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清黎:小溪,我最近一直在想,是我还不够强大,才让你受了这么多委屈。我想听从家里的安排,去国外】
凌晨一点,林溪从噩梦中惊醒,枕边一片冰冷湿润。
临睡时,心头压着的情绪冒头,她竟哭着昏睡过去。
梦魇的恐慌还萦绕在心头,她下意识找手机。
屏幕亮起,她看到傅清黎发来的消息。
听从家里的安排?
也包括接受父亲安排的联姻吗?
所以,他是想分手吗?
可是傍晚他还在温柔地宽慰自己,事情很快就能解决,到时他来南青接她。
她顾不得此刻是凌晨,直接拨了电话。
对面传来机械的女声:“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用户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这是以往从来没发生过的事。
从小到大,傅清黎为了她能随时联系上自己,会24小时保持开机,实在有特殊情况需要关机,他也会先发消息说一声。
可这次,只有那一条消息。
想起前几天和他父亲见面的场景,林溪再也无法冷静。
她试图安慰自己不要多想,他可能单纯地想“去国外”。
可是……
那天他父亲说:“我们已经安排好了一切,他和安安订完婚,就去英国留学。”
去国外,更可能是……
十几个电话都提示关机后,林溪决定不再坐以待毙,迅速定最近一班火车去晋城。
她要当面问问傅清黎,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如果真是要分手,那就当面说!
时间仓促,她只买到了站票。
五个小时的路程,她下了车顾不上休息,直奔傅清黎在校外的公寓。
清晨七点多,她考虑到傅清黎也许还在休息,先按了门铃。
等了三分钟,没有人应声,这才直接输密码开门。
刚迈入玄关,就听见二楼传来拖鞋的哒哒声。
声音不似傅清黎日常的沉稳,听着更为轻盈。
公寓是复式格式,二楼廊道栏杆用的透明玻璃。
林溪抬头,看到一个长相明艳大气的女人倚写栏杆,居高临下地睨着自己,脸上带着刚睡醒的慵懒。
她头发散着,微显凌乱,身上是一件黑色的男士衬衣。
衬衣穿得松散随性,衣领上绿色的竹叶刺绣恰好落在她精致的锁骨上,雅致中透着艳靡。
两条匀称修长的腿光着,在晨光中白得格外刺眼。
那是傅清黎的衬衣。
林溪的脑海中一片空白。
但她知道,这个女人叫苏怡安,是傅清黎的联姻对象。
前些天,傅清黎的父亲去找她,就带着苏怡安跟她介绍:“这是苏怡安,苏氏大小姐,她与清黎青梅竹马,从小定了婚姻。”
那天的苏怡安态度卑微,带着楚楚可怜的愧疚:“我和清黎哥虽是联姻,却是真心相爱。是我不好,一心出国求学留他一个人在国内陪沈阿姨,让他在最脆弱的时候孤立无依,谢谢你陪他走过那段最艰难的日子。可是……感动不是真正的爱情。清黎哥不想伤害你,不知该如何告诉你真相。可我不想看到他这么痛苦,所以坏人我来做。爱一个人是愿意为他的幸福付出的,你可不可以成全我们?”
“我以后会和清黎哥一起把你当亲妹妹照顾,”她表情突然变得悲怆,“当然……如果他对你不止是兄妹之情,我可以为他接受你做我们婚姻外的恋人。”
苏怡安脸上带着旖旎的餍足,唇角的浅笑透着浓浓的挑衅。
林溪虽未经人事,却也明白苏怡安清晨从傅清黎的房间出来意味着什么。
想问傅清黎的问题,此刻已得到了答案。
林溪心底酸涩,却莫名想笑。
消息里未尽的话语,是他留给彼此最后的体面。
自己看懂了却非不信,偏要傻傻地跑来,亲眼看到他们有多恩爱。
如傅清黎这般清冷的性子,原来在拥有真正的爱人时,也会如此急不可耐。
林溪收回目光,神色平静地转身离开。
她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开始流泪的,只是随着电梯关闭,视线变得模糊、变形。
视线再次清晰时,她在暴雨狂奔跑,身上的衣服湿漉漉地粘在皮肤上,难受得让人喘不过气,双腿越来越沉,似乎还在拼命地往下陷。
她低下头,发现自己跪在地上。
面前的暴雨骤然消失,自己身处垂满黑色纱布的灵堂,父亲的遗像挂在大厅正中,被黄白色的花束簇拥着。
耳畔是自己的哭声,她伸手去擦,却发现自己眼睛是干涸的。
哦,那是别人在哭吗?
可为什么自己明明那么难过,却一滴泪都哭不出来?
……
林溪猛地睁开坐起身,张开嘴大口大口地呼吸。
灰暗的房间,睡梦中室温逐渐升高,一身汗意让身上的衣服潮湿黏腻。
意识恍惚间,她想起父亲今日出殡,心下一急立刻起身下床。
但房间的格局与印象中不同,没走两步,被桌脚绊到,身子没稳定直接摔了下去。
地上铺了毯子,不怎么痛,却一下把林溪摔清醒了。
这不是家属院长大的卧室,也不是充满消毒水味的病房。
梦境里的场景,已过去整整六个年头。
昨天是父亲的忌日,她一天来回南青,仍免不得触景生情。
回到北城出租屋,思绪还陷在过去,无法自拔。
不知怎么关了空调,后半夜室温上升,被闷出一身汗,大概是睡梦中心绪不受控制,被闷热潮湿的熟悉感,诱发了埋在心底深处从不敢去触碰的过往。
等眼睛渐渐适应了黑暗,能大概看清室内的陈设。
林溪重新开了空调,没开灯也没起身,把双腿曲起来环住,下巴抵着膝盖,怔怔地望着被风吹动的窗帘,从缝隙间窥天际隐隐的晨光。
室内温度渐渐舒适,身上的汗意散尽,可胸口的淤积经久未退,揪得心脏钝痛。
林溪内心犹豫再三,还是拉开床头柜,拿出一只早已过时的手机。
手机壳上的熊猫印花脱落斑驳,屏幕却没有污渍,一看就知道经常被擦拭清洁。
陈旧的系统让开机时间漫长,好在还是顺利进了主界面。
屏保是照片的拼接图。
上面是她与父亲的合照,下面则是一双十指紧扣的手,大小对比分明。
林溪点进消息,里面只保留了两个人的对话框——
爸爸,以及一串没有备注的号码。
她指尖颤了颤,还是点进了与那串号码的聊天界面。
【哥哥,我们分手吧。】
她与傅清黎的对话永久地停在她的回复。
泪一滴滴砸在屏幕,晕开那些残忍的字眼。
林溪退回到手机的主界面,摩挲着父亲严肃的脸,低低呢喃:“爸爸,过了这么久我还是好难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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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溪没再睡着,就这么睁眼到了天光大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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