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 “班长。” “尚姐。”
这是尚诗情失眠的第八个夜晚。
她常常想起上个学期,不理解为什么只隔一个寒假却如同过了一个世纪。
以前的东西渐渐离她远去,有时候她怀疑那是不是一场梦,现在才是现实。
她没有遇见102班,不是音乐天才也不是自学就能懂的天之骄女,她只是个敏感多疑孤独焦虑侥幸考上一中的普通人。
明明自己有很出色的自学能力现在却连课文都看不下去,成绩一落千丈。
要是自己没有缺考奶奶没有去世是不是一切都会变得不一样?
自己又是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开学两个多月了,躲着所有人,放假玩消失。
宿舍的空调发出轻微的嗡鸣,裹着窗外飘进来的香樟叶气息,可她还是觉得冷,像寒假里守在奶奶病床前的那个夜晚,指尖冻得发僵,连病历单上的字都看得模糊。
三月的漓乡确实很冷。
她翻了个身,枕头套蹭到眼角,才发现自己又哭了。
第一次月考成绩出来那天,她盯着排名表上“尚诗情”三个字后面的“37”,愣了半节课。
以前随手能解的数学题,现在盯着题干半小时都理不清思路;语文课上老师提问拓展知识点,她张着嘴说不出话,只能看着同桌流畅应答,教室里的安静像针一样扎在她背上。
那天放学,她没回宿舍,也没去实验楼找裴幼宜,绕着操场走了一圈又一圈,直到路灯亮起来,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像个笑话。
后来她就开始躲。
躲着方谨呈递过来的笔记,躲着宁谦喊她去打羽毛球的招呼,连辛子尧碰到她塞零食,她都慌慌张张往旁边躲。
放假时她总说“要去亲戚家”,其实就窝在空无一人的房子里,对着奶奶的遗像发呆。
第三个月放月假那天的天气不好,阴沉沉的。
尚诗情收拾书包的动作接近缓慢,所有人都离开了她才站起身准备离开。
刚离开的几个值日生看她还在教室里默认让她关灯锁门,尚诗情找了半天没找到钥匙在哪,最后发现在窗户上。
那么高又窄小的地方尚诗情不知道值日生怎么放上去的,她跳了半天就是够不着,最后只能爬上去一脚踩着窗户下坎才勉强将钥匙拿下来。
脚尖刚触到窗下坎的瓷砖边,鞋底突然打滑,尚诗情整个人猛地向后仰去。
她觉得自己又要倒霉摔倒,却被一双有力的胳膊围腰抱住。
惯性带着两人往后踉跄半步,鼻尖撞进一片带着洗衣粉清香的校服布料里,耳边传来熟悉的、带着点急促的呼吸声。
“你都瘦成这样了尚诗情。”
是方谨呈,从他的语气中能听出他很生气。
但是这道让她思念已久的声音传来的指责又让她有些委屈。
“我……没有。”尚诗情还在试图隐瞒。
方谨呈的胳膊收得更紧了些,带着不容挣脱的力道,下巴抵在她发顶,声音里裹着压抑的怒气,却又掺着明显的颤音:“尚诗情,你是不是疯了?这么高的窗户也敢爬,我要是没路过这里你怎么办?”
尚诗情被他吼得一怔,鼻尖的洗衣粉清香混着他身上淡淡的薄荷味,是她躲了三个月的气息,此刻却让她眼眶发涩。
她想挣开,手腕却被他攥住,指腹按在她腕骨上,能清晰摸到皮下细瘦的骨头。
其实这还是尚诗情第一次见方谨呈生气,他总是很温柔,特别是对她。
窗户像面镜子,清晰的映出两人现在的动作。
他半弓着背护着她,胳膊牢牢圈在她腰间,像怕她被风刮走似的;她缩在他怀里,头顶只到他下巴,手腕被他攥在掌心,露出的半截小臂细得仿佛一折就断。
玻璃上还沾着没擦干净的粉笔灰,模糊了窗外的阴云,却把两人紧挨着的身影描得格外清晰。
尚诗情眼泪有些止不住了,砸下来,砸在他手上,砸在他心里。
她咬着唇没哭出声,肩膀控制不住地发颤。
她以为自己藏得很好,躲着所有人,把狼狈锁在空房子里,可方谨呈还是一眼就看穿了她的逞强,看穿了她瘦得脱了形的模样。
方谨呈怕自己弄疼了她,赶紧松开将她转过来跟自己面对面。
尚诗情看着旁边就是不看他。
方谨呈没办法,有些无奈地说:“十七,对不起,我刚刚有点急了,但是面包不算午饭。”
尚诗情点点头,跟他隔开一段距离。
“你不要躲我了好吗,我会难过,宁谦、裴幼宜也会。”
尚诗情听到裴幼宜三个字应激反应控制了她的身体,她猛地推开方谨呈朝他喊了一声:“别提她!”声音格外尖锐。
方谨呈被她突如其来的尖锐刺得一愣,伸出去想扶她的手僵在半空。
他看着她泛红的眼眶和苍白到透明的脸,刚刚压下去的急躁瞬间被更深的心疼覆盖,声音放得极轻,像怕惊扰了易碎的玻璃:“好,不提,我不说了。”
Ta?宁谦还是裴幼宜?方谨呈不知道他们其中的谁对十七做了什么。
尚诗情咬着下唇,眼睛泛红,可怜兮兮的盯着方谨呈。
方谨呈手忙脚乱不知所措,尚诗情才弱弱开口:“对不起……”
“十七……”方谨呈想扶着她又不敢碰。
尚诗情似是看出了他的想法,扑进他怀里。
那力道很轻,像片被风吹得脱了枝的叶子,轻飘飘撞过来,却让方谨呈瞬间绷紧了脊背,连呼吸都放得极缓。
他迟疑了半秒,才小心翼翼地抬起手,虚虚环住她的后背,掌心贴着她单薄的校服,能清晰感受到她的肩胛骨。
“我不是故意的……”尚诗情的声音闷在他胸前,混着浓重的鼻音,细细碎碎的,“我讨厌裴幼宜……”
话说到一半就断了,取而代之的是压抑的呜咽,眼泪浸湿了他胸前的布料,烫得像团火,烧得方谨呈心口发疼。
他终于不再犹豫,收紧手臂将她稳稳抱住,手掌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动作温柔得像在安抚一只受惊的小猫。
“我知道了,对不起,”他低头,下巴蹭了蹭她柔软的发顶,声音是前所未有的沙哑,“是我不好,不该提让你难受的人。以后不说了,再也不说了。”
走廊上静悄悄的,只有尚诗情克制的啜泣声,和窗外偶尔掠过的风声。
方谨呈就这么抱着她,从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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