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靖痛的几乎失去了理智,根本没有力气分辨宋知意话中的内容,一个劲儿的求饶,求一个可能活下去的机会。
哪怕知道希望渺茫,万一呢?
知意、知意从前对他那般好,他们之间是有情分的,对,一定是这样。
“那些都不是我做的,知意,我对你是有感情的,是我爸逼我与你退婚,只要你这次放过我,我保证以后绝不负你。”
正是因为两族百年交好,蓝家的所作所为才更令宋家人难以接受,更显得蓝靖此时说的话有多虚伪恶心。
宋世川靠在车辕上,一点不担心宋知意会动摇,青梅竹马一起长大又怎么样?蓝靖不了解知意,她重情,也薄情。
入了她心的人,她回以真心,但要走进她的心,千难万难。
这么多年来,知意唯一在乎的唯有家族,看似相处融洽的朋友,实则浮于表面,未婚夫算什么?若非为了家族,宋知意能看上他?
知意又不瞎!
每年司衍进入南荒林折磨他的时候,都会讲一些宋氏一族相关消息,用来吊着他的命,今年一来便说了蓝靖退婚一事。
对此,宋世川拍手称快。
今日蓝靖又将他从司衍那借出,除了没玩够,想折辱他的同时,打着将他活着的消息散布出去,引知意上钩。
只是没想到,聪明反被聪明误,自投罗网了。
宋世川说完,宋知意轻挑下眉,感谢友军馈赠,沉重的心情突然好了点,眼神幽幽的停在蓝靖身上。
“小叔,你曾说过,你若欺我,百倍还之,我把他抓回去给你当狗怎么样?”
语调轻快散漫,仿佛说了一件有趣的打算。
宋世成瞅了眼她猩红的双眸,紧了紧大氅,一副对她提议不感兴趣的样子,倒是蓝靖听了连连点头。
“我愿意,我愿意给小叔当狗。”
先活下来,度过眼前这一生死关,等他爸知道他出事的消息,一定会来救他,今日之仇,两次大辱,且待来日,他一定会报。
然而这份豪情壮志,在下一刻被宋世川轻而易举的扼杀。
“我若如他们一般,做尽苟且折辱之事,我和他们又有什么区别?未免养虎为患,知意,杀了他,替我报仇。”
他甚至没兴趣亲自动手,毫不在意是谁动的手,只要仇人死了就行。
宋知意眼底闪过一丝遗憾,在蓝靖惊恐的目光里中挥刀而下,一刀结束了他的性命,蓝靖怎么也想不到,一次心血来潮的钓鱼之举,使自己命丧如此。
“丢进兽群,加个餐。”
随着宋知意的一句话,落得个尸骨无存的下场。
蓝靖等人两日未归,蓝家主派人搜寻未果后,确认了蓝靖等人出事了,安全区内面积最大的一间木屋内,司,秦,宗,蓝,四个家族尽在屋内。
蓝靖是蓝崎最看重的儿子,他一出事,蓝崎急的直上火,嘴里起了一片火炮。
“司少族长,我请求你立刻派人去找靖儿他们,失踪的不止我儿,还有司家护卫,宗家的后辈,对方不把我蓝家放在眼中,可以,动你们的人,少族长,宗贤侄,对方这般打你们的脸,莫非二位能忍?”
“激将法于我不管用,蓝叔,先坐下歇歇,如今着急也无用。”宗执的话不长,散漫的坐着,看似客气有礼,实则语气敷衍,修长漂亮的手随意的转着铅笔,尾音勾着笑意:“听听司衍怎么说,毕竟失踪的不只是你儿子,还有他的心尖尖。”
说到心尖尖三个字时,眼底冰冷嘲讽。
宋家世川,年少成名,如玉君子,一度碾压众同辈的天才,遭司家算计,落魄至此,实在叫人惋惜。
乱世之中,成者王侯败者寇,不管宋世川因何被捕,杀了剐了便是,可司衍偏偏要折他骨,诛他心,将一个活生生的人折磨得不成人形,一遍遍践踏他的傲骨,抹杀尊严和人性。
司衍这般手段心性,令人心颤。
这样的人,谁敢与之交心?谁敢与之为友?
