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杖悠仁看到层层毛坯石板与立柱之后的阴影,还有那些崎岖的、大小不一的、像是黑色石头一样的东西。
浓烈的焦臭与一种直冲人天灵盖的恶腐再也无可忽视。
虎杖悠仁的大脑还未能理解自己都看到了些什么,他下意识望向身前的翁鸣乐,瞥见对方一闪而过的侧脸。
那上面是全然的面无表情。
“悠仁,”五条悟不知是何时越过他,来到他身前的,“我们就在这里等吧。”
“但是……”他看着已经独自一人走了许远的翁鸣乐,十分迟疑。
他本能地觉得,不该只让对方一人去处理这些事情——即便他自己根本也无力应对。
但五条悟却按住了他,没给他再争取的机会。
虎杖悠仁只好垂下手,远远地看着离那些焦黑的石头一般的物体越来越近的翁鸣乐。
说来也怪。
外头那些灰啊铁锈啊的气味,在这里竟然全然都察觉不到了。
明明是他从未接触过的气味,却仿佛刻入DNA一般令虎杖生理性地想要作呕。
他绷起脸,却仍然不能缓解这种恶心,只能进一步抬起手遮住嘴。
直到五条悟递给他一条手帕。
“捂住口鼻。”
不远处的翁鸣乐也站定脚步。
他并未第一时间去检查那些躺在地板上的东西,而是转动手里的灯,观察周遭的环境。
在确认这是唯一的密室,不再存在更深的隐藏空间以后,他才低下头,开始观察他脚边的那些……烧焦的组织块。
一、二、三……
翁鸣乐一边在心底默数,一边往里走。
令人毛骨悚然的黏腻水声在他的脚步的抬起落下之间响起。
虎杖悠仁看到了,石油一般的深色液体自黑色的焦块下蔓延流淌,而翁鸣乐正是踩在那上面才发出的声音。
明明已经捂住了嘴巴和鼻子,但裸露在外的眼睛却仍旧在被这里的可怖气体熏蒸,辣得恨不能落下泪来。
恶心、厌弃、惧瑟、心惊胆战。
种种情绪交织在他的脑海里,直到一种情绪开酝酿在他心底,燎原一般盖过前面的所有。
愤怒。
没错——是愤怒。
他忽然便能理解,先前的翁鸣乐缘何要对宫田松痛下杀手了。
“神乐,差不多就上去了,悠仁要吐出来了哦。”
只存在脚步声的死寂暗室里,五条悟与往常一般带着一股子吊儿郎当味道的声音打破了这里死一般的窒息。
虎杖悠仁下意识抬头,看向身侧的老师。
远处正打算换个方向继续往里的翁鸣乐听到他的呼唤,转过身来扫了他们一眼。
他的目光从虎杖苍白的面孔上滑过。
“知道了……我们走吧。”
他没有拖沓,折返的速度远比刚才去的速度要快。
而相比于虎杖悠仁难看的脸色,瞧上去分明就年龄相仿的翁鸣乐简直自如的有点过分。
此处的黑暗似乎对他造不成困扰、此处的腐朽与死亡亦是。
虎杖悠仁瞧他,有些怔愣。
翁鸣乐注意到他的视线。
“走吧,伏黑他们还在等着我们。”
大抵是因为翁鸣乐所站的位置正好遮住了他身后的那片地狱,虎杖盯着对方的脸,胸腔中沸腾的反胃感终于得到遏制。
他松开捂住口鼻的手帕,向对方点了点头。
与下来时的次序不同,这次虎杖悠仁走在最前面。
五条悟本想让翁鸣乐走在第二个,自己依旧垫后,但对方却指了指自己的鞋底,摇了摇头。
他们是要爬梯子上去的,翁鸣乐鞋底的沾上的液体会不可避免地污染梯子。
五条悟只花了半秒的时间,就选择了顺从。
“我已经上来了,你们也快点!”
头顶上传来虎杖悠仁的声音,经由幽长的梯井反射扩散。
五条悟抬头应了两声,正打算动身,却发现刚刚才在他身后的翁鸣乐又走远了两个身位,背过身去。
照向梯井的手电筒灯也挪开了,探向另一侧他之前本打算检查,但还未来得及去过的黑暗里。
“怎么了,神乐。”五条悟喊了他一声。
但这次,对方第一时间回应他。
“……”五条悟掩盖在眼罩下的眼球微微转动。
“该走了。”五条悟很少对自己的学生使用这种命令式的强硬语气。
但它却的确在这里出现了。
翁鸣乐依旧恍若未闻。
他的目光向着被他的手电灯光探亮一角死死盯去,乘满黄色液体的玻璃器皿在光线下折射着雾蒙蒙的光,勾勒出里头小小的人形轮廓。
翁鸣乐的嘴唇几乎要咬出血来。
以至于他没能在五条悟靠过来时,及时掩盖好眼底的情绪。
“……”他的目光斜撇过去,落到来到他身侧的人身上。
翁鸣乐不觉得区区黑暗能够阻碍六眼的视线。
那么五条悟大抵早在下到这处暗室的那一刻,就已亲眼看到了这些连翁鸣乐都还没能来得及用双眼确认的东西。
他之所以催促离开,并非仅仅只是为了照顾虎杖悠仁,同样也是为了避免翁鸣乐看到这些。
只是到底他还是失败了。
“五条老师,为什么你能这么冷静呢?”
翁鸣乐凝视着他的侧脸,眼底还残有余芒。
五条悟回望他,反问:“那你又是怎么做到穿梭在这些焦尸残肢之间而面不改色呢,神乐?”
“……”翁鸣乐沉默了。
这是一个好问题。
好就好在,这个问题甚至能够被他用来自己向自己拷问。
于是这位令人捉摸不透的少年垂下眼眸、先一步退却了。
翁鸣乐不再与他针锋相对,选择了顺从他的安排。
“我们上去吧。”
“嗯。”
……
废弃建筑外。
宫田松死猪一样被五花大绑地丢在路边,玉犬严密监视着这个头破血流的男人。
而与他稍微有些距离的位置,钉崎野蔷薇与伏黑惠也已从伊藤海斗口中知晓了他会来到这里的前因后果。
“也就是说,这个混蛋半个月前就不怀好意地接近你和你的伙伴了,之前还还经常带你们去游戏厅玩。”钉崎说着,爆了句粗口。
难怪伊藤海斗会这么没有防备地跟着对方来到这里。
原本听说他还有伙伴时,伏黑惠直皱眉头,直到伊藤海斗解释清楚这次只有自己一个人来,他才松了口气。
“啧,”钉崎野蔷薇脸色臭的不能再臭,“报警电话都打了这么久了,警察怎么还没来?”
伏黑惠知道她是一腔怒火无处发泄,所以才在嘴上出气。
万幸的是,伊藤海斗这孩子本人是个粗线条的,他坐在马路牙子上,还有胃口吃那五条悟没能吃上的冰淇凌。
当时宫田松暴起的时候,伏黑惠站得最远。但也正是因为这样,他才得以用旁观者的角度完整地目睹翁鸣乐出手的瞬间。
这无关身手的问题。
而在于对方当时的……那种眼神。
那样的冰冷的双眸——明明并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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