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神咲,是一只夜兔。
这两个字单拎出来好像没有多厉害,组合在一起却是宇宙最强的战斗种族。
我出生在一个烙阳星上,一个普普通通的夜兔家庭。
经常在家的爸爸,温柔强大妈妈,开朗爱笑的姐姐,暂时没到叛逆期的哥哥,还有年纪最小的我,构成了一个幸福的家。
烙阳很少有不下雨的天气。
窗外阴雨绵绵,小小的我和姐姐一左一右靠在妈妈怀里,听老爸半吹牛皮地讲他过去的故事,讲他身为宇宙最强的怪物猎人星海坊主,当年是怎么追到夜兔母星徨安之主的故事。
这个父母爱情故事,我听过很多遍了。
但是每一次听到妈妈“徨安之主.江华”的名号时,看着妈妈像大海一样蔚蓝色的包容的眼睛,想象出妈妈强大美丽的样子,我内心的夜兔之血还是会忍不住小小地沸腾一下。
姐姐神乐提问:“爸比,为什么这么漂亮的妈咪会看上已经不剩多少头发的你,你真的没有被妈咪当成心怀不轨的登徒子打跑吗?”
爸爸被女儿抨击到体无完肤,气得眼泪都要掉下来,手舞足蹈地解释:“啊!那当然是因为爸爸当时还是很帅气的啊!而且头发也很浓密啊!”
听闻此言,我虽然从头到尾没有多说一句,但我也摆出了和神乐同款的豆豆眼。
头发浓密?谁?快秃成条形码的爸爸吗?
看到我和神乐的眼神,爸爸的整只兔都挫败地变灰了。
此刻整个家里笑的最大声的其实是哥哥。
而舍不得凶俩个女儿的星海坊主,没带一点犹豫,矛头直指亲儿子。
“神威!”爸爸吹胡子瞪眼:“你笑自己老爹干嘛!”
“好啦好啦。”床上的妈妈用温和的语气打着圆场:“神威这孩子从小爱笑。”
“抱歉,看到爸爸的脸就会不受控制地想笑。”哥哥说。
“臭小子你什么意思!”
*
我本以为这样热闹又温馨的日子可以一直继续下去。
但是,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是妈妈因为远离了徨安而病情发作,彻底卧床不起的那天吗?
还是因为我继承了妈妈的徨安之主血脉,我也开始渐渐虚弱的那天开始的?
亦或者爸爸为了给妈妈和我找到恢复身体的办法,几乎再也没有回家的那天起?
神威开始往烙阳夜兔族雇佣兵驻扎的训练场跑,偶尔伤痕累累地回来,他的话也变少了很多。
我和神乐会被周围的孩子嘲笑和霸凌,他们喊我们宇宙蛀虫。
神威看到以后,还是会毫不犹豫地冲上去,挡在我们面前。
哥哥对我们的保护,却遭到了难得回家一趟的爸爸未分前因后果的训斥,爸爸呵斥哥哥不该用暴力对待弱者。
……
后来的某一天,爸爸被哥哥折断了一条手臂,哥哥再也没有回家。
再后来的某一天,妈妈和寻常的每一天一样安静地睡着了。
只是她再也不会和往常一样醒来了。
姐姐哭的非常难过,却还要抱着我,安慰我。
姐姐神乐认真地跟我解释说,妈妈只是变成了天上的星星。
于是那天,我做了一个决定。
在我的病情彻底严重之前,我要把我的哥哥找回来。
到时候,我,神乐,神威,还有爸爸一起,就可以像之前约好的一样,带着妈妈搬到地球上去。
步入叛逆期以前,哥哥是一只很温柔也很可靠的夜兔。
为什么哥哥一直没有回家?没有再回来看看我们?
