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府的演武场旁,设有一处工匠棚,这里是秦红玉捣鼓她那些奇思妙想的地方。
此时,她正在改造一柄□□机。
回想着天幕上仙长演示中隐含的种种规律,忽然茅塞顿开。
“要是支点挪挪,上弦是不是能省劲?”她喃喃自语,用炭笔在弩机结构图上标出一个点。
“还有这箭槽,仙长说圆球滚得顺,磨光滑点,箭是不是能射得更远?”
她是个行动派,想到就做。
“张师傅,李师傅,都来棚里!”
老匠人们扛着工具进来时,就见秦红玉指着弩机比划,说得眉飞色舞:“按仙长传的发力巧劲,咱们把这弩臂的支点往前挪半寸……还有箭槽,得磨得跟镜面似的,这是顺滑之道。”
匠人们虽半信半疑,但架不住她催得紧,叮叮当当地改造起来。
两日后,改装好的弩机摆在当间。
秦红玉深吸一口气,右手攥住弦,腰腹一使劲。
“咦?”她愣了愣,往常得费九牛二虎之力的弦,今天竟轻松拉满了。
“搭箭!”她喊了声,旁边学徒递过羽箭。
她抬手搭箭,瞄准三十步外的箭靶,扣扳机——
“咻——”
羽箭像道黑闪电,笃地扎进靶心,箭尾还在嗡嗡震颤,入木深度比寻常弩箭深了足足半寸。
“成了!”秦红玉挥拳,欣喜道:“仙长那道理真管用!”
她对仙长的信服,在这一刻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度。
这仙长,不仅懂养猪,懂炼丹,懂天地玄机,连军中杀器都能指点,简直是无所不能。
(沈越川:我不是!我没有!别瞎说!)
正说着,棚外传来个温和的声音:“秦姑娘。”
秦红玉回头,看见苏墨抱着画板站在那里,有些不好意思的样子。
“苏画师?你怎么找到这儿来了?”秦红玉有些意外,擦了擦手上的炭灰。
“府上管家说您在这儿。”苏墨走进来,立刻被弩机吸引了视线,“这是……?”
“我按仙长说的改的,你看,上弦轻了,射得还远。”秦红玉拍了拍弩身,语气带着点小得意。
“妙!仙长说的力的作用,你竟能用到弩机上,学以致用,秦姑娘好心思。”
被他这么一夸,秦红玉反倒不好意思了,摆摆手:“什么好心思,就是瞎琢磨。对了,你找我有事?”
苏墨这才想起正事,把怀里的画板往前递了递,“上次答应为姑娘作画,如今……画好了,请姑娘一观。”
秦红玉好奇地接过画板,掀开覆盖的软布。
画纸上,正是那日林间她持剑的模样。
剑锋斜指地面,寒光似要透纸而出,衣袂被风掀起,眉宇间的英气被勾勒得入木三分。
最绝的是背景,苏墨用淡墨晕了片星辰虚影,像是她这一剑,正对着天幕斩去,杀气里透着股玄妙。
“这……画得真好,比我本人英气多了。”
苏墨连忙道:“姑娘过谦了,是姑娘本身风姿卓绝,在下只是描了万一。”
秦红玉低头看着画,苏墨看着她的侧脸。
阳光透过棚顶的缝隙,落在她沾了炭灰的脸颊上,平日里的英气少了几分,多了点柔和。
工匠棚里一时安静下来,气氛有些微妙的暖昧。
秦红玉先回过神,轻咳一声,指着弩机岔开话题:
“苏画师,你说仙长到底是什么人?懂养猪,懂炼丹,连弩机都能指点,也太厉害了吧?”
