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脆的一声爆裂在耳旁,我被吓得弹跳起身到后方,随后,我遽然抬头,与挂着淡淡的黑眼圈的李应安四目相对,久久未移。
李应安没有说一句话,连喊我的名字他都没有去做,就只是用目光困着我。在这短短几秒,或许更长的对视里,他的眼睛里慢慢地涨了潮,眼眶内波动着刺目的泪花,克制却又汹涌地翻涌着,裹挟着无以言表的思念与喜悦,这种情绪把我包裹得动弹不得。
我好想说话,哪怕就随便说点儿,所以我张了张口,从嗓子里艰难地挤出一声喵。
我的叫声打开李应安的话匣,他如释重负般仰天呼吸,然后把我迅速地抱在怀里。
久违的气息萦绕在我的鼻尖,我竟感到心中蓦然酸痛,不禁靠得再近一点儿,唯恐这充满回忆的气味儿像一场睁眼消失的梦。
“李又枝,你终于肯舍得回家了吗。”
他把声线强制性绷紧,声调不稳,喉间哽咽、沙哑着,偶尔还会溢出强压着的颤抖与悲痛,他是个很要强的人,现在破碎了。
原来我这样让他挂念。
我抬高两只爪子,把它们搭在李应安的肩膀上,企图以这样的方式让自己变高,好能挨着对方更近一些。我和上次一样,凑近脸庞去亲他的脸,他没有躲闪,自始至终都一直沉浸在悲伤的情绪中没法自拔。直到我的毛茸茸的嘴巴触碰到他,细长的胡须扫过他的下巴和嘴唇,他才回神,定睛看向我。
我与他继续四目相对,这次我们彼此的眼中都藏着长篇巨论,我巴不得现在就变成李枫,我有太多太多想和他说的话,而他的眼神我也能读懂,他同我一样,喉咙里堆满了话语,只是惭愧于不知道该怎么来表达。
许是我的目光太直白、太强烈,最终他垂下眸,没有说一句话,抱着我走进屋内。
我打眼一瞧,屋子还是那个属于李应安风格的屋子,它被主人打扫得一尘不染,干净卫生,空气中弥漫着的是洗衣露的味道。
换做以前,进屋后我早就不再赖在他身上撒娇了,但今天我就是想多让他抱着我在这温馨的空间内待一会儿,我不愿意撒手。
同样的,李应安也没舍得放开我。
“李又枝,你饿不饿?”他低头,注视着我的眼,轻轻道,“你想吃点儿什么?”
我一时间不忍心从他柔和得像晨雾中渐渐升起的黎明的那双眼睛中逃离,我情愿溺毙他已经退潮的泪水中,我是心甘情愿的。
肚子没有一点儿饥饿感,我不想他因为我再浪费食物,不会说话的我错开头,伸长脖子,把下巴搭在他的肩膀上,无声拒绝。
“不饿吗?”他难得还能调侃我,“是不是在外面偷吃别人家的什么好东西了?”
我抗议地扭了扭身子,把头歪到只给李应安一个后脑勺。
我背着他,不接受调侃。
“你在外面玩儿了这么久,我还以为你以后不会来了呢……”
他还在唠叨着,哄小孩儿似的抱着我走来走去,手还不停地拍打着我的后背,“算起来该有三天了,我都不知道你在外面过得怎么样,有没有找到食物好好吃饭,有没有找到庇护所睡一觉,我不清楚你的情况只能干操心。去睡一觉吧。”
他抱着我走上阶梯,睡得饱饱的我登时抬起头,就要从他身上挣脱禁锢一跃而下。
他突然对我发难,猛地逮住我,没让我从他手里逃走:“不睡觉的话到时候就会变成一只小丑猫了。今天要乖乖在家睡觉。”
我听出他的弦外之音,他是在告诉我今天不让我外出溜达了。
也是,在他眼中我都出去疯玩三天了,应该也该要玩儿尽兴了。
可是我不是普通猫,我就请假到今天。
我拒绝李应安的这个要求,嗖得像箭一样蹿到门前,表示自己今天还要出去玩儿。
李应安慢慢走下楼梯,他看我的目光很严肃,很认真,好像他对他刚才提出的决定不容置疑,他大概率不会容许我再次离家。
他看起来很害怕我的离开。
但接下来他喊出的名字是让我害怕的。
“李枫,你也要好好休息。”
我顿时如遭雷击,瞳孔急剧收缩,后背不自觉地挺直,脖子上如同悬挂着一根隐形的线,它吊在屋顶上面,狠狠地勒着我,使我喘不过气,只能呆若木鸡般死死地盯着眼前这个不知在何时识破我现在身份的男人。
体内的血液在叫嚣沸腾,周遭仿佛连了电似的,我的毛发蓬松,久久竖立着,呼吸在强制控制下也渐渐趋于平静,虽然还是有种不受控制的紊乱感,但相比于刚才,我看起来算是有点儿活物的样子,不算太僵硬。
我慢慢挪移视线,不敢再与李应安的眼睛对视。
从他坦然爆出这个惊天消息后,对胆小多疑的我来说他的眼睛就是有魔力的。
我不要再被他看得明明白白,我想要为自己蒙一块遮羞布,以至于保持一些尊严。
轻轻的脚步声踩踏在我的心上,我的余光瞟见他蹲在我的身前。我听见他对我发出一声轻叹,那声叹息里包含着无奈的情感。
他用食指勾了勾我的耳朵,笑声中夹杂着打趣:“遮遮掩掩做什么,就这么怕让我看破你还是一只能变成人的神奇小猫吗?”
我怕痒痒,耳朵在他的指尖变成一条活蹦乱跳的鱼,来回摆动着,最后实在是招架不住,这才做贼心虚般缓缓抬起头看向他。
“你要是觉得可以,那我们就聊聊。”
他想让我变回人,我犹豫一瞬答应了。
我第一次在人类的注视下从猫变成人。
见到我人身的那一刻,李应安突然忍不住笑了笑,他敛下眼皮,垂下的睫毛挡住他的灰色眼睛,我读不懂他故意藏起的情绪。
出于好奇,我本该询问他如何得知我就是李又枝,李又枝就是我的,但现在的情况于我而言偏向尴尬,短时间内我无法开口。
“你肯定是想问我怎么知道的。”
我看见李应安从旁边的橱子里拿出一叠已拆过的信封,我认得它,这是我给的钱。
当初,我费尽心思才在李应安眼皮子底下把这笔钱给悄无声息地带回家,我知道他终有一天会发现,他或许会惊讶会好奇,却没想到这笔钱竟把我自己给搭进去,逼得我不得不去承认,不得不与李应安坦诚相见。
这信封里的钱是李应安在昨天收拾床铺的时候发现的。
他是一个要干净的人,几乎每一周就会抽时间把家里大扫除,所以我藏钱的地方也较为隐蔽,卡在一处死角里,可还是被他在昨日的大扫除中无意地发现了。
我蔫儿着脸问他:就是因为这笔钱吗?
没想到他竟然对我摇摇头:“不单单是因为这笔钱,还有你从前的各种行为都让我有些怀疑我的李又枝可能不单纯是只猫。”
这颗怀疑的种子是在垃圾桶捡手机一事被种下的,生长便是在李阑揭露的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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