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里“小风小浪”,这里大阿哥却已经出尽风头。
“大阿哥战功累累。”
“大阿哥遇鹿,鹿不跑而跪。”
“大阿哥仁慈,爱民如子。”
“大阿哥遇暴雪而无恙…”
战局不过才刚明了,但噶尔丹还有小半年的活头呢,大阿哥的英明就传的有模有样了。
要知道大阿哥其实就是个打杂的,真正领兵的是费扬古,带着大阿哥,也就是给他镀金,费扬古还在点灯拔蜡的谋划呢,大阿哥倒是快把功劳占完了。
这事传着传着自然就到了重病的康熙耳朵里,他咳嗽着差点摔掉了手里的一本折子,但折子上是太子殷切请安希望他能回去过除夕的内容,上面洋洋洒洒还写了许多,爹,你冷不冷呀?饿不饿呀?爹起来干活了呀,折子给你送过去了呀…
他只能忍住了,没摔,让人好生放好了,晚点再回复。
然后继续生气,可眼下也不能拿大阿哥怎么样,因为大阿哥正到处忙着建功劳呢,这里搭把手那里填点土,反正一点不闲着,暴雪又阻挡了他们父子相见的路。
不能立刻拿人撒气,可不就得越想越气。
如此不过三日,终于一口老血吐了出来。
其实他已经就要好了,吐出来的就是淤血,虽然又直接昏了过去,但只是重生前的一小段黑暗。
这事儿太医知道,温瑜知道,跟着大军来当参谋的纳兰明珠也知道,但索额图的眼线不知道啊!他只是个外围小人物,眼看着康熙昏迷不醒,顿时喜从中来,自己怕不是马上就有了从龙之功。
这就给了纳兰明珠可乘之机。
前些日子大阿哥的“英明”传播并非他所愿,可要拉回康熙的好印象太难了,倒不如把别人拉下水,大家一起脏。
于是他一边让大阿哥奋力踏过积雪回来尽孝,一边又暗搓搓利用了索额图那边的眼线,用有误的消息刺激的眼线忍不住了,冒出来了,企图往外传消息的时候直接被抓了。
索额图的指令?怎么可能?必须得是太子呀。
短暂苏醒的康熙气的再次陷入昏迷。
等他醒来,就是被冻伤但还是回来了的大阿哥,日夜在床边守着的三阿哥,还有远在京城但靠派了人“监视”自己硬刷存在感的太子。
康熙叱咤半生,何尝不知眼下的场面是怎么回事?
但他已经大好,晕不过去了,只能面不改色,恍若不知。
慰问了大阿哥的冻伤,赏了三阿哥的孝心,亲笔回复了太子的折子。
他当然知道人性多变,各有心思,但他自以为尽在掌握,自己高高在上看着他们的贪嗔痴。
可那雄霸天下的雄心,这时候多少有点凉。
而就在这种时候,温瑜,来到了他的面前。
冰天雪地的环境加重了康熙的疑心和身为人父的悲凉,所以外表尚且年幼又履历干净,只知教中传承不谙世事般的温瑜,便成了他此刻想要暂时拿来暖手的物件。
温瑜就是冲着这个来的,毫无当个物件的羞耻心。
不过明面上是暴雪让战事暂停,噶尔丹跑了,大军步步紧逼,但没有遇到抵抗,所以温瑜的路线,自然而然的就这么跟康熙的营地撞上了。
康熙当天便召见了她。
一身大祭司黑红服制的温瑜,罩着一件外缎红色内里羊皮的披风,在冰天雪地里,犹如一朵摇晃的火焰。
她眼角朱砂画就的火焰花形成突出她双眸清冷至极的效果。
康熙面色和善,先客套的说了名字的由来,他亲自取的,还套了点汉家歌赋,但温瑜丝毫不信。
进入每一个世界,原主的名字都会被替代。
所以康熙最初取得很可能就是普普通通的吉祥如意之类的名字。
不过温瑜还是冷静的表示了感谢。
叫乌云格日乐和叫温瑜对她其实没差别,这个世界的代号而已,叫二丫都行。
康熙说了名字后又开始说原主的亲生父母,包括她的家族有着何等的功勋,又道弄错的这些年,他心底的愧疚,犹如江水滔滔不绝,如果可以,他真的很想补偿…
温瑜耐心的听他说完,才淡淡的笑道:“皇上,我这些年过的很好。”
“从一开始被抱错,也不过是命,被师父收养,得长生天承认,亦是命,为人弟子时,我谨守弟子本分,侍奉尊长,遵循教规,无一日懈怠。”
“后得承所继,亦以教中祖训为己任,愿不负众生之所托。”
“所有这些,我都心甘情愿,亦倾尽所能。”
“如今,认祖归宗,当入宫彰显万岁仁慈,亦是分内之事,我亦无半分不愿。”
温瑜的眼神里透着万物皆不在她眼中的淡然。
“身为孤儿时,我没有埋怨世人的欺辱,身为弟子时,我没有记恨师父的苛待,身为大祭司时,我亦没有忘形于众生的仰望。”
“所以,皇上,您放心,我对自己的命运全盘接受。”
“我今日便修书一封,由我的三师兄暂代大祭司之职,待长生天日后降下神召,再另选大祭司。”
康熙眼神复杂,饶是他喜怒不形于色,此刻也有些始料未及。
他想过已经身为大祭司的温瑜或许会因为手握的权利和自由不肯跟他离开,想过温瑜又或许会贪恋世俗,知道他代表着世间最高的权利而对他示好…
但没想到温瑜会如此坦然又平静。
长久的沉默。
康熙凝视着这个小姑娘。
帝威甚重的凝视,多少人因此心神失守慌乱不堪。
温瑜端坐着,内心毫无波澜。
这种凝视恰恰说明康熙目前无计可施。
姐玩心眼儿肯定玩不过你,但当姐真的不跟你玩心眼儿,嘿嘿…
傻了吧?慌了吧?
直到西洋钟突兀的响了四声,康熙才重新开口:“你来,给朕诊一诊脉。”
温瑜起身,也不考虑他是要试探什么。
搭了左手搭右手,片刻道:“皇上之病,已在尾声。”
康熙叹气:“但朕觉得,沉疴难起,身心俱疲。”
“漠北太冷,皇上不适应也是有的。”
“三日之后,就会回暖。”
“皇上熬过这几日,身子就会适应过来,变得更加强悍。”
康熙笑了。
答案这种东西嘛,自在人心。
温瑜淡淡的瞥了眼那个西洋钟。
还有十分钟就一个小时了。
她从不与人共处一室超过一个小时。
但康熙谈兴渐浓,又开始询问她过去的衣食住行。
温瑜不假思索,一一回答。
她那便宜师父爱用苦根草粉烤肉让他们当忆苦思甜饭。
她那大师兄爱生食牛肉。
她那二师兄爱鱼虾,走到哪里都要带两个木桶,养着许多。
她的三师兄常年吃素,所以活的磕磕绊绊。
温瑜讲的很详细。
还有一分钟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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