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手利用伤疤所留下的十字,这一符号在使用这把狩刀的游牧民族之中,没有什么特殊的含义。反倒是在本国的信仰之中,这个符号象征着极其复杂的含义。”
棕月虽然本人没有宗教信仰,但她的姐姐与姐夫都会定期前往教堂,她开口答道:“——对于罪孽的审判、指引至天国的路标或一切罪行的赦免。”
简·茵帕“啪”地一声打了响指:“没错,而且我认为凶手取的是‘对于罪孽的审判’这一含义。”
“罪孽……”棕月喃喃自语道,“可我不认为这些受害者犯下了值得被如此‘审判’的罪孽……”
“所以你才是警官,而那家伙是杀人犯。”
简跨过满地的资料,来到线索墙之前:“这些受害者所并没有严重触犯俗世的法律,她们所触犯的,是凶手心中的戒律。
“先从第一位受害者,埃莉尔·韦斯伯格开始吧。
“她为了保护女儿,因而努力工作,获得从丈夫身旁逃离的资本。尽管因为病情而收入锐减,却依旧没有回到丈夫的身侧。她的’罪孽‘是将孩子置于丈夫之上,违背了作为妻子的职责。因此,她需要被审判的地方是下腹部——也就是子宫所在的位置。
“第二位受害者,库珀·佩蒂格鲁,她依靠伪造身份混入了不属于自己的阶级,并且直到被杀害以后这件事才水落石出。
“简直是将那些受过教育的绅士与淑女们,戏耍得如同猴子一般,明明只要安心过好底层人该有的日子,找个靠谱的工人或水手嫁了便可,却因为觊觎不属于自己阶级的生活,而编织出弥天大谎。因此,她需要被审判的,是那张编织出谎言的嘴。”
“第三位受害者,艾达·史密斯。因为酗酒而几乎失去了劳动能力,其丈夫为了保护她的安全,而将她锁在家中。
“明明只要听着丈夫的话便好,这本就是她作为妻子的职责,何况,她的丈夫又是如此爱着她!她竟然主动打开这把锁,跟着犯人来到了河边!她的罪孽是她的脚,竟然要走出其丈夫要保护的领地。”
“第四位受害者,伯恩·斯莫尔伯格,她做的比前面三位受害者稍微好些,她结婚生子,履行着自己作为妻子与母亲的责任,但在凶手的眼中,这样的她依旧拥有罪孽——她竟然在婚后继续救济自己的兄弟!”
“妻子是丈夫的一部分,妻子的财产则是丈夫的财产,而她挪用那些面包来救济兄弟的行为,便是损害了其丈夫的利益!因此,她的罪孽在她的胸口,那心中竟然还装着丈夫以外的家。
“最后,丽尼尔·哈顿,一位利用自己的双手创造价值的纺织工人,不仅如此,她掌握的读写技能让她在各个活动之中处于重要的地位,甚至在面向社会的发声中,也融入了由她经过润色的文字。
“不仅离开了千年以来应该属于女性的位置,还想要到达更远的地方。因此,她的罪孽是手——那双用来劳动与写作的手!”
一口气说了那么一大段的话,将简·茵帕说得实在有些气喘,微微泛红的脸上,那双碧蓝的眼睛正闪闪发光。
棕月贴心地为她递上切好的水果,她方才认真地嚼了嚼简方才的发言,似乎从中抿出几分疑惑。
简嚼着那块水果歪了歪头,示意她将自己的疑惑给说出来。
“不,不是什么要紧的问题,反而会干扰到之后的推进。”棕月摇了摇头,“太好了,多亏了你的整理,感觉对于嫌疑人的画像逐渐清晰起来了。”
“是的,凶手来自中产阶级,有宗教信仰,且思想较为保守;大概率会定期参加某种团体活动,并且能与运营‘私炉’是机构产生联系。”简将自己推理出的凶手特质,一一书写在案。
“啊……”
看着这些特质,棕月像是忽然意识到什么似的轻呼出声。
“哦,看来你有后续调查的思路了?”