苏墨收回目光,也看向那弩机,轻声道:“仙长所思所想,早已超脱凡俗,或许于他而言,无非是道在不同层面的显现罢了,我等能窥得其中一鳞半爪,已是莫大机缘。”
秦红玉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有道理。那下次仙长再讲什么,咱们可得认真听了。”
“自然。”苏墨微笑颔首,视线落在她脸上,没挪开。
破庙里,沈越川打了个喷嚏。
【系统,我怎么又觉得有人在我背后夸我?】
【系统:检测到重要人物(秦红玉)对宿主信任度与崇拜度大幅提升。检测到关联人物(秦红玉、苏墨)对宿主传播知识的实践应用与深度解读。影响力点数+25。】
沈越川【实践应用?深度解读?他们拿我说的话干嘛了?不会真去搞母猪灵气复苏了吧?!】
夜深人静,东宫书房只余一盏孤灯。
萧辰面前的书案上,摊开着所有与天幕相关的记录卷宗,笔在一旁,上面还沾着些许墨迹,记录着他最初的批注的惑众之言、荒诞不经。
“动作粗陋,名目唬人——”他忽然低笑出声,手指叩了叩《锻体基础篇》里缓解积淤的批注。
“可秦红玉的旧伤,是暗卫亲眼见着消下去的。”
话音落,他想起暗卫递上来的密报:农户扛着锄头说腰不酸了,兵士练完武倒头就睡,连宫里的老太监都偷偷仿着上面的动作揉肩。
“母猪产后护理……”他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这标题无论看多少次都觉得荒诞。
忽然想到去年蝗灾,农户抱着饿死的猪崽哭的模样。
若是这法子真能让猪崽存活率提上来,那便是实打实的民生。
烛火晃了晃,他的目光落在《丹炉爆炸之理》上。
两年前丹房大火,十二名丹师重伤,半数丹炉炸得粉碎,事后查了三月,只说是“火候不当”。
可此刻对着卷宗上的字句,竟像是被人剖开了谜底,字字句句都往旧案上凑。
最后,他拿起《坤舆球形论》。
天幕上的日月运行图、远航船帆先见其顶的画面……
一个个证据摆在眼前,钦天监那群老家伙虽然嘴上骂得凶,背地里怕是早已将观测记录翻烂了,试图验证或反驳。
“连钦天监都在偷偷验证,我还攥着荒诞不经的批语做什么?”
萧辰缓缓靠向椅背,揉了揉眉心。
“此人行事,看似毫无章法,东一榔头西一棒槌,甚至有些儿戏。但细究其抛出之物,竟皆有所指,或关乎民力,或关乎民生,或关乎认知。”
他最初以为凌虚子是祸国妖人,传邪术、乱人心,可这人传的是什么?
是让百姓强身的法子,是让农户多收粮的门道,是让丹师少炸炉的道理。
剔除那层仙术的壳,内核竟是强健、富足、明理——这和祸国二字,简直背道而驰。
“凌虚子……”
惩戒他?他传授的东西确实有实益。
招揽他?他藏头露尾,目的不明,甚至可能具备窥探之能,风险太大。
放任不管?其影响力与日俱增,民间已有将其神化之势,长此以往,朝廷威信何在?
是真如他所言,传道授业,福泽苍生?
还是包藏祸心,以善为饵,行谋划?
或者他根本就是个行事全凭喜好的疯子?
烛火跳跃,映着他眼底的迷茫。
他堂堂大胤太子,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算无遗策,连朝堂争斗都能游刃有余,却偏偏对一个从未谋面的人没了法子。
他提起笔,悬了片刻,最终落在《坤舆球形论》的扉页,写下一个“?”。
这个问号,是问凌虚子究竟意欲何为,也是问自己,先前的判断,是不是错了。
夜风吹进,烛火摇曳,他望着天边的残月,低声问:“凌虚子,你到底想做什么?”
没人回答他,只有风声穿过宫墙,带着一丝破庙的草屑气息。
破庙里,刚升级完中级防护阵盘,感觉自己安全感爆棚的沈越川,正翘着二郎腿研究系统新刷出的【生活品质模块】里有没有便宜又好用的东西,突然收到提示:
【叮——检测到重要人物(萧辰)对宿主的认知标签更新。】
【原有标签:“惑众之言”、“其心难测”、“疑似具备预知能力”。】
【新增标签:“目的不明”、“知识具有实用性”、“需重新评估”。】
【其对宿主的分析研判矛盾感加剧。】
沈越川挑了挑眉,嘴里的草根差点掉下来。
“哟,这太子脑子转得够快啊。”
他摸了摸下巴,眼里闪过一丝得意,“知识实用?终于发现本仙师是个人才了。”
他晃了晃腿,对着系统界面嘀咕:“看来KPI没白冲,最难搞的客户都动摇了。下次得加点猛料,争取把他发展成头号粉丝。”
“不对,是忠实观众!”
阵盘忽然闪了闪绿光,他拍了拍阵盘,笑道:“行了行了,知道你安全,别闪了,费不费能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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