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题就此打住,两个人都没有再说话。
索性都被看到了,沈枝更加肆无忌惮地哭起来,哭得酣畅淋漓,哭得天昏地暗,直到头晕缺氧了才止住眼泪。
算是一场彻底的发泄吧。
她哭得像个小孩子,靳连竹站在边上不知所措,垂在身侧的手不自觉捏成拳头,好像在替她使劲,又好像在怪怨自己不能替她受伤替她疼。
她哭得肩膀一抖一抖的,原本瘦弱的身子越发让人觉得可怜,好想过去抱抱她,给她力量给她安慰,告诉她:一切有我。
可是他不能。
沈枝彻底发泄完了才看到那个人正默默地蹲在地上捡她丢掉的擦鼻涕眼泪的纸巾团,一个一个用手捡起来丢在垃圾桶里,她丢他捡。
等他放好垃圾桶洗了手回来,沈枝已经彻底平静下来。
“你怎么都不说话。”她问。
不应该劝阻两句或者安慰一下吗。
靳连竹仍旧站在那里,整个人显得有些虚弱,声音也不大,“你憋得太久了应该释放一下,这样对你身体有好处。”
窗外的光照到他身上,浅淡的蓝把他一半面颊裹住,看上去更加消瘦了。
“你看上去气色很不好,回去休息吧。”沈枝拢了一下头发,因抬起手臂而牵扯到伤口的疼痛让她扎头发的动作顿住了,脸上露出十分痛苦的表情,细看下去能看到眼睛里又一次翻涌上来的泪水。
“我没事,你这里离不开人。”
靳连竹看着她的动作和她手里的东西,眉头微微蹙了一下。
那是一个蓝色针织的大肠发圈,又松又紧的,既适合戴在手腕上也适合用来扎头发,而且做工十分精细考究,是沈枝平日用得最多的一个。
是他做的。
沈枝还在为又一次弄疼伤口而努力吸气想要压住泪水,没留意他说了什么。
靳连竹走过来接过她手里的发圈套在自己的手腕上,然后拿起梳子绕到她背后,开始给她梳头发。
她的头发又黑又直,厚厚的浓密如瀑布一样,就算只用手拢一拢就已经很顺滑了。
“不用,我……”
“就当我是个护工吧。”
他打断了她的话,一下一下慢慢梳着,力道不轻不重,速度不疾不徐。
好像让时间永远停留在这一刻。
“请护工是要付酬劳的。”沈枝也不强求,随他吧。
“那就等你好了请我吃饭吧。”他说,声音清清浅浅仔细听还带着点儿鼻音。
“就一顿饭,你也太便宜我了吧。”沈枝跟他开玩笑。
身后的人默了一下,“我可没说是一顿饭。”
沈枝一愣,想回头看他却因伤口牵扯不敢回头。
靳连竹站在她看不到的地方,嘴角微微牵起一丝弧度。
他帮她梳顺头发,又挽了个很慵懒的低丸子在脑后,不松不紧刚刚好。
他拿着两面镜子照给她看,得到了沈枝的惊叹,“真好,没想到你绑头发绑得这么好。”
她左右照了照,很满意,又问他,“怎么绑的,教教我。”
他把镜子递到了她手里,摆好角度,把刚扎好的头发松开又重新慢慢地给她演示一遍,而后又扶着她的手试了几次,直到沈枝彻底学会。
看着她满意地欣赏自己的手艺,靳连竹轻轻咳嗽了两声。
温柔的目光投下来,沈枝看向他,“你着凉了。”
“没有。”他否认。
可是看着他憔悴疲惫的样子,有些发白的面色,沈枝强行让他回去休息。
靳连竹摇头,“我还是留下来吧,不然回去更不放心睡不着,还不如在这里能睡一会儿。”
看他坚持,沈枝也不再多劝,让他喝了水睡下,自己也跟着睡了一觉。
这一夜沈枝又是疼得直流眼泪,靳连竹一遍一遍喊医生,帮她递水给她擦汗,结结实实折腾了一夜。
第二天,他咳嗽更重了,眼圈也凹下去了。
沈枝坚持让他回去,他才在清理完垃圾桶,看着她吃完早饭,又帮她泡好茶后才离开。
同事们今天又来看沈枝了,叽叽喳喳地围着她,热闹和鲜活让沈枝暂时忘却了疼痛和烦恼。
“我看枝枝气色还是蛮好的,说不定能很快就恢复了。”
“对,年轻底子又好,又有人这么贴心地照顾着自然恢复得快。”
知道大家是在宽慰自己,沈枝笑笑表示感谢。
“难得能好好休息一下,我都羡慕你了。”
“这些日子实在累惨了,那个新来的……”
“嗳说什么呢,吃点橘子吧,还有香蕉苹果。”
话题被生硬地打断了,那个说错话的姐姐红着脸被同事们戳胳膊肘。
沈枝顿时明白了,“没有主角怎么彩排,团里是不是选定了备用人选了。”
见她问得坦然,李姐索性说了,“不想告诉你是怕你伤心,不过是新来的一个姑娘,团里没什么地方好安排她,就让她先替你彩排,等你好了还得你上。”
宽慰的话沈枝听得明白,她笑了笑,“我的伤现在还没有结果,就目前来看并没有提前痊愈的迹象。”
这话是实在话,她不想揣着明白装糊涂,让大家都尴尬。
“有人能替我自然好,我呢,心里是很想演的,毕竟是国庆汇报演出,一辈子能得几回这样的机会啊。这只是其一,可是如果真的伤好不了演不了,再因为这个耽误了大家,那我就更接受不了了。”
看着大家的眼神都清澈了许多,沈枝知道,这话说到了大家的心坎里。
“如果能有人替我演,不耽误大家,我虽然替自己难过,倒没有负罪感。”
“怎么样,我就说吧,小沈是个明白人。”
“其实也不能说替你,是新来的小陈,年轻你两岁,人很漂亮听说有关系,咱们还以为是个绣花枕头,结果这两天排练下来你别说,功夫还真不赖。”
“对,很有几分你的风范。”
大家纷纷夸赞,“跟你一样,是个能吃苦的丫头,也是一大早就跑来练功了。”
“对,又是一个拼命三娘。”
……
大家七嘴八舌,李姐劝她,“你也别往心里去,这事谢团是不同意的,但是顶不住上头的分派,不过听说只是合同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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