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净手我明白,后面三个呢?”许知黎追问,感觉像是在听天书,但又莫名觉得这才是对付那些超自然存在的正确方式。
“敕笔,”江澈言拿起那支旧毛笔,“就是在使用前,以口含之气,吹拂笔毫,同时心中观想金光或烈焰灌注笔中,目的是让笔成为传导破邪意志的桥梁,而非普通的书写工具。”
“调砂,”他又指向朱砂,“不能直接用水。水属阴,可能会冲淡朱砂的阳烈之气。最好是用唾液,或者极端情况下,用自身血液。唾液自带人身阳气,血液更是生命精华所在,能极大增强朱砂的破邪效力。我们……恐怕得用血。”
许知黎脸色白了白。
不管是用她的血还是他的血,好像区别不大,反正都是一条血脉。
“最后是注念,”江澈言看着她,眼神严肃,“这是最关键的一步。在蘸取混合了血液的朱砂,于棺盖上绘制破邪符咒时,必须集中全部的精神,心无杂念,观想至阳至正的力量随着笔尖注入符咒。意志越坚定,绘出的符威力就越强。”
他顿了顿,补充道:“我观察过陈大师贴在灵堂的那些符,虽然看不懂全部,但其核心结构,似乎都围绕着一个‘破’或者‘封’的概念。我们不需要完全复刻,只需要抓住那种意念,将其灌注到笔画中。可以简单画一个‘×’,或者一个圆圈中间加点。核心是意念,不是形状。”
别的都好说,他来或是她来都是一样的,反正两人都不会。
“血……用我的,还是你的?”
许知黎抬起自己的手,指尖在微光下显得纤细而苍白,掌心的纹路像是命运的迷宫,她此刻正站在某个关键的岔路口。
空气中弥漫着焦糊味和泥土的腥气,秋夜带着凉意的空气钻入衣服的缝隙,让她有些冷。
江澈言摇了摇头,他的侧脸在渐亮的天光中勾勒出坚硬的线条,眼神却深邃得看不穿。
“不,”他声音低沉,“我的建议是,我们都提供。用两支笔,各蘸取混合了我们血液的朱砂,在那个位置挨着画印。双重保险,也能分担反噬的风险。”
他顿了顿,目光看向她:“这邪术阴毒,谁也不知道它反扑起来会针对谁。万一……其中一人意志不坚,或者被刻意针对,另一人还能补上。我们……必须都站在前面。”
这个提议在许知黎的意料之外,但仔细思索,他说的其实在理。
用他的血,对他来说不公平,用她的血,对她来说不公平。
所以,都用,是对双方的交代,也是共摊风险。
共同承担风险,意味着更深的捆绑。
“好。”
计划初定,两人陷入了沉默。
厨房的火已经灭了,道士们似乎并没有发现丢失了什么东西,在灵堂开始敲敲打打,其他亲戚也都稀稀拉拉提了一把椅子在院子里坐着,没有人因为这场意外觉得有任何不对劲。
许知黎闭上眼睛,试图驱散脑海里翻腾的恐惧画面,焦黑的纸人、蠕动的阴影、棺木中渗出的诡异。
她努力去构想那所谓至阳至正的力量,那该是什么样的感觉?是夏日正午的阳光?还是熔炉中沸腾的铁水?她发现自己的想象力如此贫乏,对于“正”的力量,远不如对“邪”的感知来得具体和深刻。
这让她心底泛起一丝不安,就好像她没有办法想象天堂的圣洁,脑海里只有地狱的恐怖。
这意味着什么?没有对天堂的憧憬,还是残存着对地狱的恐惧?
在这种焦灼的等待中,天边那抹顽固的鱼肚白终于不甘心地扩散开来,稀释着墨蓝色的夜幕,雾气迷蒙,给天地间万物蒙上了一层灰蒙蒙的纱。
也就在这时,老宅外传来了与这死寂乡村格格不入的汽车引擎疲惫的嘶吼,以及轮胎碾过碎石路面的尖锐摩擦声。
这声音刺破了黎明虚假的平静。
她和江澈言几乎是同时动作,身体绷紧,悄无声息地挪到土坡一丛格外茂密的枯死灌木后,透过交织的枯枝缝隙,死死盯住车来的方向。
雾气浓厚,许知黎又因为长时间的精神紧绷脑子一片混乱,有些看不清人群拥簇中的来人。
许知黎用手肘碰了碰江澈言:“来的是谁?我看不清。”
江澈言把头从灌木丛中探出去:“被挡住了,看不见。”
许知黎想了想:“要不我们出去吧?”
再怎么说,他们也是逝者的孙辈,就算心里有鬼,露个面也不会有什么,到时候要敕封,回到土坡这边就行。
江澈言一把抓住就要走出去的许知黎:“别。”
许知黎有些奇怪地看他,江澈言只是全神贯注盯着来人:“去了我很难走开。”
许知黎想了想,江澈言自打到了之后,就一直被二叔他们拉着忙活,马上出殡,事情也多,如果露面,他的确可能走不开。
她也不想混入人群跟他们演戏,于是作罢,顺着江澈言的力蹲了回去,继续暗中观察。
先下车的是个男人,身材瘦小,背脊因为长途跋涉和巨大的悲伤显得有些佝偻。
他绕到另一边,动作有些迟缓地拉开车门。
一个女人几乎是跌出来的,似乎连站立的力气都没有了,全靠男人搀扶着,嘴里发出破碎的、不成调子的呜咽。
“看清了吗,是什么人?”
“你的父母。”
许知黎顿了顿,眯起眼睛。
院子里的亲戚纷纷迎了上去,低语声、叹息声、安慰声混杂在一起,形成了一片小小的、悲伤而嘈杂的漩涡,将这对外表看起来与周遭环境有些格格不入的夫妇卷入其中,推向那灵堂的入口。
许知黎终究是没看清所谓她父母的真实模样。
沉默良久,听着堂屋传出来的悲怆的哭喊声,许知黎轻声道:“江澈言,我想去看看。”
她的亲生父母在她一岁的时候就意外去世了,在此之后,她的记忆里只有孤儿院的老师和一波又一波的志愿者。
她只有一张褪了色的父母结婚证上的两寸照,她对父母的记忆仅仅停留在二十四年前他们二十六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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