我想,宇宙这样辽阔,哥哥一定是在宇宙迷了路,所以才没有回家。
不好意思,请容许我再次自我介绍一下。
我叫神咲,是一只夜兔。
我的哥哥在宇宙里迷路了好多年,我想把他找回来。
*
今日对夜兔而言,不算个好天气。
夜兔是被太阳诅咒的种族。
朝阳带来的日光烙印着皮肤,触感像从他身上汩汩流淌的血液一样滚烫,可他已无暇顾及。
神威从未被逼至过如此绝境。
与以往会自动带上的假笑面具不同,此刻的神威,正阴沉着面色地望着面前的敌人。
神威明白,即使这家伙拥有着和多年前已逝的母亲一样的面庞,气息,声音,但站在他面前的并非他的母亲,而是一个怪物。
一个,从夜兔族的母星徨安地脉深处诞生出的怪物。
它毫无征兆地向这个无数雇佣兵组成的宇宙舰队发动了攻击。
那完全就是碾压级别的战斗,除他以外,舰队里同为雇佣兵的夜兔全员折损在它的手中,地面和天空都被血液染成赤红。
击败所有宇宙最强战斗种族之称的夜兔族,于这怪物而言,简直和碾碎一只虫子一般简单。
而做完了这一切,它只是衣角微脏,与母亲完全一致的面庞朝着神威,勾勒出了纯粹而残忍的笑容。
“神威,妈妈找了你很久呢。”它笑吟吟地说着,用恬静的语气,顺势就为自己套了“江华”的身份。
这种行为像是食物链顶层的狩猎者的恶趣味,只会让被盯上的猎物更加绝望。
“……开什么玩笑!”神威的情绪此刻有片刻的崩塌:“别用这张脸,这副表情对我说话!”
它并未正面回复,只是用和神威记忆里别无二致的语气,耐心地询问面前的少年:“怎么只有你在这里?你的妹妹们呢?”
在“江华”提及妹妹一词的瞬间,伤痕累累的夜兔少年蓦然抬起头,眼中是此生以来最旺盛的强烈杀意。
“休想……对她们出手。”神威踉跄几步,本以为这副身体已经是在强弩之末,但体内的夜兔之血被她的话语点燃,少年的瞳仁如野兽般收紧,绷紧了身体,预备重新朝面前的怪物发动攻击。
妹妹。
很遥远的词汇。
软弱的家人,情感,阻碍自己变强的一切,神威记得自己已经全部抛弃了。
神威原以为他已将她们遗忘在了烙阳星绵延不断,好似没有尽头的细雨里。
可是此刻,记忆重新浮现,他流血流到恍惚,仿佛看见了俩个总是会屁颠颠地跟在他身后,喊他哥哥的小小身影。
……那些会让神威变得弱小的情感,他原本以为自己已经完全舍弃了,但是为什么?
为什么,此刻他下意识冒出的第一个念头,仍然是要下意识地保护好神乐和神咲呢?
是死前的走马灯么?为什么他会重新看到某个笨蛋妹妹?
“哥哥!”
……不,那并非走马灯。
在神威意识到这一点时已经太迟了。
她非常用力地朝他挥着手,舞出一片残影,在一片晨曦中朝着他的方向奔来。
她是那样着急去靠近他,就连手上夜兔一族赖以求生的,用来遮蔽阳光的伞都焦急地丢掉了。
完全蜕掉鲜艳的色彩,变成银白色的长发在朝阳中熠熠生辉地闪烁着。
神威听到他的妹妹用欣喜的声音朝他高声喊道:“哥哥!我找到你啦!”
宇宙是那样广阔,神咲的身体和妈妈一样虚弱,她一定挣扎着用孱弱的身体努力地寻找过了很多的地方。
可是她只是笑着朝他用力挥手,狂奔过来。
并没有质问他多年前的抛弃家人,态度冷酷,不告而别。没有对路途艰难的抱怨,满心满眼都是即将和兄长的重逢。
她开心地说,哥哥,我找到你了。
……可是,为什么偏偏是这种时候!
“你是笨蛋吗?快滚开!”断裂的肋骨戳穿内脏,血液浸润肺泡,神威用了最快的速度奔上前,用生平最愤怒冷冽的语气朝她吼了出来,试图以此将神咲驱赶后退,远离那个怪物。
没有来得及。
因为那怪物已经先他一步上前,将奔跑到一半的女孩环抱在了怀里,远远退后。
“神咲。”夜兔族人的血液浸染的猩红大地之上,“江华”亲昵地凑上去,对女孩说:“好久不见呀,妈妈好想你。”
“妈妈?”
神咲苍白的面庞上,因为重新见到兄长而浮现的笑容消失了一瞬,但是同时她迅速将脑袋埋首进了“江华”的怀抱里,没有让它捕捉到自己的神色变化。
“真的是你吗!我好想你。”神咲的身体带上了哭腔。
——此乃谎言。
神咲当然知道,它不是妈妈。
她永远记得那一天,她和神乐一点一点用手掌挖掘地面,再捧起土壤,盖起小小的土堆,妈妈就永远地沉眠在那里。
闻言,“江华”一脸意外。
神咲的反应完全在它的状况之外。
它想,这孩子并没有神威机灵啊,居然信任了母亲死而复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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