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员外举着酒杯,听见叩门声与曹县丞一同看向房门。
见沈濯彬彬有礼,郭员外笑着介绍:“曹县丞,这就是我之前同你讲的,通达当铺的少东家。”
“哦!”曹县丞眯着眼睛看向沈濯,透出一股精明,“通达当铺我知道,我家里那个双耳碧玉瓶就是从那儿淘来的嘛。”
曹县丞冲郭员外举起酒杯,郭员外双手举起自己的,杯口略低于曹县丞的酒杯。
“哟!您还记得呢。”郭员外与曹县丞碰了杯,一饮而尽。
曹县丞轻抿一口,放下酒杯,也没让沈濯坐下。
虽出身优越,但前世在楚家的日子并不顺遂,这点脸色沈濯还不放在心上。
他低头仔细在脑中回忆曹县丞见到他时的反应,略微放下心——曹县丞应当没有见过以前的自己。
沈濯迟疑片刻,正欲开口主动询问宴席宾客还有谁,房门被人推开。
曹县丞和郭员外立马站起,朝门口拱手行礼:“司马大人。”
“久等了。”
来人声音有些耳熟。电光火石间,沈濯想到,司马一职名义上掌管一州的军事和治安,实际也安置被被权力中心放逐的闲散官员。
沈濯转身,亦向来人行礼。
三人均低着头,所以无人发觉贺简之眉间一闪而过的惊讶。
他走到主位落座,看向曹县丞和郭员外,“怎么,要给老夫介绍一位新朋友?”
沈濯亦在见到贺简之的一瞬间如遭雷击,听见贺简之笑着问话,才收拾好脸上表情,一颗心仍在疯狂跳动。
郭员外已拉着沈濯落座,“这是通达当铺的少东家。您知道我的,一直想买下当铺,如今已歇了这个念头,可巧他们少东家正好路过江夏。”
贺简之仿佛不甚在意陌生人的来路,将酒盅推到沈濯面前,“老夫嗜酒,不关心你说的那些,年轻人,尽饮三杯,我便认下你这个朋友。”
沈濯勾起嘴角,修长的手拿起酒盅倒酒,“大人,我敬您。”
三满杯未见丝毫停顿,被他尽数饮下。
曹县丞和郭员外已然看呆,贺简之捋着胡须,看起来心情很好。
在就任如今的鄂州司马之前,贺简之曾任过三年安北都护府长史,只不过他离开安北时日已久,并未被卷入沈修安的案子里。
“爽气!小友如何称呼啊?”
“回大人,沈濯。”
“‘沧浪之水清兮,可以濯我缨’,好名字呀。”
“多谢大人夸奖。”
沈濯海量,贺简之在安北就清楚。沈修安对沈濯要求严格,允他每年除夕和生辰饮酒,他们六品以上官员便趁着沈濯生辰与他车轮战,第二日众人从酒醉中清醒过来,无一人记得沈濯醉倒。
痛定思痛,第二年所有七品以上官吏又拉着沈濯喝酒,这样喝过一晚,第二日境遇与前一年被无二致。
再后来,贺简之领了其他差事,便再也未见过沈濯了。
郭员外原本是被女儿缠得心烦,正好贺简之约他们喝酒,本着向沈濯展示自己人脉的想法,他邀请了沈濯。
未曾想,沈濯竟然这样喧宾夺主,和贺简之打得火热。
依他看,若再这么下去,女儿的谋划怕是竹篮打水一场空,无需他开口,贺简之就能给沈濯安排个小官吏的位置。
与此同时,楚葳蕤带着四个人刚刚抵达黄鹤楼。
只是普通宾客,还来得有些晚,连一张靠江边窗户的桌子都未捞着。
见楚葳蕤一心点菜,冬青忍不住诱导:“小姐,你都不好奇姑爷在哪儿?”
“嗯?”楚葳蕤原本注意力在菜单上,耳朵接收了许久,声音信息才传进她的脑袋,“嗯!姑爷是吧,郭小姐不是说在包厢吗?我特意挑的二楼座位,你们待会儿略微留心即可。”
楚葳蕤叫来跑堂的点菜,仍是江夏的特色菜,想着这两日约莫适应了辣度,她还点了剁椒鱼头。
点完楚葳蕤捂住嘴与夏竹八卦,“你觉不觉得,冬青有些太过关心沈濯了。”
夏竹看过去,冷不丁对上冬青的目光,连忙收回来。
她不自觉地替冬青开脱:“冬青思虑重些,姑爷的事情也只有他帮忙想着了。”
“也是。”
楚葳蕤上下左右地打量,只觉得千古名楼也是因人文故事流传于世,真要说室内装潢多么金碧辉煌吧,其实远不如现代。
正想着,瞥到一道熟悉的身影。
“诶!”楚葳蕤拍拍冬青,“那不是沈濯吗,你要跟着不?”
得嘞,好奇姑爷在哪儿的人是他,他不去谁去呢。
冬青脑子转过弯,起身跟着沈濯下楼。
沈濯见到冬青,没有丝毫意外,只是说:“正想寻你。”
冬青:“寻我?”
沈濯点头,问:“你可有联系冯大人的渠道?”
驿站隶属于朝廷,送往江南道观察使府上的信太过惹眼,难保途中是否会被人翻阅。
冬青确实有办法,“我有相熟之人在冯府当差,可托他帮忙转交。”
“可靠?”
冬青答:“自然。”
“晚些时候我写一封信,明天你找机会送出去。”
沈濯皱眉,普通人想要捎信还是太麻烦了,相比之下楚家的信息渠道顺畅太多。
不过他的私事,目前还不方便走楚家的渠道。
上楼时,沈濯吩咐冬青:“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就不过去了。你们照看好小姐。”
“放心!”
沈濯回到包间,眼神清明,完全看不出已经两斤女儿红下肚。
在没弄明白贺简之是敌是友之前,沈濯守口如瓶,任贺简之如何暗示,都没承认自己就是那个“沈濯”。
贺简之见沈濯言语间密不透风,干脆闲话起家常,“沈小友之后有何打算?老郭刚才说,你对入仕有兴趣?”
沈濯放下筷子,恭敬答道:“此番是替父亲去京中做些贸易,我们在江夏停留日久,这两人便会离开。至于入仕,沈某自知才疏学浅,肩上还有家业要担,与郭员外玩笑几句,贺大人不必当真。”
郭员外脸色瞬间黑了,贺简之饶有兴趣;“哦?”
“相逢便是缘分,待我们返程路过江夏,沈某定当请各位再于黄鹤楼畅饮!”
沈濯举起酒杯,仰头饮下。
贺简之大笑:“沈小友爽快!那我可就等着你回程路过了!”
郭员外面色稍霁,端起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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