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滨的傍晚十分美丽,夕阳将整个港口染上瑰丽的金红,高楼被暗色吞没如同一道道剪影。沢田纲吉抱着膝盖扭头看向窗外,几只飞鸟掠过高楼,朝着远方飞去。
他在这里度过了自己七年,经历了那么多事情,早就将这座城市当做了自己的第二故乡。
但沢田纲吉真正的故乡并不是横港。
这些年他也逐渐捡回了一些记忆,虽然大多是一些模糊的片段,但足以让他想起自己的故乡。
并盛。
那个比起横港,过分祥和平静的小镇。
沢田纲吉还严肃思考过,并盛之所以如此平静,是否是建立在风纪委员会绝对不可挑战的威严上。
也就是说,横滨这样混乱,也许就是缺少了这么一个风纪委员会的存在。
说起来,风纪委员会似乎也在干着黑手党的事情,比如收保护费。不过云雀学长也确实在守护着并盛就是了。
也许世界上每个城镇都有黑手党,只不过有些地方的黑手党叫做风纪委员会,有些地方的黑手党叫做自卫队。
当然,沢田纲吉记起记忆后,就立即回了并盛。
他之前从没有离开过家,忽然消失这么长时间,妈妈会吓坏吧?得赶紧回去解释才行。
他这么想着,几乎是飞奔回去,然而等他气喘吁吁回到那栋熟悉的房子前,却发现家里门紧紧锁着,栅栏结了蜘蛛网,似乎已经许久没有人了。
邻居们解释那家女主人和男主人一起出国旅游,已经差不多几年没回来了。
沢田纲吉站在那里,心中空荡荡的,像是风吹过空旷漏风的山谷,
他对自己父亲几乎一无所知,甚至一度以为他已经去世了。而奈奈妈妈大概是沉浸在和爱人难得的甜蜜旅行中,并没有想起儿子忽然回家的可能。
并盛初中也早就没有了他的位置,甚至连云雀学长都离开了他守护的学校——据说同样是去了国外。
沢田纲吉不得不沮丧地承认,并盛这个他从小生活到大的小镇,已经没有他的容身之所了。
连接他的根脉忽然断了。然而他其实并没有想象中的难过,只是感到一阵空茫。
他还有横滨,从此之后,他的根脉也只有横滨了。
*
穿着沙色风衣的青年走过来,微卷的棕黑色发像是被海风吹过,显出几分随性的慵懒。
“纲君。”他笑眯眯地晃着手里袋子,“吃点东西吧。”
太宰治,侦探社资深社员,拥有异能无效化“人间失格”的超强异能力者。
沢田纲吉第一次见到他时,还只是个十七岁的少年,身体纤瘦、缠满绷带,眼神黯淡如同已灰之木。
五年是多么漫长的时间,它将曾经的少年变成现在这样清爽明朗、万事藏在心中的青年。
沢田纲吉接过来太宰治手里的袋子。
“是饭团哦。”太宰治坐在另一张椅子上,将椅子翘起来,“还有玉子烧。”
沢田纲吉颇为惊讶:“居然还有玉子烧?这是你做的?”
太宰治笑眯眯的:“尝尝好不好吃?”
沢田纲吉还没见过太宰治下厨,思及对方平时的性格和表现,实在很难相信他会做出什么好菜。
然而眼前的玉子烧金黄绵密,夹杂着火腿、海苔和芝士,卖相居然还挺诱人。
沢田纲吉谨慎地尝了一口,松软可口,居然不是黑暗料理!
“味道真的很不错呢!”沢田纲吉不吝赞美,“和国木田先生做的便当差不多了!”
“就是国木田君的哦。”太宰治手撑着下巴,语气得意洋洋,“是我从国木田君那里偷来的,好吃吧?”
沢田纲吉:“......”
曾经上演过许多次的,姜黄色马尾青年愤怒的声音在沢田纲吉脑海里响起来。他胃部忽然隐隐作痛。
始作俑者却没有半点不好意思,声音愉悦:“对了,还没来得及恭喜你呢纲君,听说你被变态盯上了。”
完全没有同情!
沢田纲吉心中流下面条泪,忍不住求助眼前人:“是啊!怎么办太宰,我可不想一直和黑手党杠下去!”
