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察怎么都没想过,他竟然真的会陪喻雪生去医院。
活了二十多年没见过成年男性去医院还要人陪的。
一时间,甚至分不清喻雪生是认真的还是在故意整他。
周六是个三十五度的艳阳天,早上起来的时候,姜察看着高温预警直发愁。
这天气,放平常别说出门,他肯定连垃圾都要趁晚上才丢下去。
而眼看着到了正午最高温时,左等右等,喻雪生才终于出了门。
“早啊,姜组长。”楼上的人慢悠悠地下来,扬扬手跟他打了个招呼。
喻雪生戴着副墨镜,身上穿着身质感很不错的亚麻套装,整个人仿佛在布灵布灵的发光。
路过电梯间时,姜察忍不住照了照镜子,自己简直像他的受气包助理。
不过也差不多了。
……氪佬的贴身小策划,悲惨打工人。
喻雪生去的医院离家有点远,在市中心的景点附近。
明明是周末,看病的人却比景区的游客还多,连院子里都被车停得满满当当。
等再走进去,大厅里也闹成一片,人声里夹杂着广播声、咳嗽声,还穿插着孩子的嚎哭……
“我不打针——”
几乎贴着耳朵响起一声刺破天际的尖叫。
“你别逼我在这里扇你!”一个小胖墩正被他妈扯着。
姜察看着一大一小旁若无人地撕扯了一会儿,最终小胖墩落败,留下两个远去的背影。
“看什么呢?”
正愣神的时候,一双手在他肩上拍了拍,姜察回过头,看见喻雪生正站在他旁边。
“没事,”姜察摇摇头,“先去挂号吧。”
“嗯。”喻雪生应了一声。
导诊台的队伍排得很长,但喻雪生没排队,直接去了挂号机那边。
看他掏出证件的时候,姜察才想起来,自己还不知道他到底要看什么病。
看这么熟练的动作,这人估计不是第一次来了。
看腿吗?
还是别的?
姜察站在他旁边,看着机器“哔”地响了一声。
A栋,六楼,专家号预约……
精神科。
姜察有些错愕地抬头,看了身旁的人一眼,喻雪生倒是没什么表情,在机器上操作着。
“怎么了?”似乎是察觉到他的目光,喻雪生抬起头。
“没,”姜察反应过来,“你……还有社保卡啊?”
“嗯,在学校办的。”喻雪生笑了笑,把证件收好。
姜察点点头,没再说话,转移视线看向后面排队的人。
医院大厅里相当喧闹,过了会儿,他突然听见一个女人挺不高兴地嘟囔了一句。
姜察这才回过神来,发现自己盯着排队的人看了太久了。
也不知道在发什么呆。
他又有点尴尬地转回去,身旁,喻雪生已经拿上了挂号单。
精神科所在的六楼和其他楼层没什么不同,电梯门一开,照样是乌压压的一片人。但不知是不是错觉,这层似乎比别的楼层更安静。
走到候诊区,叫号的屏幕前摆着几排金属椅子,边上恰好还剩两个空位。
姜察跟着喻雪生走过去,坐下。
医院的空调开得很足,候诊区的椅子是金属的,不过一会儿,就冷得人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面前的大屏幕上滚动过一行行人名,时不时有人站起来走向诊室……
昨天那句“真他妈有病”,喻雪生听见了吗?
姜察突然有点后知后觉,幸好骂的不是什么更确切的,要不然……
他抬头看了看导诊台上的三个大字——精神科。
所以到底是什么病?
