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房间里，仅留了一盏烛火，烛光摇曳，明明闪闪几瞬，最后被一阵风熄灭。
房间彻底陷入黑暗。
熏香的味道越发浓郁，甜腻的香气缠得人喘不过气来。
位于阵法中央的人却低低笑了，声音里带着难以掩饰的愉悦。
“终于……成功了。”
堆成小山的书本被突如其来的风打了个措手不及，沸沸扬扬落地的声音像是吹响了死亡边沿的协奏曲，寂静的夜里，没有人会注意到这样的声音。
于是笑声再也无所顾忌，低沉的、癫狂的、混乱的，彼此交织在一起，眼前一池清水被彻底搅散，不祥的紫光从中亮起，清澈的水逐渐变得浑浊，他轻轻眨了下眼，池中的浑水转变成了异样的黑。
唇角在见到此景后愈发上扬，甚至形成了个有点夸张的弧度，并没能维持多久，他就抬头揉了揉脸颊，失笑着摇了摇头，自己还是不太习惯这样。
“等着我啊……”
“很快就能见面了……”
呢喃声从唇齿间泄出，轻得像是一片羽毛降落在平静的水面，带起一阵微不可查的涟漪。
————————
薇薇安揉了下头，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明显心虚的布朗大叔。
“您一早就吩咐让我到您的办公室找您，就是为了这件事？”
她嘲讽道，“您到底是怎么想的？”
“我……我也没办法嘛。”
薇薇安一口一个“您”让本就没理的他愈发没了底气，他也知道自己的要求有点过分，但是……
“你想想啊，薇薇安，我都几年没回来过了，那些老掉牙的知识早就忘了，现在再让我去教你们，你们就不怕误入歧途吗？”
他义正严辞道。
薇薇安忍不住抽了抽唇角，“我反而觉得让你来当老师就是我们踏上歧途的第一步。”
布朗：“……”
可……可恶，竟然没法反驳！
“哎呀，我也没办法啊，你看看我，薇薇安。”周四不需要上课，学生放假，大部分老师也不需要上班，因此办公室里除了布朗外空无一人。
尽管如此，布朗还是压低了头，左右看了看，整个人神态姿势都颇有几分猥琐，他捂着嘴小声道，“你别看我现在是老师，感觉好像很了不起似的，但在这个办公室里，我的身份就相当于你插班生的身份一样，你懂我那种尴尬的处境吧？”
薇薇安：“……我并不觉得我的处境很尴尬。”
布朗摇摇头，恨铁不成钢道，“那是因为你是个榆木脑袋！力气大有什么用？一点心眼也不长。”
薇薇安：“……谢谢？”
布朗哽住，被气得不由拔高了音量，“不用谢！话说我也没在夸你！”
“咳……看我被你气的，话题都扯远了。”布朗也学着薇薇安的样子，揉了揉头，“我也不好问人家学校现在的授课形式，以及相对的应付手段，而且你们班学生从入学起就没有上过魔法控制课，我现在接手也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整改。”
“布朗大叔，你不会是……”
薇薇安睁大眼睛，心里有了猜测。
“是啊，不行吗？”
布朗歪了歪头，冲薇薇安勾起唇角，“你要知道，我的学生，从来就没有屈居人下的。”
没想到，布朗大叔居然是这么负责的老师。
想到一开始师兄师姐的表现还让她对布朗大叔的人品有所质疑，她不由惭愧地低下脑袋，刚想开口道歉时，就听到布朗又开了口。
他笑嘻嘻道，“所以，就麻烦你去费尔顿老师那获取情报啦。”
薇薇安：“？”
她伸手指指自己，不可置信道，“我吗？”
“嗯！”布朗眨了眨眼睛，与她对视，用力地点了点头，挤出一个鼓励的笑来，“你可以的！”
薇薇安露出一个微笑。
果然，她没有错怪他。
“……嘶，我的意思是你去当旁听生，反正你们班课少，没有课的时间就去他那里听课呗，我已经忍辱负重丢下我这张老脸提前跟人家打过招呼了，人家也同意了，这点你不需要担心……下手是真重啊你。”布朗捂着肚子，面露痛色，“我说，你这实力是不是涨得有点太离谱了啊？怎么能打那么疼？”
“啊？”薇薇安怀疑地看了眼自己的手，又疑惑地看了看布朗，“我都没怎么使劲啊。”
布朗疼得直抽气，听到她这么说，还以为她在给自己开脱，没好气道，“我身上还有着防御魔法呢，你那一拳直接给我的防御魔法干碎了，你现在跟我说你没用力？找借口也别找那么拙劣的啊。”
薇薇安语塞，她是真没用力啊。
“不过……”布朗放下手，自顾自又点点头，“抛去别的那些，单是作为你的老师来看，你的实力很不错。”
薇薇安眉梢轻挑，在心里默默问达米修斯：你刚才出手了吗？
昨天发生了那样的事，早上薇薇安又没理他，惶惶不安的达米修斯正愁不知道该怎么办呢，这会儿见薇薇安主动找他说话，就像抓住浮木的溺水人般迫切回应道，
‘没有，我没有出手。’
说完，他略有些忐忑地等待着薇薇安的回应。
刚才的语气是不是过于急切了点？她会不会觉得他的话过于生硬？
薇薇安压根就没想那么多，表示了解后继续道，‘那我也没有使用神力？’
‘没有。’达米修斯顿了顿，也就在这时候他才发现端倪，‘全部都是你自己的力量。’
薇薇安低着头，看着自己的手出神，虽然以前也知道自己的力气很大，但有大到能击碎防御魔法吗？
不会吧，以前也没有想过能以肉身对抗魔法啊，不如说，正常人都不会这样去想吧。
但这个事实却出现了。
她攥紧拳，这还是第一次，没有躲闪，也没有利用达米修斯的神力，完完全全使用的是属于自己的力量。
她原来可以……用自己的力量对抗魔法吗？
作为一个没有魔力的人，知道这件事的震惊并不亚于第一次见到原型是猫猫的神明。
刚刚发生的一切又在她心底按下了无限播放键，一幕幕重新回放在眼前，久久干涸的绝望之地又涌入了一滴滴希望泉水，她能感受到她体内停滞的指针终于开始转动，暂停的时间也开始向前推进。
薇薇安的眼皮神经质地颤了颤，她知道，那是兴奋的震颤。
“薇薇安？喂——薇薇安？你在听吗？”
猛然提高的音量吓了薇薇安一跳，她蹙眉，不悦地看向布朗，“布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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