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提及此事，宋霖的眼神闪烁了一下，半张着嘴想说些什么，却被外面急促地脚步声打断。
“阿姐！！”姜昭愿一脸惆怅地跑进来，上来就拉着沈望舒来回看。
“我听顾云川说你被暗杀了，没受伤吧？”
“没有......”沈望舒一脸嫌弃地甩开他：“你今日不当差吗？天天游手好闲的。”
“我今日休憩，得了空闲就赶紧来看阿姐，顺便还有霖姐。”姜昭愿瘪嘴委屈道。
“还今日休憩，我看你天天都闲得很。”沈望舒无情拆穿道。
姜昭愿状元及第后，被圣上安排进了茶科司，全权负责茶马交易。姜昭愿相当不理解，自己又不懂茶叶，居然要他来负责茶马交易。
所以姜昭愿只要一得空闲就偷偷溜出来，摸鱼。
宋霖温柔的笑着，声音虚弱：“好了，小愿好心来看你，就对他好点儿嘛。”
“霖姐说得对。”姜昭愿到底是孩子，不记仇，这么一哄又傻呵呵笑起来。
沈望舒也没再说什么。
随后姜昭愿寒暄了几句，便和沈望舒一同出来。
“阿姐，你别太担心了，霖姐吉人自有天相，肯定会平安生下孩子的。”姜昭愿见沈望舒蹙眉不语，试图宽慰道。
沈望舒轻轻“嗯”了一声，思绪却飘向了别处。她想起方才姜昭愿提及的茶科司，脑海中忽然闪过一些旧事。“小愿，你既在茶科司当差，负责茶马交易，近来可曾核查过账目？有无发现什么不对劲之处？”
姜昭愿挠了挠头，脸上露出几分苦恼：“阿姐，不瞒你说，我刚接手不久，那些陈年旧账堆得像小山一样，光是理清头绪就够头疼了。而且......”他压低了些声音，“我总觉得这里面水有点深，一时半会儿还真看不出什么明堂。怎么了阿姐，你为何突然问起这个？”
沈望舒目光微滞，搪塞道：“没什么，就想起来随便问问。”
她想起来那日在府前，孟管家曾说过沈修瑾常常与贩茶的胡商闲聊，凭他的个性，总感觉有些怪怪的。
“别跑！！”
两人正说话间，前方巷口突然传来一阵急促杂乱的脚步声和一个女子惊恐的呜咽声。
“站住！看你往哪儿跑！”
只见一个衣衫褴褛、满面尘灰的少女慌不择路地冲了出来，差点撞到沈望舒身上。
那少女看起来约莫十五六岁的年纪，身量已足，扎着两个丸子头很是可爱，但眼神却纯净懵懂得如同幼童，写满了惊恐和无助。
她紧紧攥着破旧的衣角，嘴里发出含糊不清的呜咽，像是受了极大的惊吓。
紧接着，两个面相凶恶、庄稼汉打扮的男人追了上来，嘴里不干不净地骂着：“小贱蹄子！老子花了银子买的，还敢跑！”
其中一人伸手就要来抓那少女。少女吓得尖叫一声，瑟瑟发抖地往沈望舒身后躲。
“住手！”沈望舒将少女护在身后，冷眼看着那两个男人，“光天化日之下，你们想干什么？”
“干什么？”为首那汉子瞪着眼，“这丫头是我们真金白银买来的，就是我们家的人！她偷跑出来，我们自然要抓她回去！识相的赶紧把人交出来！”
姜昭愿也上前一步，挡在沈望舒和少女身前，俊朗的脸上带着怒意：“买卖人口，王法何在！你们眼里还有没有律法了？”
“律法？”那汉子嗤笑一声，满脸横肉抖了抖，“在这穷乡僻壤，老子花的钱就是律法！少废话，交人！”
沈望舒心知与这等浑人讲不通道理，而且这少女状态特殊，必须先保下来。她强压下怒气，从袖中取出一锭分量不轻的银子，扔了过去：“这些钱，够买下她了吧？拿着钱，滚！”
那汉子接过银子，掂量了一下，脸上立刻露出贪婪的神色，和同伴对视一眼，啐了一口：“算你们识相！我们走！”说罢，两人拿着银子，骂骂咧咧地转身走了。
危险解除，那少女依旧紧紧抓着沈望舒的衣袖，身体还在微微发抖。
姜昭愿松了口气，弯下腰，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温和无害：“小妹妹，别怕，坏人被打跑了。你叫什么名字？家在哪里？”
少女怯生生地抬起头，露出一张虽然脏污却难掩清秀的脸庞。她眨了眨那双不谙世事的大眼睛，歪着头想了半天，才用稚嫩的嗓音，口齿有些不清地说道：“桃......桃桃......我叫桃桃......甜甜的......桃桃。”
看着她这副心智宛若孩童的模样，却顶着少女的身躯，沈望舒和姜昭愿心中都涌起一股难以言说的酸涩。
姜昭愿从怀里掏出一个用油纸包着的蜜饯果子，递给桃桃，柔声道：“这个给你吃，很甜的。”
桃桃小心翼翼地接过，舔了一下，立刻开心地眯起了眼睛。
沈望舒也是第一次见姜昭愿有点儿成熟的样子，好不习惯。
“你们叫什么啊？”
桃桃小口小口地舔着蜜饯，甜甜的滋味让她暂时忘记了恐惧，大眼睛好奇地打量着方才保护了她的姜昭愿。她歪着头，看了他好一会儿，才含糊不清地问：“你......你叫什么呀？”
姜昭愿弯下腰，尽量与她平视。虽说两人差不多年纪，但桃桃似是营养不良的缘故，瘦小地甚至能看出骨头的形状。
“我叫姜昭愿。生姜的姜，昭示的昭，愿望的愿。”
名字有点长，桃桃眨巴着眼睛，努力消化了一下，最后似乎只捕捉到了最后一个字的发音，她开心地拍手，用稚嫩的声音喊道：“圆圆！你叫圆圆！”
姜昭愿脸上的笑容一僵，立刻试图纠正：“不是圆圆，是昭愿！姜——昭——愿——”他刻意放慢语速，重复着自己的名字。
可桃桃只是固执地又开心喊了一声：“圆圆！”
看着姜昭愿那副急于辩解又无可奈何的样子，一旁原本心事重重的沈望舒忍不住轻笑出声，调侃道：“我倒觉得‘圆圆’这名字挺不错的，很适合你。”
尤其是配上他现在这副有点圆鼓鼓的、气急败坏的表情。
姜昭愿委屈地看了沈望舒一眼，嘟囔道：“阿姐，你怎么也取笑我......”
沈望舒笑了笑，不再逗他，转而看向桃桃，语气温和地问道：“桃桃，你住在哪里呀？还记得吗？”
桃桃咬着蜜饯，努力地回想，小手无意识地比划着：“住......住在高高的，有尖尖的塔旁边。”她眼神里露出一丝迷茫，又补充道，“那里......有好多个小婴儿和我在一起。常常有阿姨来，哭着送吃的来。”
塔？好多小婴儿？哭泣着送食物的阿姨？
沈望舒和姜昭愿相视一眼，震惊地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
“没听懂什么意思？”姜昭愿努力组合了下这线索，还是没整明白。
但桃桃心智如孩童，不会编造这样的谎言。倒是更扑朔迷离了些。
“桃桃，你能带我们去那个有塔的地方看看吗？”沈望舒轻声诱哄。
桃桃看着手中快吃完的蜜饯，又看看沈望舒温柔的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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