“宗执说得对,蓝叔莫急,我知道是谁劫走了阿靖,您放心,等过两日,我一定要阿靖完完整整的送回来。”
宋家营地,宋世川在族人的帮助下,洗了个舒舒服服的热水澡,吃了顿久违的饱饭,因为身子虚,只能吃些清淡的食物,即便如此,胃发出了满足的喟叹。
等他睡了一觉醒来,便被十一叔他们围着嘘寒问暖,叽叽喳喳的和他讲这两年发生的事,宋世川安静的听着。
大晚上的,一群人围着篝火说说笑笑,主帐内,宋知意沉浸心神,专心压制着体内翻涌的魔气,不知何时,一直黑色的蝴蝶飞进了山洞,翅膀扇动间,蝶粉无声无息的融入空气。
一道透明的光圈将盘腿修炼的宋知意,和刚来到账外的司陵包裹,空间似乎扭曲了一瞬,眨眼间,洞内的二人消失不见。
叱咤南荒林多年,从未失手的梦幻蝶,这一次也一样。
打宋知意进了林中,梦幻蝶便相中了她,蝶蝶好心送她一场刻骨铭心的爱情。
空间扭曲那一瞬间,宋知意察觉到了不对劲,只是不等她动作,意识便被拉入了黑洞。
梦中世界。
宋宅的大门前,翘首以盼,一辆军车停在门前,他的宝贝孙女一下车,笑嘻嘻的冲过来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
“爷爷,我想死你啦~”
一如既然的甜,甜的齁人,甜的他眼泪直流,让他牵挂担忧了多年的宝贝孙女看他哭,笑的愈发欢快。
“爷爷,你是不是可想我,想我想的人吃不下睡不着,夙夜难寐,想得……都发福了,胖了不少呀我的爷爷,我看看,”宋知意绕着她的宝贝爷爷转了一圈,抱臂托腮评价:“目测长了至少十斤肉,头发白了,变得爱哭了,爷爷啊,容我说句实话。”
宋方年感到不妙:“你住嘴——”
宋知意装没听到,坏笑着说:“哭得有点丑,一点也不威武俊美。”
如果时间能倒流,请把他的眼泪留回来,倒霉孙女,还是和以前一样讨人嫌!
“但哭的再丑,在我心里也是天下第一美爷爷,没人比得上,爷爷我真的好想你呀,做梦梦到你好多好多次,爷爷爷爷爷爷好想你。”
一连串的甜言蜜语扑面而来,宋方年爱听。
算了,时间还是别倒流了,现在的孙女很讨喜。
“那你说说,在你心里,我和司陵谁更威武俊美,更重要?”
来了来了,美爷爷带着死亡问题朝她走来了,这个很难回答的问题……吗?当然不,这是个根本不需要思考的问题。
“当然爷爷更美更重要,谁来了都只能排第二。”
她出国的时候,司陵还是个小屁孩呢。
这话宋方年太爱听了,一旁的宋知意芽和管家看着眼前这一幕,跟着笑,一向精明的老爷子在小姐面前,总像个被顺毛的小毛驴。
知意小姐不在的这几年,家中少了欢声笑语,老爷常常发呆,私底下偷偷抹泪,想孙女想的。
宋管家:“老爷好久没这么笑过了。”
宋芽也笑,可不是么,谁也没想到知意小姐一走就是好几年,这些年,不止老爷,她何尝不是日盼夜盼,数着日子等小姐回家。
相隔千万里,不言思念,然家书值万金,字字珍贵。
海天相望,他们只盼着知意小姐珍重自身,早日学成归来。
宋知意在家歇了两日,整日里哄的她爷爷眉开眼笑,人逢喜事精神爽,宋方年眼看着年轻好几岁。
又用了几日,将近年来的研究成果整体完毕,资料上交给国家,没多久上头便安排好入职的研究所,以及保护人员。
这个时候,她以权谋私,朝军队要了个人。
……
“接上级紧急指示,现命令你去执行甲级保密任务,任务期间,确保被保护人员与机密资料绝对安全。”
上官的目光扫过对面的人,身姿笔直如出鞘刺刀,是他手底下最出色的兵,入伍七年,连续两年拿下军区大比第一名,今年也才23岁。
不久前执行一项危险性极高的任务,丢了半条命,半月前才养好伤归队。
这次是上级领导点名要他去,内容是保护某位刚刚归国的研究人员,据说这位研究员手握多个重要研究成果,是国家的大宝贝。
除了贴身保卫员,后续还会安排24小时的武装保护。
旅长重点讲述了该研究人员的重要性,听到人是某个地方回来的,司陵心神微晃,然后“啪”的一声立正敬礼,紧接着是铿锵有力的洪亮嗓音:“保证完成任务。”
随着话音落下,门外响起“笃-笃笃”的敲门声,是政委来了,司陵背对着门,通过脚步声判断出两个人的脚步声。
“刚巧,司陵也在,正好来见见你的保护目标,好几年没见了,”余政委忽然想到宋家河司前两年似乎给孩子们定下婚事,顺嘴打趣了一句:“什么时候能喝上你俩喜酒啊?”
