账内烛火如昼,酒器装出铿锵的脆响声。
花玉容身侧伴着薄修林,二人紧密相贴,显然是已经和好如初的模样。
营帐外传来木柴劈啪作响的声音,紧接着是女娘和儿郎们的呼贺声。
营帐内被烈酒暖了身子的诸位一时间被外面的声音吸引了注意。
花玉容适时道:“大家一起随我去帐外热闹热闹如何?”
这是花玉容召集关城的百姓为士卒们准备的篝火夜舞。
火星乘着长风升起半丈高,人们围成一圈晃动着步子,火焰将他们的影子拉的忽长忽短,姑娘们唱起了当地特有的歌,汉子们用手打着节拍,步子跺的地面都发颤。
姜蔓枝刚刚在营帐中喝了不少酒,李庭聿劝都劝不住,如今早已被酒蕴红了脸,整个人看起来十分兴奋,她笑着钻入了人群,和百姓们一起跳起了舞。
其他人见状纷纷参与其中。
李庭聿也参与过大大小小的庆功宴,能让他真心觉得热闹的也就只有这么一场,可周围越热闹他的内心反而越孤独。
姜蔓枝放任自己大醉,东倒西歪的跳着笑着,她看到了人群外的李庭聿,没有任何犹豫便转了个圈离开舞裙,而后笑着用双手把人拉进了篝火舞中。
李庭聿惊诧一瞬,随后牵起她温暖的手,胸膛被暖意填满。
深夜,李庭聿半扶半抱着把姜蔓枝带回了营帐。
他把人轻轻抱到床上,姜蔓枝伸出双手勾住人的脖子,李庭聿就陪她一起摔倒了床上。
姜蔓枝有一下没一下的啄着李庭聿的耳朵,吐着热气道:“我知道你要问什么。”
李庭聿心中一紧,下意识就想回避这个问题,道:“先不说了,等明日你酒醒了我们再谈。”
李庭聿说罢就要把勾着他脖子的那双手放下来,他想出去冷静一下,可姜蔓枝终究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我不愿意。”姜蔓枝涩声道。
“我真的不愿意。”她又重复了一遍。
看来是真的很讨厌在自己身边了,他的身边对蔓枝来说与囚笼无异,李庭聿挫败又无力。
“我也尝试过说服自己,可是不行,真的不行。”姜蔓枝眼尾掉落一滴眼泪,晕湿在李庭聿的指腹。
李庭聿哄道:“好,不哭,那就不回去。”
“我逃离的从来都不是你,是皇城。”姜蔓枝道。
李庭聿心下一恸,彻底撒开了束缚,胡言乱语道:“你不来我身边,那我去找你好不好?”
“不行,你是一个明君,天下百姓都需要你,我们的私情对于整个国家来说太不值一提了。”姜蔓枝道。
姜蔓枝抚摸着李庭聿眼底的伤疤,道:“人不能什么都要。”
李庭聿自问他究竟想要什么呢?权力和皇位吗?不,他自幼生活在皇宫中,见惯了为了争夺权势的尔虞我诈,没有权力在皇宫是活不下去的,这只是自保的手段,这过程鲜血淋漓面目狰狞,令他看了生厌。
天下归心吗?是他想要的,可他在位这么些年早已把周边的蛮夷打了个遍,他要让四海之众皆臣服于大周这片土地,大周的子民再也不会被外族侵扰。
可是他最想要却无法真正拥有的却是眼前人。
“战争结束后你会去哪?”李庭聿问道。
“我想回家乡看看,想去看看小姐,也想试试看能不能找到我的亲人,我会在那里落脚,这些年走走停停的还是最思念江州。”姜蔓枝道。
“好,回家吧,蔓枝。”李庭聿道。
李庭聿重新任命了雍州的巡抚,并任命花玉容为雍州的军政长官,封建威侯,统领边关守备军。
姜蔓枝被封宁安侯,并命人前往宁安侯的家乡江州修建宅院。其余有功的将士都得了赏赐。
李庭聿率军队离开那日,姜蔓枝没有去送,她只是呆愣愣的看着手中的玉珏,心中空荡荡一片,直到惊觉二人恐怕此后相见无期,才猛然起身翻身上马,朝着城门口狂奔。
一定要赶上!至少再见一面,再摸一摸他的脸。
太阳渐趋西沉,日暮火烧成片,城阙的大军早已消失,姜蔓枝从心底感到茫然。
人走了,真的走了。
“姜蔓枝!”李庭聿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姜蔓枝调转马头驰到李庭聿的身边,不敢置信的看着他,她有一瞬间甚至希望李庭聿真的什么也不顾就这样跟她走。
“我知道你会来送我,所以我没有走远,我在等你。”李庭聿笑的灿然。
二人下马抱在一起,李庭聿吻在她的额头上,道:“我会去找你的,你信我。”
说罢不再留恋,也怕再看一眼就真的舍不得走了,姜蔓枝看着李庭聿逐渐消失的背影才回过神。
“好。”
又过了几日,姜蔓枝协助花玉容安顿好雍州战后的一切事宜后,也要告辞了,两人虽相识不久,但却相见恨晚,临别之时,依依不舍。
“恭喜阿姊,如今可以名正言顺的照看这一方百姓了。”相处这么些日,两人谈论的都是公事,如今城门下,才提及私情。
花玉容展臂抱住了姜蔓枝道:“妹子,你真的不考虑留下来吗?阿姊需要你和我一起守卫雍州。”
“天下无不散的宴席,我相信你可以护好雍州的。”姜蔓枝笑着道。
“你和李庭聿以后真的不再见面了吗?”花玉容将心底的疑惑问出。
姜蔓枝顿了一下道:“他说他会来找我,我信他。”
姜蔓枝跨骑上马,道:“阿姊,咱们江湖再见了。”
“江湖再见!”
姜蔓枝星夜赶程,跋山涉水,终于到了江州。
她离开家乡已经快七年了,真是恍若隔世,昨日已死。
姜蔓枝孤身一人乘着一片轻舟,烟波浩渺,她横穿绿水春波,终于到了寒山寺。
她扣响门扉,过了片刻门才被“吱呀”一声打开,木门像是与世隔绝了许久,堪堪才被姜蔓枝强行拉回人世。
不是她熟悉的人,是一个老尼,那老尼轻起丹唇道:“姑娘请回吧,她不见客。”
“你知道我要找到是谁。”姜蔓枝疑惑道。
老尼道:“是谁又有什么所谓呢,既是出家人,前尘往事都已了结。”
姜蔓枝茫然,是啊,她来此处是要做什么呢,带回来她大仇得报的好消息,还是想像曾经那般和姜婼促膝长谈。
怕是都不能了,过去的一切都已逝去,再不能回头。
“我想看看故人是否安好。”姜蔓枝换了个不扰她入红尘的看客说辞。
“了净她一切都好。”老尼道。
姜蔓枝心下了然,她释然一笑,与老尼道别下山。
姜蔓枝又踏上那叶扁舟,了无牵挂的回了山的对岸。
春来冬又去,姜蔓枝在江州一呆就是十年,这十年偶尔会传来远方故人的消息,方士召四处行医,美名遍传四方,齐昀向皇上请辞下放地方去探察民情寻找治国良策,李庭聿定期向她送书信,每月一封家书,倾吐思念顺便讲讲植儿的近况。
有时候看着这些书信仿佛这些人就在身边。
这十年姜蔓枝偶尔远行,回到自己的宁安侯府写上几篇游记。
这些游记又寄往京城,李庭聿会对她的文采进行评价,点评是多议论少抒情,姜蔓枝对他的点评不置可否,两个人在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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