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霍桐的目光,公输蒙没忍住咧嘴畅快一笑。
他靠在谢寒喻肩头,亲昵地蹭蹭,目光落在谢寒喻掌心书本上,仔细一瞧却让他收敛了笑意——
那里面内容竟是有关如何用药材制符、怎么施针救人的。
“小喻。”公输蒙心里五味杂陈,心里分明有了答案但无论如何也不敢确认:“你缘何要读这么些医书?”
谢寒喻垂下眼睫,眼睛在书页上四处瞟。
他存了自己的心思,不敢去看公输蒙,低声道:“我想去医院。”
去医院?
公输蒙如何不清楚谢寒喻最初想去的地方是卜院,还是他想阻止谢寒喻进书院才说卜院那群人心眼比蜂窝还多,没想到被谢寒喻听进去了。
不过仔细想想,上次谢寒喻从卜院转去医院,是因为自己替他挡刀命悬一线。
如今他下定决心要去医院,难不成是因为昨晚上那次反噬?
公输蒙心里高兴是高兴,但让谢寒喻去医院并非什么好事。
那张符,始终是公输蒙避不过的梦魇。
他张了张嘴,可阻止的话始终没能说出口。谢寒喻太聪明了,他怕任何的阻拦的话反而变成提示,助推那道符的出现。
故而公输蒙心里百转千回,终究只是弯唇笑了笑:“好哇,医院里有了你这个人才,我今后就是伤得再重也不怕了。”
“你这说得是什么话?”谢寒喻不满地轻瞪他一眼:“快呸呸呸,怎么能如此自咒?”
“是啊,还不快呸呸呸。”那边的霍桐手握着书卷,竟还有空抬头调侃公输蒙。
公输蒙坐直身子:“好,我呸呸呸。”
说罢便连呸三下。
霍桐啧啧摇头,拿书遥遥点了下公输蒙,对谢寒喻道:“谢师弟,现下唯你有本事管他,你可要多替我管管。”
“这小子油盐不进,恨不得日日都把死挂嘴边上,不是‘你死’就是‘我死’,实在是太不避讳了。这样不好、不好。”
公输蒙幽怨地瞥向霍桐。霍桐得逞一笑,无视他的目光,垂眸继续读书。
谢寒喻侧头看,公输蒙立刻收回视线竖起两根指头:“以后不会再说了。”
霍桐又来拆台:“傻弟弟,起誓可是要三指指天的,你还缺一根。”
“就你知道的多?”公输蒙咬着牙说,心里给霍桐又添了一笔,真是小心眼。
谢寒喻闷闷笑,按下他的手:“倒也不至于需要立誓,今后多注意便是。”
公输蒙忙不迭点头:“还是寒喻对我好。”
刚说完这话,他面前忽然多了几册书,谢寒喻眨巴着一双无辜的眼睛说:“那就多读些书吧。照你所说,阵中危险,多学点保命的本领比让我救你来得更合算。”
公输蒙头砸在书本上,有气无力地应了声:“是,多谢小喻替我着想。”
说罢,他干脆将蒲团扯过来,跟谢寒喻挤在一张桌子前,美名其曰被他监督,实际就是想挨谢寒喻近点。
他这个黏人样子看得霍桐直摇头。
没明说都这样子,倘若以后谢寒喻知晓了他的情意,还不知公输蒙能黏糊成什么样子。
罢了,当个只黏一人的鼻涕虫总比当个对所有人都呲牙的狼崽子要好。
真是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呐。
此后好些日子,几人在藏书阁打发了好些时候,尽管读书的时候枯燥了些,但已然是公输蒙人生中不可多得的轻松时光了。
他有时在想,倘若时间永远停在这一刻也未尝不可。
可惜那时不时就作乱的魔气和频发的地动让他不得不清醒,为今最重要的还是镇压邪祟。
公输蒙躺在床上左右睡不着,偏过头看着身旁安睡的谢寒喻,伸手轻轻摩挲他的脸颊。
幸好。
幸好还能一转头就看见他。
“子晦、子晦兄。”谢寒喻忽然出声。
公输蒙的手指僵在空中,不知该不该收回来,好在他下一句话立刻跟了上来:“再读两册书吧。”
公输蒙哭笑不得,喃喃道:“这么不想我死啊……”
有谢寒喻在身边,公输蒙简直消停得不能再消停了,可这屋里总有一个讨厌鬼,不是西房人、不是霍桐、不是宁远正。
没错,就是沈源。
前些日子他跟宁远正吵了一架,偏要说人家的呼噜声吵到他了,宁远正委屈得很,说自己的呼噜声不大。
你说你的他说他的,分不出个对错来。
霍桐为了息事宁人,主动提出说与沈源换张床铺。
可他偏爱中间的床位,冬日风吹不着,夏天日晒不着的,怎么也不肯跟霍桐换。
他不愿换,那宁远正换床也无济于事,此后又争吵了两三回。
沈源这下是打算将宁远正赶出东房,让他去西房跟谢寒喻公输蒙他们睡。
这怎么能行?
宁远正跟谢寒喻是好友,万一公输蒙半夜偷偷亲谢寒喻手背被宁远正发现了,他那张大嘴巴能瞒得住个屁的。
再者说,同住一间免不得要见人更衣,他不愿意旁人见到谢寒喻换衣服。
本来自己的事都没个着落,再招来个情敌那算完了。
更何况沈源那个趋炎附势的,公输蒙跟霍桐不愿暴露身份,他早就觉得这屋子里没人值得他攀附,迟早跟燕鑫沆瀣一气,到时候反咬他们一口,这会子就算养虎为患了。
是以这天晚上又吵起来,公输蒙二话没说就出手,提着沈源的衣领就把人丢了出去。
沈源这个致力于进武院大展身手的练家子,连他的一招半式都没挡住,脸上挨了一拳,顶着个黑眼圈灰溜溜地离开了。
倘若是上一世的公输蒙,没拆了他的腿脚都算是手下留情。
霍桐披着外衣倚门感慨:“阿蒙真是变了不少。如今的功夫,竟是比入书院前要精进得多啊。”
毕竟也是在谢寒喻墓前练了那么多年。
公输蒙面不改色地路过霍桐,进了西房。
在关上门前,他略微顿了顿:“霍桐,在你眼中,是天下重要还是兄弟重要?”
霍桐轻轻皱了下眉,反问道:“天下和兄弟,我不能都要吗?”
公输蒙唇角似有似无地轻轻扬起,嘴上却道:“有没有人讲过你这人很贪心?”
“哎,你是第一个。”霍桐轻轻摇头,他对这个弟弟一向无计可施。
见公输蒙毫不犹豫要关门,他又道:“阿蒙,你不信我?”
霍桐问的当然不是这件事,公输蒙也清楚。
他关上门,只说:“有待考量。”
这一考量就考量到了分院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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