谁俩喜酒?
司陵大脑宕机了一瞬。
在外学习,研究人员,喜酒……一个不可思议的的猜想令他心猛地一跳,站在原地,表情没什么变化,只有并拢在裤腿两侧五指,有几根不听话的颤动着,透露出内心的激荡。
余政委见人傻愣着,纳闷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愣着干嘛呢?军姿站上瘾了,人没回来前,天天念叨着,现在人回来了,你小子倒是矜持上了。”
“哦我忘了,你还不知道知意回来了。”
知意。
政委说的是知意。
司陵倏地一转身,看见站在政委身后,笑的一脸灿烂的宋知意,这一刻,他的思维仿佛被抽空,大脑一片空白,连眨眼都忘记了。
同时心脏狂跳。
“姐、知意。”
就两个字,说得磕磕巴巴的,人也傻乎乎的,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看,眼中一点点的亮起灼人的光芒。
宋知意笑着训人:“没大没小,叫姐姐。”
真的是知意!
司陵傻乐着上前,旁若无人的将她抱住:“你回来了,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不告诉我,我去接你,知意,知意姐姐,你终于回来了。”
“松开啊混蛋!”铁杆似得手臂,差点将她勒死。
“我不松,松开你跑了怎么办。”
“徐小航,几年没见,你要上天啊,我数到三,给我松手!”
“数到十也没用,说不放就不放,打死我也不放。”
……
司陵领着他的未婚妻一路招摇过市,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宋知意好笑的随他欠儿了一路。
人家问他:“怎么没去训练,伤好利索了吗?”
他回:“你怎么知道这是我未婚妻,对,早两年订的婚,我俩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
反正遇到甭管是熟人还是生人,只要对方和他打招呼,或者看他一眼,马上笑容满面的凑过去,来来回回反反复复同样的话术。
——“我未婚妻,特意来看我。”
——“从小一起长大的姐姐,对我特别好。”
——“我没说瞎话吧,我不是单身,真有主。”
一边说一遍偷摸儿看她脸色,见她没反对也没不高兴,撒欢撒的更厉害了。宋知意主打一个配合,分隔多年,不止司陵急于确定归属,也是她心之所想。
因此对某人显摆行为顺水推舟,且乐在其中。
不到半天的功夫,整个军区都知道司陵传说中的未婚妻出现了,长得那叫一个漂亮,气质杠杠的超级大美女。
自认得到了名分的司陵志得意满的上了车,挥挥手不带走一片云彩,常年握枪的手慢吞吞的移动,巴掌大的距离愣是整出了翻山越岭的难度。
终于抵达目标所在地。
一如记忆中的细腻绵软,摸上就不想撒手,宋知意瞥了眼握住她手的某人,正襟危坐的目视前方呢,装的还挺是回事。
殊不知司陵心里直冒汗,余光瞅她脸色。
哈哈哈哈哈哈知意没拒绝,还是没有不高兴,哈哈哈哈哈新任务好啊,新任务妙,新任务让我呱呱叫。
重逢后一次次的纵容意味着什么,司陵不傻,心里明镜似得,胆子愈发大了起来,不顾司机死活的抱着宋知意的手“吧唧”亲了一口。
“姐姐你手好香啊。”
知意的手真好看,纤细精致,肤色莹白如玉,指尖微微泛着淡淡粉意,指腹圆润饱满,看着就好捏。
嗯,确实好捏。
不仅好捏,看起来也想咬。
“嘶——”
宋知意才嘶了一声,被咬的那根手指便被讨好的含住,舔了舔:“姐姐我不是故意的,姐姐我错了。”
真的是心神摇曳一时没忍住。
“你是小狗吗乱咬人。”
“我是小狗汪汪,但没乱咬人,”司陵不服气的反驳:“我只咬姐姐,都怪姐姐太美了,我一个凡夫俗子哪里扛得住。”
负责开车的司机:“……”
求求了,拿我当个人吧!车里坐着三位,不是俩!这年头,司机不好当啊。
司陵眼里除了宋知意,再装不下第三人,心想咬手指,不过是聊以慰藉罢了。
这么多年下来,只靠书信联系,积累的思念都快把他想疯了,咬手指哪里够,想咬的地方多了去了,现在真不算啥,他更想像梦里那般缠着姐姐与他共赴巫山云雨。
想筑筑巢,想试试枪。
这么多年一次都没用过呢,想到这,他没法不骄傲,没媳妇的兄弟们私底下凑在一块聊颜色,全用左手右手一个快动作,右手左手快动作重播,试过枪能不能用,好不好用。
只有他!
