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居然说话了?
她还以为他生性不爱说话呢。
云栖芽停下脚步:“您说的如果是礼部左侍郎,他的确是在下的伯父。”
男人目光掠过她打湿的裙摆,略微点头:“你走吧。”
云栖芽不清楚对方身份,说他不够尊贵,身边的随侍穿着普通百姓不能穿的皂靴;若说他身份尊贵无比,他生着病独自在湖边垂钓,身边又没人伺候。
不管什么身份,能在荣山公主别院里垂钓,肯定就不是普通人。
云栖芽不欲多探究,很多时候太过好奇,并不是什么好事:“告辞。”
尽管手已经洗干净,她仍觉得掌心带着淡淡鱼腥味,准备找个地方把手再洗两遍。
她原路慢慢往回走,刚穿过假山石林,就有人撞进她的怀里,对方满头珠翠,隔着衣服都扎得她胸口一阵疼。
“你怎么走路不看路?”撞进她怀里的少女推开她,满脸怒色,她身后的婢女们七手八脚帮她整理衣摆与头饰。
“姑娘,不能因为你长得漂亮好看,就可以颠倒黑白。”云栖芽揉着被对方头饰戳疼的地方,弯腰捡起地上掉落的一支金钗,递到少女面前。
听到“漂亮好看”这句话,少女脸上的怒火僵住,嘴角往上扬了又扬,半晌才绷着脸压回去,她从云栖芽掌心拿过金钗,语气不自觉软下三分:“我今日心情好,不与你计较。”
她还想说什么,侧首注意到云栖芽鬓间的步摇:“你怎么独自在这里,没有跟其他娇客一起玩耍?”
“在下刚回京城,跟诸位姑娘还不太熟悉。”云栖芽听她把其他人称为“客”,大致猜到了她的身份。
荣山公主膝下仅有一女,爱若掌上明珠,遂取名为明珠。
“你独自一人来的别庄?”卢明珠好奇。
“在下随宋家姐姐宋道纨一起来的此处。”云栖芽注意到自己提起宋家姐姐后,卢明珠的表情变得更加友好。
“原来你是道纨的好友。”卢明珠笑开:“昨日道纨还跟我说,要带一位好友与我认识,没想到就是你。”
道纨的这位朋友虽然走路不瞧路,但眼光还是不错的。
人无完人嘛,这点小小的缺点,她可以包容。
等宋道纨跟荣山公主论完修行心得出来,云栖芽与卢明珠已经坐在暖阁里吃茶下棋。
不过两人都是臭棋篓子,头挨着头在棋盘上拨来划去,也没下个明白。
“你刚才已经悔过一次棋。”
“你也悔过棋。”
“我只悔了三次,你比我多一次!”
宋道纨心底疑惑,她都没介绍两人认识,她们俩是怎么凑到一块的?
暖阁里的婢女见到宋道纨过来,脸上泛起得到救赎的光芒:“宋姑娘,您来了。”
宋姑娘来了,小姐与云小姐应该就不会再吵闹了。
“哼!”卢明珠把棋子扔进棋盒:“要不是因为你跟宋姐姐是朋友,我才不跟你玩。”
“要不是因为你长得好看,我也不会跟你玩。”云栖芽把棋子也扔了回去,扭头不看卢明珠。
卢明珠的嘴角又没忍住,往上翘了翘。
宋道纨眼瞅着她跟云栖芽吵嘴,把她自个儿吵成了一条翘嘴鱼,默默把劝和的话咽了回去。
瞧这模样,不出半盏茶时间,卢明珠就能把自己哄好。
“罢了,我大你半岁,不与你计较。”卢明珠让婢女把棋盘拿下去,招呼宋道纨过来一起坐。
宋道纨沉默,没想到连半盏茶都不用。
作为三人中最年长的那个,她陪两人又玩了大半时辰,才起身带着云栖芽辞行。
卢明珠破天荒送两人到门口,对云栖芽道:“云栖芽,明日京城乐坊里有新的舞曲表演,你来不来?”
“来。”云栖芽点头:“你记得派人到诚平侯府叫我。”
“行吧,看在你很想去的份上。”卢明珠抿着嘴角:“你刚回京城什么都不懂,我带你长长见识,免得别人说你是土包子。”
云栖芽爬上马车,探着头对卢明珠笑:“多谢卢姐姐想着我。”
说完不等卢明珠反应,把脑袋缩了回去。
卢明珠望着远去的马车,努力绷着的嘴角,终于忍不住咧开,对身边的婢女扬起下巴:“算她懂事,知道唤我姐姐。”
站在后面的一位婢女讨好道:“小姐您是殿下的掌上明珠,她不过一个侯府孙女,自然该敬着您。”
“刚才下棋的时候,她可没敬着我。”卢明珠回头看了眼接话的婢女,脸上的笑容淡去:“带下去,以后不用在我身边伺候。”
天色渐黑,随侍们提着灯笼来到湖边,又不敢靠得太近,只能小声提醒:“王爷,夜风寒凉,公主殿下邀您一起用晚膳。”
王爷不喜欢人近身伺候,他们平日不敢随意靠近。
静坐在湖边的男人动了动。
随侍们见状松了口气,连忙迎了过去。
发现桶里有鱼,随侍们有些意外,王爷在这个湖边钓了三天鱼,他们第一次见到鱼获,而且是两条。
“王爷,这两条鱼可要放生?”一位随侍捧着桶,准备把鱼倒回湖里,但他等了半天,也没等到王爷的命令。
“大鱼红烧,小鱼清蒸。”
男人放下鱼竿站起身,夜风很凉,即使穿着厚厚的大氅,他也能感到寒冷无孔不入。
他拢了拢大氅,拿过一盏灯笼提在自己手里慢慢悠悠往前走,在大石头上看到一条青竹色披帛。
披帛一半挂在石头上,一半垂在水中,飘飘荡荡如春天的拂柳,沾染着主人几分活泼的生气。
随侍见王爷盯着披帛看,弯腰准备把披帛捡起来。
他抬手阻拦随侍的动作,目光略过众随侍,最后落到一名宫女身上:“你来。”
宫女拾起披帛,擦干净上面沾染的泥土与水,捧到王爷面前。
“收好便是。”
他侧身跨过,走得离披帛越来越远。
它的颜色太亮。
何必让亮眼的东西,沾上他这个将死之人的晦气?
“殿下,瑞宁王遣人来说,他已经回屋休息,请殿下您不必等他。”
听到下人的话,荣山公主轻轻叹息,皇嫂的嘱托,她怕是完不成了。
今日这般热闹的聚会,都不能引起侄儿半点好奇,她还能有什么好法子?
云栖芽回到侯府,才发现自己披帛丢了。
不过披帛这种东西,本就是女儿家外衣上的装饰,丢了便丢了。
“今日跟宋家姑娘去了荣山公主别庄?”温毓秀给云栖芽倒了一杯热牛乳:“感觉如何?”
“百花齐放,各有千秋。”云栖芽捧着牛乳轻啜一口:“诸位小姐言语行事都极有分寸。”
“你能看明白这些很好。”温毓秀笑了笑:“以后你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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