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道两侧静谧无声,扫帚拖过沟壑,起起落落之间却是空空如也。
艳丽的丹蔻贴在朱红横栏之上,信阳倚在郑烟肩头,抬手叫呼啦啦跪了一地的奴才起身:“本宫出宫的时候便见你们几个窝在这块,想来挖到金子了罢。”
轿辇要停,又被信阳催促着往前走,直至转过弯去才低声说道:“阿烟,你真信那小子说的话啊?指不定是想趁着这个机会攀上你。”
“他从前一直不认救过我。”郑烟正襟危坐,脖子笔直,额角处隐隐约约渗出细密的汗珠,“总不能逼着人认下,又要怪他攀附。”
这是去往坤宁宫的路,而她如今却坐在公主仪仗上,若是被有心之人听去,又免不了一顿敲打。
“说实话是他该做的,我们怎么想是我们的事。况且那位看起来体格虚弱,出门都能被当软柿子捏了,怎会做出如此大胆之事?”
信阳不以为意,半眯着眼睛看到不远处挺括高大正慢步向前的身影,赶忙叫停了抬轿的太监,双脚才落地便拽着郑烟小步追上去。
郑烟踉跄两步,看清楚对方是谁后赶忙抬手去摸盖在疤痕上的头发,思及此事缘由后便低下头,好不容易被压下去的不甘又涌了上来。
不远处的人如有所觉,回头露出一张温和俊逸的笑脸,在看到显出几分狼狈的郑烟时无奈地摇了摇头。
“表妹无需多礼。信阳,你又胡闹。”褚知川手中的扇子不轻不重地敲了下信阳的额头,又对着郑烟微微一笑,“带着这么个人来疯,辛苦。”
郑烟极为勉强地摇摇头,心头猛地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去抓信阳的手落了空,耳畔少女清亮的声音一字一句响起。
“三哥,六哥家中可是出了大事儿!你想听不想?”
糟了。
“常常跟在你身边的那个小丫鬟,是不是叫桂圆?”
甘悯避无可避地睁开眼睛,露出一个讨好似的微笑,身体却直挺挺硬邦邦地摆直扮木乃伊的样:“要杀要剐随你,桂圆脑子本就不好,你敢动她我就——”
她本想说我就真死给你看,看清褚归云的脸色之后还是退而求其次选择中式留白。
“就什么?你是什么人物轮得到我动手杀剐?”脸色难看得犹如黑锅底的少年见她还有心玩笑,满身深黑裹着滔天的怒气,咬着牙冷笑一声起身。
“那么多的赌坊不够你去,偏要拽着人往褚知川的地盘里凑。一而再再而三。好,你好得很。”
此事实则是意外之喜,并非有意为之。
甘悯额角一跳拽住要走的褚归云,后颈被带得剧痛,不禁咬牙:“停,老年人都是心平气和解决问题,你别走。”
成日闹得和小孩儿一般无异,心情不好说不过来就扭头跑开去钻牛角尖,没这个道理。更别谈这人钻进牛角尖了是真要人命的。
褚归云不理仍旧向前,身形高大稳若泰山的人铁了心不松劲,甘悯纵然拿出另一只手继续拉,也只把自己上半身一块拽出去。
上半身失衡往下掉的时候,甘悯自暴自弃松开手,安详地等待落地。
合该去认养一头牛,这样才能拽住褚归云。
直至下巴磕在硬邦邦的东西上,耳畔传来讥嘲:“方才不是挺会抓,这会儿又来和我演心如死灰那套?”
不生气不生气,气出病来谁如意。甘悯突出一口浊气趁热打铁,双臂精准地围住褚归云劲瘦的腰,脑袋往上一靠,语重心长。
“能不能别给那些挑拨离间的人创造机会?我们坐下好好说,成不成?”
低头看见甘悯后颈上狰狞的痕迹,褚归云搭在她肩上的手一紧,漆黑的眼底滑过凌冽的寒意。
“撒手。”
“你答应我我就撒。”
“本王凭什么听你的。”
“那我不撒手。”
手腕上炽热的温度叫甘悯闭上眼。
永别了,手!永别了,胳膊!永别了,世界!
一根一根掰开甘悯的手指,褚归云把人重新推到床边,见她一副壮士赴死的神情又是生气又是好笑:“你这是什么表情,怕我杀了你?”
其实这个假设未必不成立,只是被更硬的规则压下来了而已。
甘悯不信归不信,面子上赶紧发挥毕生狗腿功力顺毛撸,翻来覆去就是那大几样,丰神俊朗英明神武如何如何令人心向往之。
“敷衍。”满头黑发浓云似的积在褚归云腰间,他拨开挡人视线的头发,拧着眉头轻轻拽住甘悯的后衣领,“起来,没和你说笑。”
“谁乐意和你说笑了。”甘悯拉开褚归云作乱的手,“信阳的性子不磨一磨,哪日把郑烟惹毛了才是真倒霉。”
她瞅着郑烟那样子,也不像知道信阳给她送了这么大个礼物。有的东西只能心里想想,谁乐意事情被捅到前准未婚夫的妹妹面前。
“你这是什么表情?”甘悯拨开眼前的碎发,见得他面色似有欣慰,右眼皮狠狠跳了两下。
褚归云垂目看着甘悯头发都快炸起来,眼底积起浓郁如蜜糖般的暖色:“信阳没直接砍了你的头,也没封你的嘴,把你打晕了也不带走。为什么?”
他以为甘悯醒来之后只会说什么也记不得,遑论直接点明白背后的缘由,乃至伤她的人究竟是谁这种事。
回神后又不免心烦。
“她带一个讨人厌的臭男人去哪?”甘悯指着自己的脸,“我知道我扮起男人来已有永王殿下七分俊逸。打杀了也罢,还不值当一个公主为此伤神。”
“还是说你非要看着我丢个胳膊腿的才满意?才信她真是来寻仇的?褚归云我和你说……”
甘悯嘴快言辞又促狭,话密得褚归云一时半会竟也插不了嘴,一声不吭地任由甘悯上上下下数落。
“早知如此,当日还不如直接让我不知道这件事,也免得牵扯。”长出一口气,甘悯端起瓷杯时余光盯着褚归云神色变化,见他垂眸安安静静的样子还有点不习惯。
待她咕咚咕咚润完嗓子,沉默不言的人接过她手中的空杯,趴在手背上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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