喜禧失神片刻,抓起躺在地上的包下楼,后方急切零碎的脚步声逼近,对方凭借高个子腿长优势成功抓住她。
抓住她的胳膊。
“你干什么?”江喜禧拧眉瞪他,“想调戏我?!”
胳膊上宽大有力的温热手掌卸了力,没完全松开,却给了个机会让江喜禧轻易甩开,和用尽力气将玫瑰花摔在脸上一样。
“你一直待在这里?”
“没有!”
“你离开后又回来了?”
“没有!”音量又提高了几个分贝,像是在责怪自己为什么不离开,还死乞白赖地在这里。
既不是没离开又不是离开后回来,这下怎么说也说不通了。
江喜禧深知话里漏洞百出,逞强嘴硬道,“你管我呢,这楼道又不是你家的,我想什么时候来就什么时候来。”
楼道灯下有飞蛾努力扑棱翅膀与光源亲近,江喜禧扭头观望了几眼,也等不到陈隐舟再次出声,所以无话可说了,那她可以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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