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邻居家那个曾被穆成林揍了一顿的孩子,经裴承恩推荐进了皇家格物院,如今走起路来,已经看不出腿脚有任何不便。
也正因这事,每年秋天,小院门前的台阶上总会悄悄放着一袋核桃,是那孩子家里自己种的,壳薄肉满。他似乎知道穆成林不太喜欢自己,又或是天性害羞,每次总是放下东西就走。赵妈喊也喊不住,回来见到穆成林,总忍不住唠叨几句。
因此,当穆成林再次在院里看到一袋野核桃时,只觉得头都大了。幸好有崔风在,她心想,赵妈应该不会太快念叨到自己头上。
朱镜辞洗了手便去厨房帮赵妈做饭。崔风腿上趴着一只小狗,坐在桌边跟穆成林和兰花打牌,三缺一,便把姬郑召唤出来凑数。
这两次来小院,崔风注意到屋里屋外摆着不少盆栽:窗台、墙角、甚至院中的石桌上,都挤着大大小小的花盆。
这些盆栽大多是穆成林买的。她花钱向来大手大脚,在街上瞧见好看的盆栽,不问品种不问价格就买回来,起初还当个宝贝,摆在客厅最显眼的地方,天天盯着看;可买得多了,新鲜劲一过,就懒得管了——浇水、施肥全忘在脑后,随手扔在角落,任它们自生自灭。穆成林本就不是惜花的人,隔段时间见着枯萎的盆栽,就一股脑扔进垃圾桶。
兰花看到院子里枯萎掉的花草,便总忍不住重新捡回来,
每次穆成林扔了盆栽,兰花就蹲在垃圾桶边,小心地把还带着点根须的植株捡回来,用布擦干净花盆上的灰,再找个向阳的角落,天天浇水、松土。不管是名贵的花卉,还是不知名的野草,到了她手里,总能慢慢恢复生机,绿油油地摆回窗台。
兰花喜欢照顾东西,她会下意识地照顾出现在自己身边的植物、动物,甚至是人。
小时候住在宫里的时候,穆成林和朱镜辞也会吵架,裴承恩从来不会为他们主持公道,往往只是带着他们一起去外面逛上一圈,让他们自己反省自己做错了没有。
但是大部分时间里,穆成林满脑子想的都是自己的鱼钩上有没有鱼。
自从来到外面这个家,两个人就很少吵架了——因为兰花非常热衷于拉架。
往往他们一吵架,兰花就站在两人中间,谁说话就捂住谁的嘴,三个人面对面站着,形成一种诡异的平衡。
虽然兰花年纪比穆成林和朱镜辞还要小,但是在照顾这两人的事情上却称得上一句任劳任怨——穆成林买回来的东西都是她在照顾,家里到处尖锐的东西都被兰花包了起来,以免朱镜辞撞到,赵妈不让穆成林出去乱买东西,兰花便用自己的私房钱给她买,偶尔抓住了就一副有种打死我的表情。
……
崔风轻轻挠着小狗的下巴,心里软成一片,小声朝姬郑炫耀:“你看,它肯让我摸……”
玩了不到半个时辰,穆成林脸上就已经贴了五六张纸条,她瞥了崔风的方向一眼,纸条跟着她扭头的动作微微摇晃,“平时都是兰花喂它,脾气随她。”
姬郑也平静地接话:“坐在郎君腿上,多半是怕郎君站起来偷东西吧。”
崔风:……?
每局赌十两银子,穆成林打到现在已经欠了二百两了。穆成林盯着自己手里的牌沉思一阵,突然起身,长腿一迈,直接坐到了兰花身边,非跟她挤那张窄窄的椅子,笑眯眯地说:“兰花,好兰花……你就不能让让我?”
