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与序冲上客栈阁楼,木梯在她脚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动静,每一步都像是踩在腐朽的尸骨上,两侧墙面上不知是血还是陈年的灯油。
她抬头看去,在自己头顶上方,那盏巨大的人皮灯笼垂挂在房梁下,李二和王三的脸皮在火光中诡异地蠕动,仿佛还在无声尖叫。
那张从祠堂带回来的纸页上记载的所有内容都被初与序背了下来,其中有两行字她记得很清楚:
「唯客栈主灯,需以“恨火”为芯......」
「若大灯被毁,则......」
此刻灯笼里晃动的幽绿色火焰,让初与序明白了什么。
这里的“火”不是普通的火,而是“恨火”。
客栈楼下传来杂乱的脚步声,村民的嘶吼混着木器倒塌的巨响,他们暂时没有追上来。阁楼唯一的出口就在灯笼正下方,而灯笼的红光如活物般在地板上蔓延,所过之处木板“滋滋”作响,腾起呛人的黑烟。
初与序的目光锁定了墙角那盏铜油灯。她快步上前,指尖刚碰到灯柄——
“轰!!!”
整座阁楼突然剧烈震颤!某个狂化的村民正在楼下用重物撞击重柱。房梁发出断裂声,木屑和灰尘簌簌落下。
初与序差点摔倒,她没有犹豫,一把抓起油灯。灯油所剩不多,但足够了。她深吸一口气,猛地将油灯砸向悬挂的巨灯笼!
铜灯撞上人皮的刹那,幽绿色的火焰如被浇了烈酒,瞬间暴涨!火舌疯狂舔舐灯笼,李二和王三的脸皮在烈焰中扭曲微缩,发出毛骨悚然的“吱吱”声,像是活人在火中惨叫。
在绿火与赤焰中,一颗心脏突然从灯芯处显形,它漆黑溃烂,却仍在跳动,每搏动一次就有脓血从冠脉溅出。火焰舔舐上去时,心脏发出婴儿般的啼哭,随后爆裂成无数蛆虫,在火种扭送着化为灰烬。
灯笼骨架的指骨“噼啪”断裂,整盏灯剧烈摇晃,然后重重坠落。燃烧的灯笼轰然砸向阁楼地板,火星四溅。初与序急退两步,却听见头顶传来不详的“咔嚓”声。
一根断裂的房梁当头砸下!
她只来得及抬起手臂护住双眼,便被沉重的木头狠狠压倒在地。肋骨传来剧痛,嘴里泛起铁锈味,第三次熊熊烈火在客栈蔓延。
整座客栈在一声震耳欲聋的轰鸣中崩塌。
梁柱断裂,瓦砾飞溅,初与序被压在断裂的房梁下,烟尘灌入鼻腔,灼热的空气燃烧着喉咙。她艰难地侧过头,透过木板的缝隙,看见外面的世界正在燃烧。
自己这边,客栈的楼梯在高温中发出痛苦的声响,火焰从窗口喷涌而出,将那些来不及逃走的村民吞噬。一个狂化的男人半边身子被压在倒塌的横梁下,却仍在嘶吼,伸手去够不远处掉落的剥皮刀。
而不远处的祠堂,另一场大火同样肆虐。
初与序之前泼洒的井水和燃烧的经幡,此刻已将整座祠堂变成了一座巨大的火炉。那些悬挂的破旧经幡在烈焰中狂舞,像无数挣扎的亡魂。祠堂的屋顶轰然塌陷,火星如萤火虫般四散飞溅。
整个村子被两处大火夹击,夜空被映照得如同血染。
初与序的视线开始模糊,她咬破舌尖,铁锈味在口腔中蔓延,疼痛让意识短暂清明。随后用尽全力将压在腿上的横梁一寸寸顶起,当最后一点空隙出现的瞬间,她立刻爬了出来。
滚烫的瓦砾灼伤了掌心,她踉跄着站起,看到那些被火焰舔舐的村民正在风化。
他们的皮肤像干涸的泥壳般片片剥落,露出下面漆黑的骨骼,却在尚未完全倒地时就碎成粉末。一个只剩半边身子的老妇人长在爬行,指骨抓过初与序脚边时突然僵住,转眼化作满地黑灰。
但更多的村民从火场外围涌来,他们眼珠浑浊,皮肤因高温鼓起水泡,却依然高举着剥皮刀。只是动作明显迟缓了许多,就像有什么维系他们生命的东西被抽走了。
【警告:距离天亮还有30分钟。】
【玩家当前状态:左肩毒素扩散率37%】
机械化的系统声穿透火焰爆裂声,在初与序耳畔炸开。她眼前浮现半透明的猩红倒计时:29:59,数字每一秒跳动都刺激着初与序的神经。
【村民重置机制启动:天亮时火焰自动熄灭,村民狂化状态解除(仍具攻击性)。】
【因大灯笼被玩家损毁,现存村民数量削减50%,村民攻击速度下降30%。】
【玩家紧急状态:左肩毒素5小时后侵入心脉(剩余解毒时间:04:59:59)。】
【建议玩家现在立即脱离燃烧区域。】
“咳......”初与序咳出血沫,擦去脸上的血和灰,向远处狂奔。系统倒计时在面前闪烁,毒素随着心跳开始向锁骨蔓延,泛起蛛网状的青紫色。
在倒计时结束前,初与序找到了一间废弃柴房,她透过木板的缝隙注视着外面。
天亮了,没有预兆,没有渐变。前一秒还在肆虐的烈火,在晨光刺破云层的瞬间,突然熄灭。客栈和祠堂恢复成没燃烧坍塌前的模样。火焰就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掐灭,连余温都消散得干干净净,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
村子安静了一秒,然后初与序听见了脚步声。
缓慢的、拖沓的脚步声,从每一条巷子里传来。初与序屏住呼吸,看着第一个村民出现在视野里。那是个干瘦的老头,脸上的面具已经摘掉,露出原本的面容。他手里提着一把锈迹斑斑的斧头,斧刃上还沾着不知道谁的血。
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
没有被烧死的村民从各个角落里冒出来,他们不再狂化,不再嘶吼,而是彻底撕下的伪装,露出最原本的模样:一群麻木的、腐朽的、却异常清醒的杀人者。
他们手持剥皮刀、草叉、锈斧,慢悠悠地在街巷间游荡,挨家挨户地踹开房门,翻箱倒柜,连地窖都不放过。有人蹲下来,用手指抹过地上的血迹,感受着温度,咧开嘴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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