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知不服气地哼了一声,不去管程翊院子的糟心事,脚步轻快去往浣衣房的方向。
而程翊的脚步明显沉重许多。踏入院子时,他面上虽与平常无异,可心头莫名萦绕着心虚和慌乱。
入房看见妻儿欢笑,瞬间驱散了他一天的疲惫。
“娘,爹回来了。”程沐安眼尖,指着门口的程翊。
雷紫君温和的视线望去,目光依旧温和,只是眼下的心境变了。
不过一日光景,夫妻二人对视间,都看出对方眼中的怅惘。
唯有年幼的程沐安毫无所觉,欢快地扑向父亲。
程翊一把抱起儿子,面上露出慈爱笑容,“今日可有听娘亲的话?上课可有认真学习?”
“有。”程沐安答得响亮,小胳膊举得高高。
雷紫君走过来,准备带程沐安下去,“晚上还有些功课要温习,学完该歇息了。”
程翊放下儿子,视线却一直在雷紫君身上。
母子准备离开时,程翊拉住了雷紫君的手腕,关切道:“晚膳用过了没?”
“用过了,桌上是刚热好的,你自己吃吧。”雷紫君心里有气,不想与陆怀骰独处,试图抽回手却未能成功,语气不免带刺,“若是非要人伺候,满院子的丫环,大少爷自便。”
这声“大少爷”像根细针,直刺进程翊心口。
他刻意放柔语气,带着一丝求和的卑微,“阿君,陪我吃些吧。”
程沐安人小鬼大,早已察觉父母间的异样,他拉起父母的手交叠在一处,“娘,我今日同小姑姑说,我已经是大孩子了,能照顾好自己。您就陪爹爹用饭吧。”
说罢,程沐安欢快跑出了房间,房里伺候的人也识趣地退下。
屋内只余夫妻二人,气氛与昨日的缱绻温情截然不同。
雷紫君生闷气,背对着程翊,不去看程翊。
“阿君,委屈你了。”程翊从背后将人揽入怀里,语气满是愧疚,“玲珑的事,是我对不起你。”
雷紫君想挣脱开,却越挣扎越紧,“难受,你松开。”
程翊手上的劲松了松,仍是抱着雷紫君不放,“听闻你已经安置好玲珑,我没料到……她那夜没喝下避子汤。”
“你待打算如何安置她?抬作姨娘?”雷紫君不再挣扎,仔细分辨着陆怀骰话中的情绪。
“孩子生下来,我会安排人送她去庄子上。”程翊的声音低沉,已然存了去母留子的打算。
雷紫君微微一怔。
她虽不愿见程翊宠爱玲珑,可听闻这般决绝的安排。同为女子,心下又不免生出几分怜惜的悲凉。
“那夜事后,我亲眼看着她服了汤药,便未再多留意。不想她竟暗中吐掉了……她生下的孩子,程家会抚养。你若见着心烦,我自会安排妥当,不叫你为难。后续诸事,我来处置。”程翊低声解释,盼能求得雷紫君的谅解,“终归……是我对不住你,阿君。”
事已至此,雷紫君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
她气呼呼瞪了程翊一眼,攥紧拳头打了程翊一拳,“滚开。”
虽挨了拳头,但程翊紧绷的心弦却因她这一拳而放松许多。雷紫君对他动手,便是还愿理他。
他将脸埋入雷紫君肩颈,语气软了下来,“夫人,为夫知错了,甘愿受罚。”
“罚你一月睡书房去。”雷紫君没好气道。
程翊自然不愿,拉着她的手商量,“换一个可好?”
雷紫君白他一眼,“熬不住?院子里有的丫环,燕瘦环肥,自可去陪你。”
“好好好,一月便一月。”程翊连忙应下,不敢再争,只怕她气上加气。
日子总还要过下去。夫妻二人默契地不再提及玲珑之事,屋内的气氛总算缓和了许多。
程府的另一边。
程知懒洋洋躺在摇椅上,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陆怀骰所赠的那只玉镯。
“小姐,您怎么还不睡呀?”梳月收拾着东西,看见程知在发呆。
“梳月,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吗?”
“嗯……”梳月托腮思考,低声说:“小姐在想陆大人?”
程知蹙眉嘟嘴,“这么明显嘛?”
她自己也未曾料到,竟会如此思念陆怀骰。那道身影总在不经意间浮现在脑海,挥之不去。
接连数日,程知与陆怀骰未曾相见。
在上课时,老师看程知心不在焉,关切道:“程知,你身体还没好全?可用过药了?”
老师难得见到如此聪慧的学生,对程知的期待很高,了解过程知志在科考,希望能助她一臂之力。
程知回过神来,“学生无事,稍歇便好。”
老师观她神色,心下起疑,试探道:“你莫不是……在想哪家俊俏郎君?”
被一语道破心事,程知霎时飞红了脸,站起身来,“没有,老师。”
那神情便是承认了老师的猜测,老师面色骤然沉下,语气转厉,“老夫这里只管学业,程二小姐若是有心向学,老夫自当倾囊相授。若身在学堂,心系情郎,恕老夫不能奉陪。”言罢,老师直接下了逐客令,“二小姐参加科考,为的是功名正道,还是借此攀附权贵?程二小姐既无心学问,莫要玷污了这清净书桌!”
程知被斥得哑口无言,立在书案前,又急又羞,只得咬牙忍下责备。
在老师的怒视下离开,程知脑海回荡着那句,“为的是功名正道,还是借此攀附权贵!”
这句话反复在提醒程知,她已经懈怠学业好长一段时间了。
程知浑浑噩噩回到程家,任谁同她说话都不应声,只将自己关在房内,蒙上锦被。说不清缘由,只觉得鼻尖酸涩,眼眶发热,泪珠便不由自主地滚落下来。
吓得梳月顿时慌了神,连声问道:“小姐,小姐您这是怎么了?可是身子哪里不适?”
程知只是摇头,自己也说不清缘由,只觉得一股酸楚直涌上心头,挥了挥手示意梳月先退下。
房间安静下来,程知清楚地听到自己的哭泣声。
回想着老师的“劝告”,程知望着天花板发呆。她意识到,她确实沉溺于儿女情长,疏忽了学业功课。
为了一个陆怀骰,程知险些耽误了自己的前程。
直至梳月进来通传晚膳时,程知才缓缓坐起身,情绪已平复了许多。
梳月仔细瞧着主子的脸色,总觉得那哭过的眼底多了几分决绝的情绪,却又说不出具体感受。她小心布菜,轻声道:“小姐,大少爷特地吩咐过,都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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