虽然侦探社确实有不输港口黑手党的战力,但如果出门买菜还要小心被绑架,那也太悲惨了一点。
“第一闭门不出,第二自行了断,以保清白。”
太宰治眨了眨眼:“怎么样纲君?虽然你不是女性,但我也不是不能凑合一下,和你一起殉情。”
“你还在说什么啊太宰。”沢田纲吉黑线。
“抱歉抱歉,习惯了。”鸢眼青年笑了一下,双手插进咖色风衣口袋里,垂下眼睫笑意渐消,“不过纲君,这次情况和以前不同,我建议你最好不要出门,也不要使用火焰。”
“为什么?”
八十亿确实是不小的数目,但更大的危机也不是没有过。只是一个委托,需要如此警惕吗?
然而相处这么久,沢田纲吉也明白他这位友人隐藏在不正经面具下的玲珑心窍。
虽然看起来玩世不恭,甚至是假不正经,内心却无比清醒,总是能提前嗅到危险的风声,并做出正确的判断。太宰太过聪明,古话说慧极必伤,或许也不是没道理。
“有人在找你,纲君。”太宰治语气很淡,“不是港口黑手党,然而要比他们麻烦得多,恐怕连我也看不透它。”
“你也不想离开侦探社吧,纲君?”
比港口黑手党麻烦得多的存在,连太宰都忌惮的存在,他完全不敢想象,也想象不出来。如果这股势力盯上侦探社——
沢田纲吉心中像是被冷水泼过,缩成一个迷茫的团。
他张了张嘴,声音轻飘飘的:“很难对付吗?”
“很难对付。跟那股势力比,港口黑手党只能算是幼稚园小朋友也说不定。”鸢眼青年抬起眼睛,弯成没有温度的弧度,“所以说啊,纲君你要怎么办?”
“为了不连累侦探社而自己离开吗?”
沢田纲吉心中一团乱麻。
平心而论,如果真的惹到连侦探社都无能为力的势力,离开是最好的选择——用不着伙伴们拼命,也不需要损失什么。
他第一个想到的,也确实是这个。
然而这个想法即将成型时,他却犹豫了一瞬。不知为何,他脑海中似乎浮现起一双眼睛——悲哀的、仿佛跌入无穷雨季般的眼睛。
如此绝望、如此悲恸。
如果他出了意外,关心他的人也会如此悲伤吗?
用生命去赌未来,固然是万全之策。然而让关心他的人陷入那样的痛苦,他真的有权利去赌吗?
或者更加直接的,这样深沉的感情,他真的能够负担吗?
“你要我珍惜自己的性命,却拿自己的性命作为赌注。”太宰治轻声说道,“真狡猾啊,纲吉君。”
“不是,我只是——”沢田纲吉有些讪讪,“我不想害了大家。”
“你不会害了谁的。”一个低沉威严的声音道,沢田纲吉吃惊地瞪大眼睛:“社长?”
侦探社的社长是一个冷峻高挑的长发男人,看上去三十上下,面容棱角分明,眼睛如鹰隼一般锐利沉稳。
他将手搭在沢田纲吉椅子背上,沉声道:“侦探社没有抛弃社员的道理。既然你是侦探社社员,就不要想着逃避!用自己的力量保护侦探社!”
沢田纲吉对上那双鹰隼般眼睛,受了一惊,之前的顾虑也暂时不敢再出现:“是、是!”
“还有你也是。”福泽谕吉看了眼太宰治,“生存价值不是由别人赋予,你应该知道这一点。”
太宰治拉长语调:“是、是——”
“社长啊,也很关心你呢。”社长离开后,太宰治看着他的背影喃喃。他似乎又恢复到平常的状态,猫猫一样围了过来,“纲君~你不谢谢我吗?”
“为了打败万恶的黑手党,从恶龙手中救下沢田君,我可是付出了相当严重的代价呢。”他伸出小指头,比了比创可贴,“纲君不补偿我点什么吗?”
沢田纲吉有些无奈:“好吧,太宰想要什么?”
“殉情不可以。”他看着太宰治瞬间摇起来的尾巴,补上了这一句话。
太宰治立即萎靡不振:“行吧,既然纲吉君这样铁石心肠,那就补偿别的吧。让我想想——那就请纲君请我吃一顿蟹肉火锅怎么样?是不是很棒!”
纲吉有些窘迫:“这个月工资还没有发——”
“当然不是现在。等我生日的时候好不好?”
“生日?那不是还有几个月?”纲吉吃惊。
“可是这样的话,想起来心情就非常、非常会好啊。”太宰治说道。
“只是这样心情就会好吗?那种东西就是你不说,我也会做的啊。”沢田纲吉无奈道,“对了,敦君呢?”
“大概和你一样,在策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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