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安的神情是衷心的抱歉,她也没想到吃个斋饭也能把谢怀安吓成这模样。
夹个菜而已,上次不也吃下去了?
可是谢怀安却更傻了。
黎安的情绪、话语和举动,总是像不知来处的狂风,每一次都卷着他的心绪,不知道要撞向哪里。
若说要看戏,谢怀安觉得自己才比较像是黎安眼中的一出好戏。
寺内的祈福仪式大约要持续三个时辰,黎安所在地后院儿倒算安静,只偶尔路过几个匆忙的师父。
黎安和春儿在房内下着棋,谢怀安原本坐在远处,却总是被两人偶尔发出的煞有介事的思考声吸引,最后也搬着小椅子坐在了旁边。
“咦?外面是什么声音啊?”黎安朝春儿身后看过去。
春儿:……
“公主,同一个招数您已经用了三次了!”
其实黎安棋术还说得过去,春儿的棋术也是和黎安一起学的。
但黎安棋品不好,偏偏喜欢耍赖。
黎安果然马上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低头思索着下一步棋该怎么走。
谢怀安也紧紧盯着棋盘的某个位置。
黎安悄悄抬头看一眼他,捻起一颗棋子悬在棋盘上,一边观察谢怀安的表情,一边斟酌是否要落子。
如此反复挪动三四个落子点,春儿双手撑在了下巴处,就这样一副无奈的模样看着他们旁若无人的作弊。
门外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走路声,似乎是仪式已经结束了。
黎安这颗棋还没落,抬起头正色道:
“这回外面真有声音了!”
等到春儿转过身,黎安快速将棋盘局扭转乾坤,还对着谢怀安露出了“同伙”一样的认同眼神。
“公主,人来了。”春儿再进来时,没了刚刚下棋时的轻松,沉着声音小声道。
黎安也放下棋子,“熄灯。”
一群小师父从门外鱼贯而入,不多一句废话、有序地躲在了屋内桌椅后,春儿配合着吹灭了屋内最后一盏灯,他们的身影被严严实实地挡住,藏匿在黑暗中。
春儿又带着谢怀安到屏风后藏起来,示意他不要出声。
公主承诺的好戏,就要开始了。
黎安端正着坐在了正对门的主位上。
院外,头顶的太阳早已经落得没了影儿,只剩一片淡淡的光晕,隐隐能在山头望见。
一个身量有些高壮的、身着粗布蓝衣裙的小环,趁着祈福队伍离开时人员杂乱,拿着黎安送的金钗,一路畅通无阻地拐进了后院儿。
推开半掩着的门,她半跪着行了礼。
屋内的灯放在了远处,只能借着外面的暗光瞧见主位上,正有一个人坐着悠闲品茶。
黎安漫不经心地说:“来了?”
小环点点头起了身,左右观察着屋内的景象,黎安适时开口解释:
“莫担心,只我们两个人。春儿已穿了我的衣服候在另一间屋子,还有其余保护的人,我也都打发去后山准备了。”
黎安说了一长串,才问:
“他预备何时行动呢?”
小环背手将禅房们“吱呀”一声关上,扯了扯衣领,才缓缓抬起头,露出一张俊美的脸。
“现在……”是男人的声音,是陈小郎君。
话出瞬间,他像盯准了猎物的猛虎,一个箭步冲至黎安身前,一双手又像厉鬼索命一般,直直对着黎安的脖颈。
屋外的光透过禅房门上的雕花缝隙钻进来,映在黎安那双发黑得可怕的眼眸中,是嘲讽。
来不及思考,他指尖已经触碰到了黎安的皮肤,可他的身体却被几小师父牢牢禁锢住,而胸口传来刺痛——
黎安的右手,攥着放在他胸口不远处,手中紧握的,原来是那把他从二楼射出的短箭。
“你……”
这支箭不是当场就被黎安送进了大理寺吗?大理寺查案怎会不扣留证物?!
黎安右手重新用力,尖刺短箭朝他胸腔里面更进一分:“我?”
男人已经不用再浪费口舌问这支箭的事儿了,胸口传来的阵阵痛意就是在明晃晃地说,黎安早就知晓了他的安排,她那日大张旗鼓进大理寺又顺水推舟留小环入府,分明就是为了放松他的警惕。
这阴险狡诈的毒妇!
汗和无法控制的泪珠从他眼角、脸边滑落,他痛得咬紧牙关,却又不敢用力,说不出来话。
黎安眼眸更亮,眉眼悠然地弯了起来,嘴角也忍不住上扬,带着疑惑地语气:
“你是叫什么名字的?嗯……记不清了,好像是姓李?姓王?”
她在故意激怒他,看他眼睛里迸发出恨意,黎安才又说:
“哦,是姓陈的,我记得你不是被赶出了府?怎么会来这里?”
她手上松了些,给他讲话的机会。
“……你这贱妇!你荒淫无度、不知廉耻!羞辱我陈家、还害我举族被黜不得归京,你该死!”
黎安眼中没有生气,依旧笑着,轻轻转动手中的短箭,一点一点,感受着尖刺搅动血肉的感觉。
谢怀安和春儿从屏风后走了出来,点燃了几盏煤油灯。
烛光闪烁,火苗跳跃在黎安眼眸中,诡异得让人心惊。
黎安状似思考,另一只手伸出指尖,轻轻抬起眼前人的下巴,仿若在欣赏一副画。
“荒淫无度?不知廉耻?”
她语气平静,“为了成全你的忠贞守节,我可是忍痛放了走你。”
黎安的手指抚摸过眼前人的皮囊,是在认同他的模样。
“我给了你自由,又保全了你的贞洁,你怎能反过来如此说我?”
她收回手向下移,单手解开眼前人的衣领,又游移至腰间,预备松开他的腰间系带。
可握着插入胸口的短箭的右手,却没有丝毫动摇。
陈小郎君身后正禁锢他身体的几个小师父,默契地低下头,而不远处的谢怀安,不知带着何种心绪,竟然没有移开眼睛。
被解开衣服的陈小郎君怒目圆睁,是羞耻和滔天的恨,恨不得立刻杀了黎安。
“至于你的家族,你该去问你叔父做了什么,竟惹得父皇如此生气?”
黎安理所应当的态度谢怀安是感受过的,她一向最会用平淡的话把人气个半死。
那陈小郎君身体挣扎几下却仍旧动弹不得,只好摆出一副英勇就义的模样,好像自己是什么英雄一样,木然看着前方,不肯再说一句。
黎安却不满意,一个没脑子的蠢货,浪费了她这么久的心力,不好好收回利息她是不会罢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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