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苍天有灵,会对祝遐宁说:孩子,这是你的直觉在警告。
但苍天静谧如初,所以祝遐宁安慰完宿溪风,就差对天发誓:“当然,我知道师兄肯定是好人!这种情况不可能出现。”
“……”宿溪风别过脸,浅发浮动像某种犬科抖耳朵。
自己提出的质疑,自己还不乐意承认了,好奇怪的人!
祝遐宁不和师兄一般见识。
她抓紧机会商议正事,郑重道:“等会师妹她们的安全就交给师兄了。”
同为金丹后期,宿溪风看起来不显山不露水,但早早停留在这个境界多年。砚霜真君曾感叹,没有比他更适合“逍遥”一道的人,若是想突破,早早可以进阶。
……不过砚霜一脉最终留给外人的印象,还是天才的小师妹,和貌似存在的两位师兄师姐。
旁观的掌门对此很想说,社恐,也是一种传承。
自她筑基以后,宿溪风很少留在师门内,经常外出几个月后风尘仆仆回来,给师妹带点特产点心,接着又跑到外面游荡。
这么说来,祝遐宁其实已经许久没像这样和师兄同行。
如此一想,她的语气更温和了点:“交给其他人,尤其是天玑宗,她们对我们一向敌视,我不放心。”
师兄得寸进尺:“可我很放心。”
他凑上来,无比期待。
“……”祝遐宁又推开他脸,“别开玩笑了,师兄——!”
宿溪风眨眨眼看她,不再说胡话。
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没有开玩笑。
师妹为什么要这么在意这些……无关紧要之人的生命?
随着开窍之后,对师妹的爱意越丰沛,越了解她,他越难以理解。
……
入夜后的丹熏秘境,灵兽像被某种存在唤醒般躁动异常。狂乱的呼吼在漆黑群山回荡,身处其中,四面楚歌,灵兽的威压一层层铺展开,似威慑又似自保。
“到底发生什么了?”
施璇灵紧紧跟在谢菱月身边。后者淡定道:“不知道。”
“你不害怕吗?”施璇灵纳罕。
谢菱月望着前方师姐的背影,“嗯”了一声,摇头:“我相信师姐。”
她从祝遐宁的身上,看到了少有的神采。
像一把本就锋利的宝剑,正在被擦去灰尘,绽放夺目的光芒。
她想了想,老实说:“其实我很兴奋。”
施璇灵:“?”
她眉毛高高扬起:“你真是个怪人……”
这句话没说完就打住了,施璇灵转念一想,逍遥剑派哪个不是怪人?
不过这次她误会谢菱月了,她想的其实是——或许又可以看到师姐的剑。
又或许,她可能和师姐并肩作战?
施璇灵就这样看着身边人忽然斗志昂扬:“……”
——太奇怪了,她真的要和这人当宿敌吗!
紧张严肃又莫名其妙轻松的氛围下,众人临近中心湖。
越往深处走,生物天然趋利避害的危机感就越重,到了最后,几乎在诸位修士的脑海中拉响不间断警报。被几位同门扛在身上的叶凌天也忍不住嘟囔几声,缩起身子。
他可以放心睡,其他人要考虑的就多了。
范陈凝重:“这威压……”
这恐怖的气场,基本上是明牌中心湖中存在某种高等阶的灵兽。
无数灵兽一路上与她们逆行奔逃,像躲避食物链顶端的顶级掠食者,可在不远处,亦有许多灵兽反常朝着中心湖迈进,谢菱月一眼望见那只最初追逐她的巨鸟。
醒目的猩红双瞳在间或洒下的月光中一闪而过,振翅倏忽离去。
“师姐。”谢菱月拉拉祝遐宁的衣衫,“这些灵兽……似乎都失去了神智。”
有那只巨鸟作为示例,其他灵兽的异色深红双瞳都有了解释。
夜风掀起鼓噪的腥味,她们藏身林木中,远远觑望开阔湖边安静等候的反常灵兽们。它们身披夜色,大多兽牙、嘴角和尖喙上染血,吐息沉重急促。
“它们在等什么?”
施璇灵问。
无人能回答。
但极其不妙的预感浮现于所有人心中——即将出现的会是最可怖的存在。
一声尖锐的啼鸣仿佛拉开序幕。
“■————”
伴随似哭似泣的怪异鸣叫,那只巨鸟突兀疯狂用前爪抓挠起头颅。粼粼湖面倒映着弯月,也映出岸边这疯狂之景。
无数癫狂的野兽仿若一声令下,齐齐开始挠蹬自己的额头、脖子、乃至命脉处,直至血肉大绽,诡异得宛若月光下的祭祀。
铁锈味浓烈得呛鼻。
视觉上冲击更强烈,祝遐宁极为不适,闭眼忍耐几刻,宿溪风低声问:“不如我去……”
“不必。”她抬头的刹那,瞳孔骤缩,“来了!”
——正如她所言,异端的核心字面意义上浮出水面。
那是怎样瑰丽的深红,仿佛月光水露滚落在身,菱形的红色眼珠浓郁似血。繁复艳丽的鳞片组成花纹,像上古的图腾,随着蛇身腾挪辗转而滑过视野。
可比这直观美丽更具冲击性的是它强大的气场。
自水面浮现的那刻,碾压级别的威压放出,竟让缩在灵兽最末端的几只筑基期爆体而亡!
“元婴……”
范陈下巴磕巴,汗珠滴在地上,没入草地。
修士抗性更强,她们顽强抵抗住了这波威压,但心理上的恐惧已经将多数人压倒。
庞大的蛇身遮蔽月光,巨型阴影打在地面,深黑的影子扭动头颅,然后缓缓下压。
如果一直抬头,就会发现。
——它看到你了。
“——!”
元婴级别的灵兽在此刻苏醒,仿佛为它庆贺,岸边已经躺满尸体。
它盯上了更好的祭品。
敬水深呼吸,吐出气时犹带战栗:“就是它……”
可是发现罪魁祸首,又能如何?
在这限制元婴以下修为的秘境,十个金丹也不够这一只元婴灵兽塞牙。
众人几乎绝望了。
唯余冷静的几位,祝遐宁转头问:“外面一定能发现我们的异常吗?”
敬水点头:“当然。”她明白祝遐宁的意思。她们不约而同做出了一个螳臂当车般的决定。
“——只能拖延时间了。”
这似乎是命运线为扭转异常设下的必杀局。
可绛鹤剑轻悦嗡鸣,变大飞到手边,剑柄与手心完美贴合掌握的那刻,她按住了扭转风云的交界点。
可惜了,祝遐宁想,她不信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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