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鸣刺破天际。
在做了那个奇怪的梦之后，时星月一刻也等不了了，半夜三更跑到殡葬店，买了一大堆折元宝的黄纸。
当时吓得老板还以为是哪个死人穷疯了，自己跑到阳间买黄纸折元宝。
时星月虽然不如夏凌川那么资质卓绝天选之子，但也算得上是聪明，她学各种东西都很快，现在天才刚翻鱼肚白，时星月就已经叠了三千个元宝了。
时星月怕导儿在地下没钱花吃不起饭，到时候还要被其他鬼欺负。
她甚至还脑补导师穷的只能在路边讨饭，那些路过的坏鬼不仅把她碗里的钱抢光，还一脚把破碗踢飞，时星月想到这么悲惨的画面，越想手里的动作越快。
等把所有的纸叠完之后，刚好叠了一万个。
万两黄金，如此便是圆满。
她起身伸了个懒腰，准备点火将这些元宝全烧给导儿。
手机传来一条消息，时星月拿起来查看，发现自己被卡好久的审批居然通过了！
通过人还是李大东。不知道这老不死的吃错什么药了，居然越过学院的老师直接给她批过了。
这边刚蛐蛐完李大东，就接到了他的电话。
时星月本想就这么放着，当没看见算了。但想到那群老不死的欺负自己这么久，对方又是院长，自己的导师也不在了，以后的日子怕是会越来越难过。
她在心里暗骂几句后，还是接了电话。
“院长您好，有什么事吗？”时星月语调温和，听不出任何差错。
“没什么，就是审批给你通过了，院里决定举全院之力来托举这个项目。”他怕时星月误会，补充了一句，“项目负责人是你和夏凌川。”
“好好干，毕竟你的导师可是夏凌川。”
说完后就挂掉了电话，没有提要加他的名字，也没有提加任何人的名字，就这么简简单单的挂断了电话。
但即使是这样，时星月也听的泪流满面，将刚叠好的金元宝全都烧给了夏凌川。
走之前，她对着夏凌川的灵位重重的拜了三下，声音颤抖，“多谢导师赐福。”
她深深看了眼遗像，和夏凌川遗像上的眼神对视后，眼中，心中，浑身上下每一寸肌肤和血液都燃烧起熊熊烈焰。
她一定会完成导师没有完成的事业。
时星月是夏凌川的学生，时星月注定比任何人都强。
——
夏凌川再醒来时，感觉天空中的粉色莲花长明灯的数量又增多了，不知道又有多少鬼为了和家人见一面，自愿签订卖身契。
每一个长明灯烧的都是十年的自由。
但抛开这层因素看，满天飞着长明灯，满地飘着莲花灯，灯火通明，水天相接，也是个辉煌灿烂的世间奇景。
“回去吧。”夏凌川指了指来时路，像个叱咤风云的船长。
陆见之在听到指令后，将船掉了个头，准备返航。
忙完大事后，夏凌川一身轻松，躺在船上仰望天空。
她本来想数星星的，但抬头看不到星星，只能看到满天的长明灯，于是她干脆数长明灯了。
“一，二，三……”
“九十九，一百，一百零一……”
“三千二，三千三，五千……”
“个十百千万……十万百万千万亿……十亿百亿千亿兆……万京……”
“你这算的不对吧。”陆见之把浆放下，任船自己飘荡，“一共是三十三万万盏长明灯，路边的指示牌有景点介绍。”
“我乱说的，这天上的灯太多了，数都数不清。”夏凌川用手垫着脑袋，躺在船上翘着二郎腿，逍遥自在。
夏凌川笑的嘴都合不拢，“更何况我后面说的不是灯的数量，是我余额的长度。”
“哎！真是没白疼我那乖学生，给我烧了这么多钱，现在不仅能富玩七天，还能给自己下辈子买个富贵身份。”
“我希望出生的时候能看到妈妈戴满珠宝的身影，听到爸爸老钱的笑声，被保姆抱在落地窗前喝着进口奶粉，时不时就扯着嗓子嗷一声，让所有人都知道，纽约黄金地段那栋大厦的主人，是个尚在襁褓的婴儿。”
夏凌川越想越美，美的现在都想去投胎了。
但地下规矩多，死鬼有钱后都不愿去投胎，在酆都给自己买个一官半职，一天就上一小时班，剩下的时间都在鬼市逍遥快活。
对那群死鬼来说这是人间一大美差，但对那些真正想要投胎的人来说，岗位过多，冗员严重，程序繁杂。
普通人不排个一两年的队，甚至都投不到畜生的胎。
“你这辈子就过得挺顺的吧。”陆见之笑着说。
谁知夏凌川居然一反常态的沉默，淡淡说了句，“哪有。”
夏凌川听到一阵喧闹，起身查看，“前面怎么了？”
“有人在争吵，”陆见之说道，“穿的白袍，引魂灯的火还旺，估计是和我们坐一辆车来的。”
“凭什么不让我见我儿子！我签了十年合同！凭什么不让我见我儿子！！我要去见我儿子！你们别拦我！我要去见我儿子！！”
夏凌川觉得这声音很耳熟，她和陆见之两两相对，异口同声道：“赵大保！”
“你都喊了一晚上了，也没听你儿子有回应，估计是不想见你，别费这劲了，跟我去做花灯吧。”阴差手上拿着铁链子，作势要往赵大保身上捆。
赵大保直接跪下了，对着阴差就是一阵磕头，“再给我一次机会！我儿子一定是工作太忙了！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可以见到他的！！”
“何必呢，你都买了七盏了，”阴差甩了甩手，用催人尿下的声音说道，“行吧行吧，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一刻钟后我再来找你。”说完便隐去了身影。
“儿子，赵忠华，儿子……”赵大保跪在船边，对着粉色长明灯不断祈祷。
夏凌川想到赵大保之前说过，儿子儿媳一家人都在美国，而现在美国正好是白天，又出了酆都的管控，赵大保喊破喉咙都不可能和儿子再相见的。
“儿子……儿子你怎么就不看看我呢，我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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