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鸟越过长空时,被人持弓,一箭射落在地。
鸟嘎巴一下挣扎片刻,便瞪着小豆眼咽气。它脚上绑着的信笺被士兵小心取下,快跑送去主帐。
脚步踏入主帐范围时,即将到达。
“等等。”一人呵斥,叫停了双手捧信笺送信的士兵。
“黎、黎王殿下?”士兵低头。
“你手中的东西,拿与我看。”
“殿下,这种军中急报,一般是先拿与温主将过目的。”
“他现不在营中,若是误了什么军情,你该当如何。”
“这、这样吗?”士兵迟疑抬头,他上前,将手中卷成一卷截获而得的信卷递上。
黎位景垂眸,手指接过,然后一点一点拆开。信笺展开,小小的一张纸上,尽是被陆柘军师添油加醋的“真情”。
目光落在纸张末尾的那一道署名:陆柘。黎位景又将纸卷回。
他转身,缓步走向主帐中。帘布被一指节分明的手掀开,脚步动静不大不小,但还是引得中心上位的人抬眸。
那人,正是黎位景口中不在营中的温梦璋。
温梦璋目光平静,放下手中兵书,询问他有何事。
说是目光平静,可黎位景知道,自从他与温桓虞说了李熏渺有孕之事后,温桓虞便与他生疏几许。
“禹国十五来信。”他将截获信笺放在主桌上的男人面前。
“信中言,只要他寻到了他妻,那他便退兵。”
温梦璋没说话,只垂眸查看信中内容。
“陆十五吗......立刻退兵,他敢说这番话,他那同胞阿兄知道吗?”
听见温梦璋出言,黎位景愣住片刻,脑海中漠然浮现出一道人影。
陆柘的兄长陆沉,他自然是认识。
当年年少行军,陆沉扮做大宁人潜伏在大宁军营,与他,与温梦璋都有过义气之交。只不过后来东窗事发,便闹掰了。
陆沉逃走时,他跟温桓虞各放了一箭。一箭射偏,一箭正击陆沉背后。那一箭射得背部血肉模糊,据说这位太子殿下回禹后养了许久都不见好。
陆沉,陆沉,比之他弟弟更为内敛,外表和睦如春风,但骨子里却也更为......暴戾。不管陆柘承若退兵是真是假,他这如今镇守战场意图更进一步的野心阿兄,绝不可能,同意。
“这陆十五倒是痴心一片,说,为了他的妻,他的孩子。”黎位景讽道,“但那女子又算什么妻呢?不过是在充当军妓的途中被他看中带走的可怜人罢了。”
“那你呢,算什么?黎位景。”温梦璋道,“她......有了你的孩子。”
黎位景反应过来他是在说李熏渺,半响,意味深长道:
“是啊,她有了我和她的孩子,我们曾度过一个美好的夜晚。
“所以桓虞,你知这个道理。朋友妻,不可欺。”
温梦璋手指点桌,看不出神色,他说:
“我知。位景。所以,那就别做朋友了。”
“呵,你是在与我开玩笑的?”黎位景抱剑挑眉。
“或许吧。”温梦璋叹气一笑。
*
临近出发时,沙土漫飞的关卡贸易城。
客栈中,姜栩也在笑,笑容带着勉强,嘴角越咧越大,最后笑着笑着,一颗颗泪珠滚落。
她跪在床边,在包袱里翻找着什么。
李熏渺靠近,也跪地询问。
姜栩目光失去焦点和色彩,只不断重复着:
“我找不到它了。”
“找不到什么?”李熏渺再次问。
“宝宝,我找不到宝宝了。它从我身体落下时,我明明把它收好了。可是现在,到处都找不到,我把它弄丢了。”
李熏渺皱眉,思索姜栩口中这一系列巨大信息。
不难看出,姜栩已被这件事弄得崩溃,因此才无意将这些话说给了李熏渺听。
“姐姐,你知道吗?我又把它弄丢了。”女子话语间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把它从我的身体里弄丢了一次,把它从包袱里又弄丢了一次。不该的。”
姜栩捂面,她甚至用指甲抓面部,嘴里喃喃自语,“我一直知我不配做一个母亲。我一直知道......”