棕月点了点头,说起自己所知的、与这些特质所重合的团体。
*
一小时后,第四大道路旁。
街上的时钟渐渐指向了十点,道路两旁的民居已然熄灯入眠,街灯与霓虹的光芒取而代之,勾勒出夜晚生活的模样。
棕月与简在店门前站定,说实话,如果不是有人特意领路,一般人很难意识到眼前这扇深褐色大门,竟然是一家正在营业中的店铺门头。
在这扇大门背后的运营的店铺,正是简和棕月在此番调查所要前往的目的地——狩猎俱乐部。
“狩猎”这一行为,很早便在这个国度的历史之中与男性阳刚等气质相互绑定,这利用人类所制造的工具,夺去弱小动物生命的行为,在有一定地位的群体中,被视为一种高级运动。
随着许多贵族习俗逐渐下放,这个时代的中产阶级也效仿着旧时贵族的习俗,定期组织狩猎的活动。端着猎枪、骑着马匹,进入到城郊的林间射杀野兔的行为,一度被认为是新时代男性该有的气概。
伴随着国家舰队的崛起,远渡重洋的水手们带来了各种奇珍生物图谱,以及在大草原上与大象、老虎或狮子进行搏斗的故事,更是让狩猎热燃得更加旺盛。
当然,进入到国家公有林产进行捕猎的行为是违法的,因此,想要狩猎的绅士们,往往会聚集在狩猎俱乐部中。俱乐部会与林产达成协议(个别经济格外宽裕者,甚至拥有写着自己名字的林地产业证书),购买小动物置入林间养育,并且定期组织成员进行狩猎活动。
即使俱乐部方如此努力,能够提供的狩猎体验也仅限于少数人之间,也因此,这样的俱乐部入场会价格昂贵,且需要有熟悉的做引荐与介绍,才能有资格加入其中。为了工作上的资源交换,不得不挤身其中的也大有人在。
隐蔽、私密与熟人介绍制度,依靠这样的特质,每间俱乐部都会打造出独属于自己的忠实客群,虽然面向的人数不是很广,但胜在付费效率极高,许多店铺就以此来为生。
“原来如此,是贩卖中年人浪漫的那种店铺啊。”
“哎呀,也有很多年轻人会来的。说到底,这种无聊的事其实是不分老少的。”
……你是不是又说了什么暴露本性的话。
“这样的群体,感觉与‘私炉’的客户重合度极高吧。”
“你说的没错,甚至可以说,不少’私炉‘都是狩猎俱乐部中的下游行业。”
棕月礼貌地敲了敲门,等待片刻,确认无人为她开门以后,才堪堪拧开了门把手。
简跟在她的身后,打量着周围的环境。
在大门之后,还有一道长长的走廊通向建筑的深处,那走廊上只点缀着黯淡的蜡烛,映出走廊两旁未经修饰的砖墙。
走廊的尽头又是一扇大门,在这扇门的背后,隐隐有谈笑声传出,仔细听,还能听见细若游丝的钢琴演奏声。
棕月依旧礼貌地敲了敲门,等待一会儿后,才自行打开了门。
在她打开门的那一刻,所有声音都在一瞬间停止。
室内以深色木制装饰为主,布置着深绿色的沙发,设有吧台与小型舞台。
四面墙上悬挂着各种野兽的首级,刻着猎人名字的金属铭牌熠熠生辉。
坐在其中的绅士们,或是阅读报纸,或是打理自己的枪支。调酒师将冰块摇出好听的声响,钢琴师演奏着时下最流行的音乐。
——而这一切都在她们进门时,戛然而止。
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神色复杂的视线,他们都在打量着这位不速之客。
寂静的室内,唯能听见雪茄燃烧的声音。
“晚上好,抱歉打扰到各位。我有要事要来进行调查。”
棕月似乎并未觉得不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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