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琰复位后第二年,封了萧曜为太子,吴玉瑶加封为妃。
东宫设了,千雪被萧琰亲点为太子东宫掌事女官。她没有推脱,收拾了不多的东西,跟着进了宫。
东宫的日子比庄子上复杂得多,规矩像看不见的网,一层层把人缠着,千雪话不多,该做什么就做什么,把该守的礼数守好,该管的人管住。
新来的宫人偶尔不知深浅,对上她那点小心思也就熄了。
萧曜成了太子,被太傅围着讲书,被臣子围着进言,他长高了,褪去了孩童的稚气,眉宇间添了忧思和责任,似一株被风雨催着拔节的青松。
但在千雪面前,那层太子的外衣偶尔会松一松,他会安静地喝完她递上的汤水,会在处理完繁重政务后,在她值夜的偏殿外廊下站一会儿。
月光照着庭院,两人隔着几步,影子投在地上,没什么话,只是站一站想,千雪便递过去一个手炉。
一年年冷下去又暖起来。
时间像庄子上那片薄田里的庄稼,一茬接一茬,无声无息就翻过去了。
当年的小院早荒了,宫里宫外,早已天翻地覆。
萧琰到底没熬过那年冬天的重咳,他倒在御书房的桌案前,手里还捏着一份未完的兵防图,丧钟传遍了京城。
太子萧曜登基,葬仪过后,新帝颁下旨意:追封生母吴玉华为德安太后。
吴玉瑶等旧人出宫荣养。
朝堂肃静,第二道旨意下来。
“……女官千雪,秉性端肃,勤谨克己,抚护朕躬于危难,功在社稷。特封荣国夫人,秩同一品公侯,赐府邸于城西永业巷,永供禄米,荣养天年。”
旨意念完,阶下的千雪,穿着掌事女官最齐整的宫装,伏地谢恩。
新帝亲自走下来,扶她起身,千雪垂下眼:“谢陛下隆恩。”
荣国夫人府坐落在城西永业巷,比起皇亲贵戚云集的东城,南城,西城略显僻静,住的多是些官宦或富户。
府邸不算大,三进的宅院,门脸朴实无华,是千雪自己挑的。新帝原本指了东城一处更轩敞的宅子,她说不用,西城就挺好,清净。
她搬进去那天没有大肆张罗,没有宾客盈门,府里没置办太多下人,只配了几个官里按例拨来的老成仆役洒扫做饭,护卫是宫里派来的几个沉默汉子,轮班守着门禁。
千雪自己,带走了庆祥宫的一些旧人,要不是吴玉瑶随她儿子萧暄前往封地了,定会搬来同千雪一起住。
府邸的日子比宫里更安静,千雪习惯了早起。天刚亮,她就在院子里慢慢走一圈。院子角落辟了一小片地,有时她就在那里拔拔草,浇浇水。太阳出来,她就搬把旧藤椅坐在廊下,眯着眼看天。有时看看书,多是些话本或杂记闲谈。
新帝事务缠身,来西城的次数不多,偶尔得了空,轻车简从而来,进门不让人通传,径直去后院寻她。
有时皇帝坐下喝一碗厨娘炖的莲子羹,有时只在院中走一走,问几句起居冷暖,千雪一一答了,她叫他“陛下”,他叫她“阿姐”。
日子久了,西城这片街坊四邻都知道了这位荣国夫人的来历,护过当今于微时,得了陛下大恩荣养的人,有妇人串门时,指着府邸悄悄嘀咕:
“听说是跟过皇帝的老人?”
“可不是么!厉害着呢,早年护着陛下吃了苦……”
“啧啧,这福气,天大的富贵啊!”
“嘘,小点声!”
不知哪家孩子嘴快,听着妇人们议论,脱口便道:“那不就是咱城西的太后么!”话一出口被妇人捂了嘴拖走:“作死的!胡吣什么!”
但这话就像风吹过的草籽,悄没声地就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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