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显的每一句话,都狠狠敲在上官婉的心上。
“最后,我在贫民窟的暗巷里,看到了他们。”
“一群藏起来的伤兵。”
“他们的伤口很新,有箭伤,有刀伤,但没有一个人去军中大营医治。”
李显停下了笔,抬起头,目光如刀,直刺上官婉。
“上官姑娘,你告诉我。”
“如果是官军剿匪,为何要偷偷修理兵器?”
“为何要从民间搜刮伤药?”
“又为何,要像一群见不得光的老鼠一样,把受伤的袍泽,藏在暗巷里?”
空气中死一般的寂静。
李琮的酒,瞬间醒了。
福伯和景岚景松,更是大气都不敢出。
上官婉的嘴唇,动了动,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一幅恐怖的图景,在她脑海中缓缓展开。
李显的声音,给出了最后的答案。
“他们不是在剿匪,是在**灭口。”
“那场伏击,从头到尾,就是大燕边军自导自演的一出戏。”
“目的,就是杀了我这个和亲皇子,然后将罪名,嫁祸给我大胤境内的所谓主战派余孽。”
“如此一来,和亲失败,盟约作废。两国战火再起,他们便可坐收渔利。”
“一石二鸟,好毒的计策。”
话音落下。
李显将手中的木炭,轻轻扔在桌上。
他再也没有看任何人。
上官婉怔怔地看着眼前的男人。
此刻,他的身影,却仿佛一座无法逾越的高山,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寒意。
她以为自己看到的是棋子。
没想到,他才是那个早已洞悉了整个棋局的,执棋者。
她缓缓站起身,对着李显,深深地,郑重地,行了一个大礼。
“殿下之智,胜过千军万马。”
“从今往后,上官婉,愿听殿下号令。”
这一刻,她的眼中,再无半分轻视与审度。
唯有,发自内心的敬畏。
李显却平静地看着她,眼中的寒意未曾消减分毫。
他既未点头,也未摇头。
信任,是用鲜血和行动换来的,不是靠一句誓言。
就在这时。
客栈的楼上,传来一声极其轻微的,木板被踩压的“嘎吱”声。
声音很轻。
但在死寂的房间里,却如同一声惊雷。
景岚和景松在同一瞬间,身形暴起,反手握住了腰间的短刃,护在了李显身前。
福伯脸色煞白,浑身止不住地颤抖。
上官婉的瞳孔骤然收缩,她立马看向房门的方向。
情况不妙!
李显抬起手,轻轻往下压了压。
一个噤声的手势。
他的动作很慢,但稳。
可所有人都从他这个动作里,读出了山雨欲来的凝重。
敌人已经到了门口。
但他们不是瓮中之鳖。
更像是已经被锁进笼子,只待屠夫亮刀的牲畜。
李显缓缓走到门边,透过门缝,向外窥探。
客栈那贪婪又懦弱的掌柜,正站在柜台前,对着两个身穿黑色劲装的男人,点头哈腰。
那两个男人,手始终按在腰刀上,眼神锐利地扫视着客栈的每一个角落。
他们不是官差,是燕山边军的探子。
他们,已经暴露了。
从上官婉的联络点被盯上那一刻起,一张无形的大网,就已悄然收紧。
李显缓缓退了回来,脸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
绝境。
但他的字典里,从来没有这个词。
他的目光,落在了六皇子李琮的身上。
李琮刚刚被那惊天的阴谋吓得酒醒,此刻正满脸煞白,六神无主。
“六哥。”
李显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股奇特的魔力。
“想不想,玩一票大的?”
李琮忽地一怔,下意识地看向李显。
“去你刚才待的那个赌场。”
“把你身上剩下的钱,全都输光。”
“然后,掀了他们的桌子。”
李显的语速不快,但每一个字,都砸在李琮的心上。
“就说他们出老千,坑你的钱。”
“记住,动静闹得越大越好。”
“最好,把整条街的城卫军,都给我引过去。”
李琮的呼吸,瞬间急促起来。
他瞬间明白了李显的意图。
这是要让他去当诱饵!
让他效仿榆阳关的做法,在城中掀起滔天巨浪,吸引所有人的目光。
“好!”<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ggds.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