她像一滩没了支撑的泥,缓缓滑落在地。甚至没管她身下再次渗出的红水。
半响。姜栩抬头,眼睛红肿。
“我刚刚说了什么?姐姐。”
她面带祈求:“姐姐,你别听,你忘了吧。我什么都没说,没说。”
“别伤心。”李熏渺上前安慰姜栩,轻拍她的背,语气和缓温柔,“你既在乎,那我们便把宝宝找回来,好吗?”
姜栩没回答,沉默很久后,她像是破罐子破摔,笑着问:“你是不是已经猜到,我就是十五殿下在寻的那位小王妃了。”
但李熏渺却摇头,她道:“不知。我也可以说,我是十五殿下的小王妃,你信吗?”
姜栩紧张,她全身肌肉紧绷,却在听见回答时莫名松了一口气,她破涕而笑,道:
“你不信我,那我自然也不信你。”
两个意外相识的陌生人本该在客栈一别后就此分开,可红鬃马看见,李熏渺又带着姜栩骑上了它的背。
虽然载一个人也是载,载两个也这样。但姜栩上回从它身上下来时,把它的背弄脏了。它主人事后冲了好多水才把它的背洗净。
红鬃马这次有些抗拒姜栩的到来,可架不住主人的眼神,只能被迫臣服。
“我们沿路去找,但不能出界,也尽量......不去到战场。”李熏渺回头看姜栩。
“我明白。”姜栩连忙点头,“姐姐能陪我去已经很好了。如果实在找不到,我......认命。”
陆柘也密谋寻姜栩,不顾军师及一众将领的劝阻,瞒着他兄长陆沉,意图踏入大宁国境。
树那江江水蜿蜒,沿着一路搜寻无果,姜栩慢慢死心。
但她意外,李熏渺并不是空口说说而已,是真的对帮她寻找这件事很上心。
接连整个白日过去,落日映在波动的江面上晃晃荡荡。她正想与李熏渺说,我们找个安全的地方过夜吧,便察觉身下红鬃马的步伐停止了。
是李熏渺勒马。
挡住她们的,也是一队人。而且,似乎是李熏渺认识的人。姜栩看见,李熏渺与那队人马中领头的男子目光对视。
男子身侧还有另一女子,面容姣好,娇笑正与男子说着愉悦之事,见男子沉默,那女子似是察觉到什么,转头也朝李熏渺她们这边看来。
“羡安。”那女子道。
声音不大不小,传至她们这处。姜栩疑惑,观察李熏渺面色。
落日的光莫名有些刺眼,竟叫她看不出,于是姜栩低头,问:“那些,是姐姐识得之人吗?”
“嗯。”李熏渺点头。
“熏渺姐姐。”云桑没顾裴羡安的惊讶,提裙小跑过来。
她跑至马下,正对红鬃马的面部。红鬃马鼻子一哼气,云桑不得不后退几步。
“在这里遇见你了,真好。”云桑扬起笑容。
姜栩不知为何,呀呀张口道:“姐姐,她也叫你姐姐吗?”
这个她自然指的是眼前云桑。
李熏渺下马,示意红鬃马压下身子,姜栩便也得以下马。
云桑见状李熏渺不答,自动回了姜栩这个问题:
“我是裴郎的侧夫人,自是该尊重熏渺姐姐,称呼她为一声姐姐的。”
“裴郎又是谁?”姜栩问。
“夫君是熏渺姐姐的未婚夫,不过,他先娶了我。”
“呵。”姜栩此刻心情不知如何,只觉荒唐。
没问过裴羡安的意见,云桑先发起邀请:
“姐姐和这位不知名的姑娘,你们二位,要不今晚就跟我们驻扎在一处吧,人多好照应。”
云桑回头看江岸边站立的裴羡安,见裴羡安没说什么,她便又转头等待回答。
姜栩不着痕迹伸手扯了扯李熏渺的衣袖,见到李熏渺点头后,她也跟着点头。
得到应答,云桑又跑回裴羡安身边,抬头小心翼翼看他。
“夫君,我做的好吗?我成功留下了熏渺姐姐。”
裴羡安皱眉将她抱起,往帐篷方向去。他垂眸,眼神中有云桑看不懂的情绪,他对她说:
“桑桑,你不必如此。”
“夫君,夫君,你别生气,我只是想感谢你替我来救被流放北地的父母亲。”云桑着急,大声道。
“当初熏渺姐姐的父母流放至这里,你未曾说过来救。因此,云桑无以报答你的大恩,只能让你与熏渺姐姐能够重修旧好。”
云桑在裴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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