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门只有两个灯笼摇摇晃晃,那人看不清齐守希手中牌子的具体模样,只眯着眼睛走近,走近了才发现,齐守希手中拿着的根本不是什么身份令牌,不过是一块黑黢黢的石块。
他当下就要发作:“你…”
齐守希却趁此机会抬手在他肩上猛地一击,将人击昏过去。
暗中袭击非君子所为,但确实省了不少麻烦。
齐守希蹲下,把一枚银子塞到守门人的衣袋里,算是酬谢他不算自愿的帮忙,接着又探了探他的鼻息,确认人还活着后,便从身上摸出一颗黑色小药丸塞进他的嘴里,确保他两三个时辰的昏睡。
然后把这人浑身上下里里外外摸了个遍,寻找开门的钥匙,却什么也没摸着。
这让齐守希更加怀疑,门内必有蹊跷。守门人不配钥匙,鲜有人至的后门却层层防备,看来不论如何要进去一趟了。
没有钥匙,齐守希就地取材,拾起方才冒充腰牌的石块,朝门锁一砸,只听见“哐啷”地一声响,锁链断成两截,紧闭的后门露开一条小缝。
黑石尖锐,也把齐守希的手划出一道不算浅的口子,他掏出上回苏翡不要的手帕,简单绕了两圈止血,便进了铜雀楼。
从后门进去,循着人声穿过几条小道,很快就到了姑娘们迎客的后房,铜雀台里歌舞不休,往来着一个个衣着华美,淡妆浓抹的美人娇娘,哄得那些老爷公子们乐不思蜀。
齐守希随机地抓住一个杂役模样的小二,问道:“哎,你们阿欢姑娘在哪呢?听说她琴棋双绝,我今日特地来找她的。”
店小二被拦得突然,手上满满的几盘酒水瓜果差点被打翻在地,但顾念拦他的是客人,他只能强忍怒气,挤出笑容道:“阿欢姑娘在春风阁呢,但您来的不巧,她被一位大人买断包下了,没那个福气伺候您了。”
说罢,小二头也不回地急匆匆传菜去了。
齐守希抬头,望向小二所说的地方,春风阁在最高层,与其他楼层相比略显冷清,与之相邻的几间房都没有亮灯,不知道是没人居住还是主人不在。齐守希站在吊着“欢”字门牌的房门口,屋内红烛高燃,投射出一个纤细的人影。
他抬手,试探地敲了敲门:“叩!叩!叩!”
无人应答,他又敲了一次,里头才传来一把试探的女声:“是谁?”
听着是个小姑娘。
齐守希压了嗓子:“才几日不见,就不认得了?上、上回失约是我不对,你大人大量,好生把门开开,我、我想你得紧呢。”他佯装醉酒的声音,希望能骗得门里人开门。
房内的身影由远及近,走到门前,隔门回道:“公子您认错了,我已病了好几个月,久不在外伺候了。”她只当是哪个喝醉酒的恩客认错了门,随便找了个理由想把人打发走。
齐守希却不肯轻易离开:“我就知道你还气我呢,你不肯开门,别怪我用强,小子们都在楼下,我都喊上来一人一脚把这门踏开。”
阿欢的房间故意选在铜雀台较偏的地方,为的就是避人耳目,断不会任由一大堆人上来闹事,惹人注意。
果然,里头的人立马劝住齐守希:“别,公子且等等,奴家这就把门开开。”
不一会儿,房里传出插销抽动的声音,齐守希侧过一边去,免得被认出面容。只见门边缓缓地拉开一条半掌宽的缝,露出一双杏核般圆圆的眼睛。
齐守希抓紧机会,迅速按住门缝,侧身滑进房间。
房内人明显吓了一跳,忙按住他往外推,嘴里念着:“出去!”,但抵不过力量的客观差距,几乎只在一瞬间,齐守希就顺利进了房间。
“得罪了。”不等那女孩看清他的长相,齐守希掏出早已准备好的迷药巾子一下捂住了她的口鼻,她挣扎了两下,很快就昏了过去。
同时,“乓”的一声,一把银色匕首从她手中滑落,原来她早有防备,只怕出手再慢些,齐守希就要被这匕首所伤了。
他将昏在怀中的女孩缓缓放到地下,想必她就是勒其说的阿欢。
阿欢约莫十五六岁,身型清瘦,抱着毫不费力,五官带有一些西域人的样子,却也有中原血脉的痕迹,脸颊因方才挣扎泛起的一片绯红还未消退。
这个地方待得越久越危险,齐守希迅速地把整个房间都搜了一边,绣花枕,雕花衣柜,梳妆台,首饰盒,大大小小里里外外都翻过了,却一无所获。
齐守希环视整间房,这房间里的陈设布置,实在看不出什么特别的,难道有什么密道?还是说勒其过来真的只是消遣?
齐守希一边思虑着,一边走动,忽地脚下“咔嚓”一声,脚下靠近内床角的砖块松动了。
少年一笑,果然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他蹲下,伸出手拨动砖块,果然轻易就移开了,砖块之下是一个半臂高的中空暗格,里面层层叠累着许多书信图样。
齐守希仔细辨认,这些图样分别是西域地图、围场地图、还有那替死鬼刺客的画像、春心草图等等,清清楚楚,仔仔细细。
看来勒其确实在暗中帮了风启萍不少,并且计划清晰,准备充分。
堆叠的图纸之下还有一枚碧玉簪子,做工精致,工艺像是西域的风格,齐守希拿在手里,不禁疑惑,自言自语道:“这是谁的簪子?”
“是阿欢生辰我送她的礼物,她宝贝得很。”
齐守希面上一怔,认出这是勒其的声音。
他猛地回头,只见一个拳头朝自己冲了过来,稍侧首躲闪,肩上吃痛,受到一阵压力,勒其用膝盖将他压倒在地,整个人顺势坐在了他身上,并且锁住了他的双手。
男人眸色狠戾,在他颈边抵上一把银匕:“把簪子放下。”
齐守希静静地看着他,面上毫无惧色:“你不敢。”
也不是挑衅,只是确认一些事情。
他也不知道哪里来的直觉,觉得风启萍定然给勒其下过不许伤他的命令。
果然,勒其也没真的动手,他只是一笑,侧眼瞄了瞄散落在地上的图纸,说道:“守希公子不会真以为,凭简简单单的几张纸,就能到昱王殿下面前空口告我的状吧?”
齐守希轻笑道:“想把你弄走,哪里需要什么证据?不过动动嘴的事,在殿下面前随便讲两句就能把你赶出王府,你真以为他有多看重信任你?”
他今日前来,不是找证据去昱王那里告状的,完全是自己想要查勒其的底,探清他背后的筹谋。
“哈哈。”勒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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