……又来了,问不出口的问题。
广播很快就叫到了喻雪生的号,喻雪生站起来的时候,轻轻按了按也想跟着起立的姜察的肩。
“在这里等我吧。”他说。
姜察只好又坐回去,看见面前的人走进走廊,屏幕上,仍在继续播报下一波人名。
在一片子涵紫函雨希雨曦张强李强的名字里,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喻雪生”这三个字给人一种轻飘飘的感觉。
不太接地气,像随时就会被风吹走似的。
和这个人一样。
好像飘着,偶尔又落在地上。
半个小时后,喻雪生从诊室出来了。
他表情没什么变化,但没再戴墨镜,两人又去一楼拿药,配药师从小窗里递出几个药盒。
整个流程……跟看了场感冒也没什么差别。
袋子在喻雪生手里拎着,姜察离得太远,看不出里面装的是什么。
也许是因为午休结束,拿完药的时候,门诊部的人比他们来的时候少了点。走出门诊部大门,喻雪生突然停了脚步。
“姜组长现在有空吗?”他问
“怎么了?”姜察看着他。
“劳烦你帮个忙吧,跑趟腿,”喻雪生说,“这附近有个花店,帮我买束花。”
“买花?”姜察愣了愣。
“看见那边的花店了吗,”喻雪生凑过来,顺着他的方向,抬手往医院对面指了指,“帮我买束向日葵啊什么的,一百来块钱就行,回来付你。”
“不用,但……”姜察还是有点吃惊,没见过看个病自己给自己送花的。
“回来给你报销,去吧,”喻雪生拍了拍他的肩,“我这两天腿疼,就站这儿等你。”
姜察没再说什么,点点头。
喻雪生说的那个花店就在马路对面,建在一间沿街的商铺里,小得跟个盒子似的。
走进屋,屋里堆满了乱七八糟的花材,玫瑰百合康乃馨……看种类,估计都是卖给来探病的人。
可能是图方便,花束也都是搭配好卖的。姜察对着成品图简单看了看,挑了束向日葵。
包装的时候一数才发现缺了两枝。
“哎呀,今天生意太好了,”老板一拍脑袋,“你图上那款向日葵不够了,我给你搭点别的吧。”
“也行。”姜察有点无奈。
“小哥你是探病的吧?多大年纪?”老板站起来,拍了拍手,“长辈还是朋友……”
“你看着搭吧,我也不懂。”
姜察叹了口气,他连这花怎么回事儿都不知道呢。
过了两分钟,他看见老板沉思片刻,抓过一堆尤加利满天星。
又端详了下,插了几朵大红玫瑰。
最后包了张玫粉色的纸。
姜察走出花店,拿着花沉默着。
可算是知道为什么都搭配好才卖花了。
姜察拿着花束过马路的时候,喻雪生正靠在门诊部门口低头打游戏。
屏幕上“失败”两个大字渐渐消散,余光里,突然闪进来一团五颜六色的东西。
他抬起头,看见面前人手里的花,愣了片刻后乐了。
“这花束是不是叫色盲之光啊?”喻雪生把游戏关掉,说。
“不是我配的。”姜察皱了皱眉。
“能愿意买这东西也不容易,”喻雪生抬起手机,给花束拍了张照,“配色够抽象的。”
“向日葵卖完了,那老板自己搭的几朵。”姜察叹了口气,把花束塞给喻雪生。
“是么,”喻雪生接过花束,笑了笑,“他之前配花也这样,五颜六色全看心情。”
喻雪生低头,摆弄了两下花束,过了会儿,姜察又听见他啧了一声。
“不过这几朵玫瑰……你怎么不拒绝他?向日葵不够少付点钱不就行了。”
“哦,”姜察怔了怔,“光想着你还在等……”
喻雪生看了他一眼,笑了笑,没说什么。
两人拿着花从门诊部门口走过,姜察紧紧跟在他后面,也不知道到底是要去哪儿。
喻雪生一路上几次掏出手机看消息,又在院子里看了看地图,最后进了住院部。
在前台登记的时候,他终于开口说了话。
“我们现在要去看一个小朋友。”他说。
他们要去的病房在走廊的最尽头,推开门,病房里只有两张床,一张空着,另一张上躺着个小男孩。
一男一女围在床边,估计是孩子的父母,看见来人都站了起来。
“你是茶园那位……”他妈妈有点吃惊。
“叔叔阿姨好。”喻雪生笑着点点头。
“你好你好,没想到你真的来了,”他爸爸走过来握手,“麻烦你了。”
病房的窗开着,浅金色的窗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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