兰花合上手里的牌,面无表情地推开了穆成林凑过来的脸。
穆成林偷看牌面失败,向后仰靠在椅背上,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如果我能带着现在的打牌水平回到你刚来家里的时候,我都不敢想象你得有多崇拜我。”
兰花点点头,随手出了张牌:“嗯,的确没见过哪个十岁小孩子欠二百两的。”
这一局又是兰花赢了。
穆成林懒洋洋地把牌一扔,说:“不打了,你们继续打吧,我看着你们玩。”
三人打牌也能玩,只是需要换种玩法,崔风重新洗牌,很快就开了新局。穆成林倚在兰花旁边的椅子上,指节撑着脸颊看她打牌,看着看着,目光就从牌上移到了兰花的侧脸上——阳光落在兰花的发梢,细软的碎发贴在耳后,看着格外柔软。
穆成林冷不丁地伸手,在兰花散着的头发上摸了一把,问:“今天怎么没扎头发?”
兰花不小心打出了一张需要的牌,有点懊恼,因此没抬头,只盯着手里的牌慢吞吞地说:“我扎头发不好看。”
穆成林托着脸颊,挑眉道:“谁说的?我就觉得特别好看,尤是你其扎马尾的时候,特别招人喜欢。”
崔风在一旁听得意外,忍不住接话:“小公爷原来喜欢清爽利落的类型啊?我还以为你会更喜欢温柔文静的。”
“什么类型都无所谓,”穆成林笑眯眯地说,“我只是喜欢漂亮孩子。”
看了一会儿,她又觉得没意思,便起身往厨房去,打算看看朱镜辞和赵妈做饭。
兰花抬头看了眼穆成林离开的背影,好一会儿才收回目光,手里的牌都忘了出。崔风把这一幕看在眼里,心里忽然了然——兰花看穆成林的眼神,像藏在冰川下的溪水,表面上安安静静,只有在春暖花开的时候,才会悄悄流露出一点涓涓细流。
穆成林帮忙帮到一半,突然拿着一个小馒头从厨房里出来,递给兰花让她尝尝。
兰花沉默片刻,问:“这个是不是刚刚掉地上了?”
穆成林:……?
“当然不是,这是我和朱镜辞一起做的,快尝尝味道怎么样?”
兰花把馒头吹凉以后揪下来一小块尝了尝。
穆成林期待地问:“怎么样?”
兰花慢吞吞地说:“……活得太久了吧。”
穆成林一脸难以置信,跟她对视一眼,“你还在生气吗?我最近也没干什么事吧……难道是因为半个月前我买的那个二百两的鱼竿?”
“……”兰花默默抬起头,“我的意思是面‘和’得太久了,馒头有点硬。”
朱镜辞端着盘子出来,听到这话也凑过来揪了块馒头尝了尝,简短地评价道:“没事,能吃,很好吃。”
穆成林听完大受鼓舞,一直到吃完饭都挺开心的样子。
“诶,这螃蟹真新鲜,肉还满。”崔风一边剥螃蟹,一边忍不住称赞。
兰花一边给穆成林剔蟹肉,一边解释:“这是裴大人从宫里带回来的,说他自己留两只就够了,剩下的让我们随便吃,吃完了他再从宫里拿。”
穆成林咬着蟹腿,幽幽地说:“舅舅又从宫里中饱私囊了吧。”
……
崔风抱着狗跟着兰花去客房休息以后,朱镜辞来到穆成林房间。穆成林正懒洋洋地躺在床上,见他过来,打了个哈欠,往旁边挪了挪,让出了一半位置。
朱镜辞坐在床边,把一本没有书名的书递给穆成林。
穆成林接过来,随口问了一句:“这是什么?”
“我从书楼里带出来的那本书。”
穆成林这才想起来是有这么回事,她也把自己从书楼里出来以后得到的那个书签递给朱镜辞,让他看看有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自己则翻开他给的书看起来。
看着看着,穆成林的脸色微微有些古怪,中途几度把书扔下,匪夷所思地说:“这是什么?过得也太惨了吧,苦情小说?”
“里面写的应该是他的前半生。”
三拿三放之后,穆成林终于把这本类似自传的书看完了,她抬头看向朱镜辞,“所以,凶手就是这本书的作者吧?”
朱镜辞点了点头,“嗯,我也觉得。”
“到最后也没看见李老头,我差点都忘了咱们一开始去书楼的目的了。”
“这个李老头多半也是不存在的……或许是丁木为了骗我们去书楼故意编造出来的。”
“可丁木为什么这么做?难道以为我们会死在书楼里?他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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