只有他承受住了左右手的勾引!
至今仍是干干净净大男孩儿呢,哎呀,羞涩。
“你脸怎么这么红?”宋知意目睹了男人升温的全过程,明知故问:“太热了?要不要开窗?”
司机撇嘴,开什么窗,瞅他一副春心荡漾的样儿,为什么脸红还不清楚吗?哼,刚刚他做了什么,记下来,全部记下来,回去一五一十的讲给老爷听。
司陵连道不用,心里想坏事想的,都不敢看宋知意了。
要是让姐姐知道他因宋知意脸红,肯定会抽他,出国前,宋知意家明珠美名众人皆知,却只有亲近的人才知道她武力值一点也不弱,要知道知意出国前,两人切磋,他一直是挨打的那位。
这就要说到宋方年爱女之心,为之计深远,身处乱世,靠谁不如靠自己,指望别人保护,不如拥有自保的能力,为此,宋方年特意请了武师傅上门教导。
顺便自己也学了点拳脚功夫。
学的时候,不盼着有用上的一日,但需要用的时候,一定要会。
比如,自家白菜被拱的时候。
听完司机王叔的汇报,宋方年皮笑肉不笑的命人将他的宝贝拿来:“前些日子新做了个物件,放进知意嫁妆单子里,我想着贤侄早晚用得上,不如今日先品鉴品鉴。”
司陵想哭,王叔统共没说多少句话,其中一半多都是关于他的,其中提到他的九成话里,都在暗戳戳的告状。
“他偷摸小姐的手。”
“他啃了小姐的手。”
“他看着小姐不知想了什么,脸很红。”
话不多,句句点出重点,句句要他的命啊!他很想扒着王叔的肩膀质问,我宋知意时得罪了你啊我的王叔,难不成往日里你对我的关爱做了假?我宋知意德宋知意能,让你如此迫害于我?
王叔不语,只是积极地打开了管家捧着的精美红色长盒。
盒内同色丝绸包裹着一根打磨光滑的藤条。
司陵:“?”
“叔、您这是干嘛?有话好好说,我哪错了您说,我都认,”面对未来老丈人和藤条的双双威胁,铁血汉子司陵捂着屁股躲在了宋知意身后,“姐姐救我,我怕~”
宋方年一看这小子绿茶没少喝,提着藤条指他:“是个男人你过来,咱爷俩好好说道说道,你躲什么?我又不打你,走近点,仔细看看这嫁妆合不合心意。”
傻子才不躲。
傻子才信他的鬼话。
司陵藏着不出来,抓着宋知意的双臂,像是生怕她不护着他,自个跑掉,他高出宋知意一个头,人又长得壮,体型差显得像是把宋知意抱在怀里。
反正画面落在宋方年眼里挺气人。
当着他的面,都敢拉拉扯扯占他孙女便宜,背地里这小子指不定干什么不要脸的事,不能想,一想心肝肺疼的要命。
“你松手,你给我过来!”
天爷啊,知意刚回国,臭小子就按耐不住了。
亲爷爷和未婚夫斗法,作为夹心板的宋知意两边为难,如果一定要选一个的话,那还是亲爷爷更重要。
而且,她不相信宋方年同志舍得对他的亲亲大宝贝下手。
假模假式的拦了,没拦住,正好研究所派人来了,此时不溜更待宋知意时,先走一步,不掺和爷俩做游戏。
“姐姐等等我、哎呦,我的屁股……”
宋知意加速逃离现场,唯一能护着他的人走了,司陵也不跑了,停止假哭模式,好话不要钱的说,脸都不要的撅着屁股送上门让老丈人出气。
“您抽吧,不用心疼我,我大老爷们皮糙肉厚,之前的伤也好利索了,没事,使劲抽,我滴亲叔,出了气我还是您第二疼爱的大宝贝。”
宋方年:“……你小子拿话点我呢?”
