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将钱给了出去后,连着两日,莹娘和茗山都再没出现在两人面前。
陆昭宁便趁此机会,借着祭扫的名义,带着云黛四处闲逛。
这几日没下雪,似乎给丘洛县一个缓冲的机会。能使上些力气的男人女人全走了出来,人们在县官的指挥下,一拨接一拨地运来木材,将被大雪压垮的房屋重新修复。
不过情况也不容乐观,此次雪下得久,似乎除了一些富裕人家,大伙儿都得排着队去庙里领粥喝。
发粥的地方是正安庙,米是从县衙的粮仓运来的,云黛去领上一碗,只见粥水稀得都能直接看到碗底。
排队领粥的百姓个个都无精打采的。冬日漫长,丘洛县的百姓数着日子,也要等到开春才能勉强从地里找到些粮食。
一场大雪覆盖了山林间的所有植被,小孩子总跑去山上拿着锄头铲雪,铲到最终也只能找到黑黝黝的、被冻得硬邦邦的泥土地。
陆昭宁早给陆明钰写信买粮。既然要瞒着官府,她自然不能找李泓吟了,至于另一位……她摇摇头,还是陆明钰靠谱,和钱相关的东西,她从不出错。
不过,两日了,去燕州买的粮食还没运来吗?
“姑娘,”陆昭宁挑了个瞧着亲热的姑娘,“你可知这儿有哪个戏班有一位叫莹娘的姑娘吗?”
“真不好意思,”这位姑娘摇摇头,比起旁人来,瘦削得面上倒还有些红润,“我不怎么听戏的。”
确实,一个县的戏班少也有四五个,还要知道具体的角儿的名字,着实有些为难了。陆昭宁转转眼珠,想到什么,又问了一遍:“那你可听闻哪个戏班养了只老虎的?”
“姑娘你说的恐怕是长歌班吧,我也听闻那养了只老虎,不过毕竟是给达官贵人们唱戏的班子,倒没机会亲眼见过。”
“多谢。”
有了方才那位姑娘的说辞,一切也都能想通了。莹娘在城外扮演精怪,定然不是自发而为,她能把陆昭宁与云黛带进来,也是经过了请示的。
她作为一个戏子,只能通过唱戏这一种方式去结识背后的贵人了。
陆昭宁一路打听,总算找到了长歌班的所在。
只不过吃了个大大的闭门羹。
云黛垂下敲了半晌门的手:“怎么回事?这么大个院子,莫非一个人都没有?”
陆昭宁摇摇头,盯着紧闭的大门,脑海中忽然冒出一个猜想。
“我们让莹娘找人运粮,你说,她找的人,会不会就是她戏班里的兄弟姊妹?”
戏班子里的人要么是无父无母的孤儿,要么便是班子里自个儿生养的孩子,有名些的戏班常常在各处走动唱戏,同外边的关系往往没那么密切。
比起上有老下有小的衙门差役,在这样一个大家都没心思听戏的冬日,这群人莫名其妙地消失两天,可是再合理不过了。
陆昭宁想着,正要再找个人打听打听,手边的袖口忽然被人拉了拉。
她扭过头,顺着云黛的目光瞧去,忽然看见方才在庙里领粥的那位姑娘。
“姑娘,”她似乎是小跑着过来的,大冷天的,额角竟还冒出些汗珠来,“方才你的东西掉了。”
她将手中的荷包小心翼翼地递过来。
陆昭宁一愣,出门前,她随意在这荷包里塞了两三贯铜钱,手一掂量便能知里边的分量,再盘一盘也知道是铜板了。
况且,这儿离那正安庙可不远。
“多谢,”她接过荷包,这是粉底荷纹样的,由云黛亲手绣的,上边还有几句酸诗,是以程怀新的字做的底样。陆昭宁将它重新拴在腰带上,抬起眼,却发现这姑娘正悄悄打量着她,她衣裳单薄,只叠穿了几件小褂,脸蛋冻得红扑扑的。
两人的双眼对上,这姑娘便缩回眼神,腼腆地朝她笑了笑,又要往回走。
“诶,你……可知谁爱听这长歌班的戏?”
“姑娘忘了,我不怎么听戏的——诶,小娃娃,你过来,”她伸手招来个衣着破破烂烂的小乞丐,“你知不知道,谁爱听这长歌班的戏?”
小孩儿盯着三人瞧了瞧,黑溜溜的眼睛骨碌碌地转着,最后停在了陆昭宁身上,两手一摊。
陆昭宁会意,伸手去荷包里掏铜板,云黛却抢先她一步,从随身的包袱里取出小半个面饼,放到小孩儿手上。
这小孩儿眼睛倏然一亮,张了张嘴,似乎有些舍不得,又连忙把面饼揣进怀里,用破烂的衣裳挡得严严实实。
“张县丞、陈县尉,他们都挺爱听的,往日常常结伴过来,或者将他们请到府上去,不过这些日子都没来了——喔,那个张县丞,好像几天前还来过一次。”
说罢,他似乎又怕陆昭宁反悔似的,揣着面饼便跑走了。白雪在他脚下被踩得发黑,一处一个黑脚印,又被行人几脚混开,脏兮兮的。
陆昭宁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这个戏班同县衙的官吏关系密切,虽不知是受了谁的授意,但与她们的猜想八九不离十了。
“姑娘打听这些做什么?”
“我来寻亲戚的,这不没人吗,想着会不会出门唱戏去了——荷包一事,还多谢姑娘大义了。”
“无碍,只是瞧着你不像当地人,还是得小心些——我叫桂允,敢问姑娘芳名?”
陆昭宁点点头,报上虞娘的名。似乎来了这儿,个个都在提醒她财不外露的道理。
倏然,久无动静的大门忽然开了。一个五六岁的小丫头从里边探头探脑地钻出来,瞧见她们几个陌生人在门口闲话,吓得又缩了回去。
“咦,小丫头,方才叩门,你们怎么不来开呢?”
陆昭宁猜测他们方才回来,并未过问,桂允倒先开了口。
小丫头警惕地扫过几人,奶声奶气地说:“这些日子总有乞丐叩门,家里不让开。”
“那你可知莹娘在不在?若是在,你同她说一声,就道虞娘寻她。”
小丫头点点头,一溜烟便来返一趟:“莹娘姐姐不在,不过茗山师兄在,你若愿意,可以先去见见他。”
陆昭宁点点头,同桂允笑笑,跟上了这小丫头。
“虞娘,我家就在城西的十里巷,你若有空,来我家坐坐。”
陆昭宁回过头,笑着点点头,心中却浮出股纳闷:这丘洛县的百姓都如此热情?这等毫不相干的人家,也能邀过去?
她想再多问一句,对方却一闪,倏然消失在视野中。
这院子外边瞧着大,里边倒也只是个三进三出的小院落。没几步路,陆昭宁便随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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