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下得无声，却铺天盖地。写字楼巨大的玻璃幕墙外，城市早已裹上厚厚的银装。冯诞揉了揉酸涩的眼角，关掉电脑屏幕最后一点微光。落地窗外，对面那栋更高的写字楼顶层标识灯牌依旧亮着，穿透迷蒙的雪幕，固执地亮着。
他收拾好东西，刷卡走出公司大门。寒风裹挟着雪粒子扑面而来，他下意识地裹紧了大衣领口。停车场里，那辆熟悉的黑色轿车安静地停在他的车位旁，车窗上已积了薄薄一层雪。冯诞脚步顿了顿，唇角不自觉地弯起一个微小的弧度。他拉开车门，暖气混合着熟悉的、清洌的木质调香水气息瞬间将他包裹。
驾驶座上的人转过头。元宏脱去了白日里精英范儿十足的西装外套，只穿着深灰色的羊绒衫，领口微敞，露出一点锁骨。他脸上带着明显的倦色，眼下有淡淡的青影，但那双深邃的眼睛在看到冯诞的瞬间，便如同寒潭落入了星子，瞬间亮了起来，漾开暖意。
“等很久了？”冯诞坐进副驾，系上安全带。车内暖气很足，他冻得有些发僵的手指开始回暖。
“刚下来。”元宏的声音带着一丝工作后的沙哑，他探身过来，极其自然地捉住冯诞的手。冯诞的手很凉，元宏温热的手掌便将他冰凉的手指整个包裹住，轻轻揉搓着，用自己的体温去暖他。“手这么冰。下次多等一会儿，我上去接你。”
他的动作熟稔而亲昵，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关切。冯诞任他握着，指尖传来的暖意一路偎贴到心底。他侧头看着元宏专注为他暖手的侧脸，暖黄的车内灯光勾勒出他利落的下颌线，也柔和了他白日里在谈判桌上那种迫人的凌厉。此刻的他，只是一个在雪夜等待爱人下班的普通人。
“没事。”冯诞低声说，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柔软。
元宏没说话，只是握着他的手又紧了紧，直到感觉那指尖不再冰凉刺骨，才松开。他发动车子，黑色的轿车平稳地滑入风雪弥漫的街道。车厢里很安静，只有空调出风口的低鸣和车轮碾过积雪的沙沙声。
“累了就闭眼歇会儿，到家叫你。”元宏目视前方，声音放得很轻。
冯诞确实累了。策展方案进入最后攻坚，连续几晚熬到深夜。此刻被暖意和安全包围，紧绷的神经松懈下来，浓浓的倦意便席卷而上。他含糊地“嗯”了一声，头微微偏向车窗方向，闭上了眼睛。
意识沉浮间，感觉到车子平稳地停下。他迷迷糊糊睁开眼，发现已经到了自家公寓楼下的地下车库。元宏已经熄了火，正侧身看着他，眼神温柔得能溺死人。
“到了？”冯诞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
“嗯。”元宏解开自己的安全带，倾身过来，极其自然地替冯诞也按开了安全带的卡扣。两人距离瞬间拉得很近，元宏身上那令人安心的气息更加清晰。冯诞甚至能看清他根根分明的睫毛。
“醒了吗？”元宏问，声音低哑，带着笑意。
冯诞刚想点头说“醒了”，元宏却已先一步打开了车门，绕到他这边，替他拉开了车门。凛冽的寒气瞬间涌入，冯诞刚想下车，一件带着体温的深灰色羊绒开衫已经披在了他肩上。
“穿上，外头冷。”元宏的语气不容拒绝，顺手替他将开衫拢了拢。那开衫很大，带着元宏的体温和气息，瞬间将冯诞裹得严严实实。
冯诞心头一暖，没再推拒，顺从地穿上。袖子很长，他下意识地想挽起。元宏却已极其自然地伸出手，指尖灵巧地替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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