“嘿嘿嘿没有,我是真心实意的让您解气来着,枪林弹雨我都扛过来了,能怕一根棍?我知道叔要嫁孙女了,心里不舒坦,趁机给我立规矩,您放心,意思我懂。”
宋方年气到冷笑,臭小子说的什么玩意,谁要嫁孙女了,谁心里不舒坦了,只有给他立规矩这一句话说到点上。
提旧伤装可怜,还得寸进尺催婚期,这是赌他心软下不去手。
不说后半句还真有点心软,现在他还就非得让他看看,老子下不下得去手。
“哎呦疼——”
藤条它气势蓬勃的挥舞而来,连续五下抽的司陵直跳脚,下意识的转着圈躲,一边躲一边认怂,一边认怂一边惨叫。
叫得宋方年产生了自我怀疑,这要不是知道自己用了几分力,真被他骗过去了。
“行了,不知道的以为院里杀猪呢。”放下藤条,喝茶顺气,冷声冷语的嘲笑:“叫得再大声,知意也不会来救你。”
知父莫若女,知女莫若父。
知意知道他视司陵为亲孙,他知道知意的爱孙之心。
他永远是知意的第一选择,司陵这小子永远比不过,作为长辈,他就不告诉他这个残酷现实,哭起来怪难哄的。
“呜呜呜,叔你好狠心的,抽的我好疼、呜呜呜……”
“我知道你装的,但是你先别装,擦干泪珠子,咱爷俩说点正事。”宋方年叹气,不得不说,演戏这方面,这货就是有天分,天分加多年苦练和实践,挺能唬人。
比如现在,明知道装的,眼泪一掉,让人心疼的紧。
尤其那双哭过的明亮大眼,眼边泛着可怜的红,抹掉眼泪后笑得像个二傻子,一口一个叔叫着,亲热的不像刚挨了打。
“你想娶我孙女的心思,我听出来了,这事我不反对,丑话说在前头,嫁不嫁你,什么时候嫁你,你得让知意点头,她同意了才算数,是,你俩青梅竹马一同长大,但知意在外一个人学习生活了多年,遇到了不少志同道合的朋友,她师兄就很优秀,还有那个叫帕特里克的贵族。”
欣赏着小蠢蛋俊黑俊黑的脸色,不厚道的老丈人忍笑总结道:“我看这门婚事,知意乐不乐意真说不准。”
宋知意真的服了她爷爷,没事逗人玩干嘛,把人逗哭了,自己跑了,烂摊子扔给她,管杀不管埋,说的就是宋方年宋老同志。
“姐姐你是不是变心了,看不上我了对不对,我知道我比不上外头那些妖艳货,是我不够优秀,姐姐你移情别恋我能理解,都怪我不够好呜呜呜。”
宋世林沉浸在即将被抛弃的弃夫身份中,哭得那叫一个忘我,也不嫌脏的坐在地上盘着腿,仰着头嗷嗷叫。
“你信上说的那些想我,夸我长得好,肌肉好的话都是哄我的,咱爹说我比不上你师兄优秀,比不上帕什么里出身矜贵,你在外头见了无数好风景,我这颗陪你一起长大,等了你七年的小破树算个屁。”
宋知意慵懒地斜靠在软榻上,欣赏着硬汉落泪,漆黑眸底带着一丝隐秘的恶趣味。
指尖挑起下巴,勾唇瞧得仔细。
眼里闪烁着泪花,哽咽泣声下发出来的声音沙哑颤抖,别说,还怪好听的,长得真俊,眼睛红红,自个咬得嘴巴红红,宋知意心想,一抽一抽的小模样真好看、啊不对,真可怜啊。
司陵顺势凑近一点,眼巴巴地问:“姐姐师兄真的很优秀吗?姓帕的长得有我好看?姐姐你说,我真的比不上他们吗?”
宋知意状似认真的比较后回答:“花有千姿百态,各有各的美,人亦如是。”
才停了几分钟的哭声顿时又起。
她勾唇忍笑,不怪她爸爸喜欢逗他玩,确实挺有意思,父女俩骨子里的恶趣味在司陵身上得到了完美的体现和施展。
不过她做事喜欢有始有终,不像她爹。
于是宋大小姐开始哄她的悲伤小狗,微微倾身靠近,嗓音柔美干净,带着故意拖长的尾调。
“人间纵有百媚千红,唯独你是我心中所爱。”
告白来得猝不及防,却又是他想要的答案,悲伤小狗顾不上装可怜,玩起了羞涩那一套,先是抿唇笑,几秒后,像是终于忍不住了,愉悦的笑声从唇间溢出,大脑袋埋进她怀里。
狗模狗样的蹭来蹭去。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我是姐姐的心头宝嘿嘿嘿,我也喜欢姐姐,最喜欢只喜欢,永远都喜欢知意。”
他知道知意的心意,只是忍不住吃醋,一想到分别的七年,有人惦记他的珍宝,心里面酸死了。
“你扇我一下。”
宋知意:“?”
司陵握着她的手指导,催促道:“就是这样,扇我脸。”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ggds.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